“居然有人——嘘！场！”
广播不知何时换回了最初的播音员，此时他正狂欢大喊：
“又有人嘘场！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观众朋友们啊，有人告诉我吗？”
前方，楚溪燕一抹刘海上的水，瞥了一眼地上的空水瓶，目光狠狠地瞪向我来。
“是暑假！是上一赛季最后的一场比赛！”播音员嘶声竭力地喊：“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嘘了我们学生会刘会长的场！这次，嘘场的是——”
扩音器声音中断了一下，播音员似乎是查询资料去了。
“是最近与学生会会长发生绯闻的名人！她是在刚刚上一场获得胜利，理学院出身的——季安琪同学！”
……你好烦耶。
“什么意思？”
楚溪燕把手套摘下猛地往地上一甩，眼睛暗了下来，仿佛藏着雷云电光。
“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呢，这么做想清楚后果了吗？”
“下手不留情啊。”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男生被打破了额头，肿胀的眼睛一只紫色一只青色。
楚溪燕冷哼：“不留情？这男人做过我上任男友，这份上我已经给足面子了！但就是和你这贱货一样，不懂感激！”
“会长的裙子。”
我刚说，她眼皮子跳了一下，本能地抢先了我前面试探道：“什么裙子？”
“你跟会长借了一套裙子吧？那套裙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什么手脚……”楚溪燕刚想这样说出口，又猛然止住，脸部的表情怔了一会，由惧转笑了。
“原来如此，我终于懂了。”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神气起来了。
“怪不得你这几个月能和会长靠得那么近，现在又来管我的闲事。呸！原来你是她嫡系的人。”
我听懵了。
或许是看见我皱出眉头了吧，她脸色更欢快了：
“敢干预进来调查这些事情的也只有她嫡系的人了。以前刘会长身边是有几个嫡系的干部，可就是没有防到别人下的绊子，最终背锅退出了学生会。你这小贱货，是想步他们的后尘是吧？”
“天澄，别跟她斗下去了。”
体内，法哀似乎考虑起我的处境，忧虑道：“这里的水深，你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这么裙子的事你承认了？”
我忽略法哀的提醒，不依不饶道：“这么做有意义？你说过的吧，会长对你而言是不可或少的存在不是吗？暗中恶心她，有什么必要？”
“嘿！”楚溪燕忍不住笑喷了，“给你说了你能懂吗？”
这会，扩音器传出了声音：“按照规定，现在面临的是积分6992，排行第十一的楚溪燕，对决这位来嘘场的季安琪……等等！这位季同学居然榜！上！无！名！积分只有7、7、7……72！？”
“即将要举办庙会了。”
前方，楚溪燕一脚把地上的男生踹下了赛场，神色冷漠地单刀直入说：
“庙会结束后的三天内，是学生会进行选举的日子，你一介平民还不知道吧？景远望、李少林两位副会长，届时都会出手。”
偏分胖？袖章男？
“到那个时候，刘会长现在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她如果还想坐稳，就需要别人支持，导师联的教职人员也好，校长老贼那边的行政人员也好。”
她目光威利如刀，仿佛在我脑后透出了两道明光！
“当然，还有我们这些边缘的角色——在这场选举中，我们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此刻，楚溪燕的脸孔没有了之前的轻佻散漫，反而有了一丝我在会长处理事务时才见到的严肃正经。
“你做的事情以为能瞒得过会长？”
出乎我意料的，楚溪燕反而一脸轻松，满不在乎道：
“就是做给她看的，她拿到裙子就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动的手。”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观众席上，刘怀婷谈到她这个学妹时雅然一笑的脸容。
“你没有想过会长把你当成了朋友？”
“真傻，会长每一天接触的人很多，这里面既有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的人，也有纯粹是窥望她美色的人。有崇拜她办事能力的人，更有一心盼她不幸的人。这些我通通不管。”
她吞了口气，继而又把气给叹了出来。
“最近刘怀婷很少理我了，好几次私下跟她商量的事情，她恐怕也过头忘了吧？”
楚家二小姐自虐般地笑了笑，双手抬起来握成拳：
“但别忘了，上面的人之所以还可以稳坐泰山，是因为有下面的人架着！我这是提醒她‘别把我忘了’。”
我恍然大悟，她是想趁选举的机会对刘怀婷进行敲打。
“既然你是她的人，就帮我传达一下。”她瞪了我一眼，语气忽地改了：“——原本我是想怎么说的，不过有件事你得了解一下，这里以前的比赛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事故，最终进医院躺了两三年的倒霉蛋有三四个。”
我眼角不自觉跳了一下，体内，法哀的声音渐渐衰弱下去：“完了，傻澄这二楞子要惨死这里了……”
“别吓我。”我假笑道：“屁谁都会放，光响没动静的人我见多了。”
“彻底完了。”法哀又叹了一声，假惺惺道：“傻澄以前居然还有偷看别人拉大的兴趣，完了完了……”
这家伙……出去一定要掐死她！！
“你走不出这个场地。”楚溪燕一脸冷漠。“你，将会成为其中一个倒霉蛋。按规矩，下一场就是你了，准备好上来吧。”
“就现在吧，别等下一场了。”我往她脸上一挑：
“你不是这儿的贵族吗，还要什么规矩？规矩是给我设的，你要是想打我——”
我扭动肩头，微笑道：
“那就来吧。”
听见我这一话，楚溪燕脸上乐了：“打你？你别送了！我上个月才通过元气‘市一级’的考核，拿到了4级元气资格证书……”
蓝光大绽。
手起刀落。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两秒，“嗙——”紧接而来爆响和烟雾猛然笼罩了整个赛场。
“这、这是。”
扩音器发出了如雷轰耳的怪叫：
“二小姐……二小姐不见了！有谁看见了吗？有谁看见了吗！比赛场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楚家的……楚家的……”
前方远处，一个人呈大字型倒着倒在了观众席第一排的前头。
“楚家的二小姐被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