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如你期待的结局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天台的门扉前，扑克脸女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一脸认真地俯视着愣在楼梯上的费柴。
“你怎么……郑美缘怎么样了！”
顾不上惊讶，费柴问出了更担心的事。
“和你告别后她就回家了，想在这里跳楼是不可能的。”
扑克脸女移开几步，让费柴看到了门上的锁，又指了指头上的监控摄像机。
“放心，你并没说错话，因为第五封信是我写的。”
“什么！”
费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找个单独和你说话的机会，所以利用了她的信。”
扑克脸女用不带个人感情的纯粹陈述句说着。
“她寄第一封信的时候被我看到了，因为内容很可疑，所以我调查了郑美缘，结果找到了《第五封信》的大纲，便产生了这个计划。于是，为了以她的名义写出这第五封信，每次我都把她的信重抄一遍再给你，来避免笔迹被你识破。”
“原来如此，所以笔迹和郑美缘的不一样……”
费柴点了点头，随即一怔。
“能做到这地步……你就那么不好意思向我表白吗？”
嗖——！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鸣响，一只2B铅笔刺在了费柴身旁的墙上。
“唉……？百卒长……牌的？（PS：《魔女的大锅2.5》里，许梦蝶的凶器就是这牌子的铅笔）”
费柴结结巴巴地干笑道。
“我只说一遍，我不需要吐槽。”
维持着投掷姿势的扑克脸女一脸严肃地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过神来的费柴，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是小组织的对立组织成员。（PS：小组织就是费柴所属的组织，还记得吧）”
扑克脸女不卑不亢地说道。
“什么！”
面对难以预料的发展，费柴不禁流下了冷汗。
“组，组织名是什么？”
“我不会笨到把组织名透露给敌人的。”
“小组织的对立组织……难道，叫大组织？”
嗖——！
伴随着气压的冲击，一只2B铅笔擦过了费柴的发梢。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吐槽。”
扑克脸女提起素描用的笔筒，里面的铅笔如同箭筒里的利箭一般，自尖端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虽然话中不带丝毫的怒气，只是纯粹地陈述，但是，费柴可以肯定——
“这个人，是认真的！”
汗珠顺着费柴的脸颊滑落于地——这是费柴第一次意识到，作为小组织的成员究竟要面对什么。
“最后一句题外话，我只说一遍，我是高一二班的孟怡……”
“这名字还真……（PS：梦遗……这名字还真……）”
“敢吐槽这名字，我就杀了你！”
费柴赶忙捂住了嘴——只有这一句，扑克脸女的语气不再那么冷静，而是掺杂了厌恶。
“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沉默了片刻后，费柴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和你交涉，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
孟怡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你拒绝和许梦蝶的一切来往，否则，死路一条。”
“什么！”
最后四个字如铁锤般敲击着费柴的心脏，让他动弹不得。
“为，为什么？”
“许梦蝶的身体隐藏着一个秘密，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秘密？”
费柴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我的身体，已经不再纯洁了……
“很难决定吗？”
孟怡催促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和她断绝来往也没什么吧？”
“我拒绝。”
“什么？”
“没错，我还不打算和她交往——但作为朋友，我也同样不能背叛她的友谊！”
“……看。”
“嗯？”
在费柴抬头望去的瞬间，孟怡身边密密麻麻地出现了无数的箭矢，在下一个瞬间，万箭齐发射向了自己。
“呜啊啊啊——！！！”
费柴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回荡在空旷的楼梯之间——然而，地上一只箭也没有，自己一滴血也没流。
“什……什么……”
费柴瞪大了双眼，无力地瘫跪在地上，急促地喘着粗气，汗流不止。
“刚刚的，那是什么……”
“虚假检验。”
孟怡不紧不慢地说明着。
“和你们一样，我们组织的每个成员，也有着遗传而来的超能力。我的能力，就是操控别人的认知，传达错误的信息，这就是虚假检验。”
“你是省帆吗！”
如果不是被警告过，费柴可能就要吐这个槽了。但现在，他想到了更多。（PS：重福省帆，《科学超电磁炮》里的角色，能力为虚假检验Dummy Check）
“传达错误的信息……许梦蝶的短信！”
“是的，让你看错信息的人是我。”
孟怡既不愧疚也不骄傲地坦白道。
“不止这样，‘试招战争’时用粉笔引开注意，帮你出千的也是我。校团委招新时，把许梦蝶答卷偷走的还是我。”
“什么！你……一直在我身边？”
掉落的粉笔，变更的短信，缺少的答卷……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么巧，是你收到了信？很简单，你和韩学英写回信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我是等他把信分完后，才将信放进你那份里的。”
孟怡面露鄙夷地提醒道。
“明白了吗？以我的能力，你根本无法认知到我的存在。言外之意，我要杀你是轻而易举的。所以，现在，你的回答是？”
“我拒绝！”
“什么？”
费柴反而更加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孟怡也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你，我已经一再辜负了许梦蝶的信任，所以，我决不会再做出背叛她的事！”
“你还真是滥好人，郑美缘也好，许梦蝶也罢……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孟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随即，慢慢抬起了右手——夹着三只削刀（PS：用来削铅笔的小刀，不是转笔刀）。
“可是，我也不能辜负组织的信任，所以，只好和你签署‘永久沉默协定’了……”
“住手！”
在孟怡即将甩出飞刀的瞬间，许梦蝶冲上了楼梯。
“许梦蝶！？”
费柴和孟怡同时发出了惊呼和嘀咕。
“费柴，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啊！”
许梦蝶冲到了费柴身边。
“许梦蝶？你怎么会在这里？”
费柴则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和你一样，周末来学生会加班的。”
孟怡放下削刀，替许梦蝶回答道，同时瞥了监控摄像机一眼。
“看了学生会的监控电视找来的吧？你想做什么，保护费柴吗？”
“没错，由我做你的对手！”
许梦蝶把费柴护到了身后，随即伸手去摸裤兜。
“别找了，东西在我手里。”
孟怡镇定自若地取出许梦蝶的水果刀，夹在了手指间。
“明明在水里下过足量的安眠药了，可没想到你会醒的比预计早。看来，是我低估了你身体重构的能力，真是失算啊……哦，似乎说了多余的话呢，真遗憾，这下费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死吧！”
说话间，孟怡冷不丁地将手中的水果刀甩了出去，笔直地刺向了费柴的胸膛。
“危险！”
扑哧——！
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曲线，如繁星般泼洒在了墙上。
“许梦蝶——！”
带着安心的笑容，许梦蝶倒在了血泊中，不断涌出生命之泉的胸口，逐渐停止了起伏。
“就知道她会替你挡下这刀。”
孟怡再度抬起了夹着削刀的右手，丝毫不见半点惊慌。
“暂时没有人碍事了……费柴，比起她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接下来可就轮到你了。”
“许，梦蝶……”
跪在地上的费柴，茫然地注视着被血染红的凤蝶发饰，不住地抽搐着。随着孟怡的逼近，费柴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耀着火光。
“我绝对饶不了你！！！”
“那就试试啊。”
随着平静的声音，孟怡消失在了视野中——费柴的认知，完全被阻碍了。
“你根本就看不见我吧？”
嗖——！
没等费柴回过神来，一只削刀已经从眼前划过，切断几缕头发后，刺入了墙壁。
“什么时候到侧面来的！”
费柴一个激灵，急忙转过身，退到了墙边。
“说归说，做归做。你，根本赢不了我。”
孟怡的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而来，把费柴团团围在了中间。
“可恶……开眼啊！”
伴随着怒吼，费柴用力睁开了双眼。
费柴坚信，凭借自己遗传得来的瞳术——看到自己需要看到的事物的程度的能力，一定可以识破孟怡的幻象。
“我看到了！”
费柴清楚地看到了人影，以及正朝自己飞来的第二把削刀。
“这下我就不怕你……”
急忙闪身回避的费柴，突然感到地板在下陷——不，是地板根本就不存在。
“呜啊啊啊！”
踩空的费柴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四层的走廊上，孟怡的身影随即消失了。
“很遗憾，包括那个人影，都是我制造的幻象。”
孟怡冷漠的声音，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的能力可以看到一切客观事物的本质，但对我这种，经过主观干涉的事物是无效的。”
“什……什么……”
费柴忍痛爬了起来。
“明白了吗？你是没有胜算的。”
听着逐渐逼近的声音，费柴叹了口气，静静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地陷入了沉默。
“放弃抵抗了？那好，吃我这最后一刀吧！”
寒光一闪，最后一把削刀自费柴背后刺了过来。
啪——！
“什，什么！”
孟怡吃惊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起来——费柴用手指夹住了背后的削刀。
“接下来，换我了。”
费柴转过身，把削刀握在了手里。
“怎么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孟怡的声音消失，费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拳打在了空中，随即俯身把削刀指向了地面——一气呵成，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为……什么？”
孟怡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视野里——双眼充满惊愕地倒在地上，费柴手中的削刀正指着她的喉咙。
“是你告诉我的，要去看客观事物的本质，而不是经过你干涉的幻象。”
费柴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我‘看’到了声音，你无法阻碍的细微认知，让我识破了你的幻象。”
是的，声音出卖了孟怡。
无论是‘试招战争’时，还是收到许梦蝶短信时，或者是看到校团委名单时，费柴听到的声音都是真的，那是孟怡的脚步声——而就在刚刚，费柴想起了这些细微的认知，从而使用了“将声音具现化的能力”，从而清楚地把握了孟怡的动向。
“原来如此，真是失算啊……”
孟怡事不关己地嘟囔着。
“那么，接下来你想怎样，杀了我吗？”
“我……”
费柴动摇了。
“下不了手吧？”
孟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们各让一步好了，只要你保证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我就保证不再袭击你和许梦蝶。”
“什么？”
“怎么，信不过我？那你尽可以狠下心杀了我。”
“就算我保证了又有什么用！”
费柴的手颤抖了，眼睛也开始变得湿润。
“许梦蝶，她已经，她已经……”
“已经什么？她不正好好地坐在那边吗？”
孟怡甩头指了指通往天台的楼梯。
“什么！？”
费柴回过头，只见许梦蝶仿佛刚睡醒一般，捂着额头坐了起来。
“许梦蝶！”
丢下削刀，费柴立刻奔了过去。
“哼，真是个滥好人，简直破绽百出……”
孟怡拾起削刀，起身掸了掸衣服。
“许梦蝶！你不要紧吧！”
费柴冲上前，扶起了许梦蝶。
“唔，我没事，伤口已经重构了，只是费的时间稍微多了点儿而已……呜啊！费，费柴！”
许梦蝶慌忙从费柴手中挣脱，红着脸闪到了一边。
“自己把隐藏的秘密给说出来了，以后，决不能把学生会的重任交给你。”
这时候，孟怡拿着清洗用具走了上来。
“放心，我已经向费柴妥协，不会再攻击你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许梦蝶一眼，费柴把目光转向了孟怡。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孟怡皱了皱眉，把墩布塞进了费柴手中。
“也罢，反正我已经妥协了，就把秘密彻底告诉你好了。我只说一遍，许梦蝶的身体具有‘不死’的能力，任何组织受到伤害都会重构，除了寿命终结，用任何方法都杀不死她，不信你看。”
噗——！
孟怡捉过许梦蝶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把削刀扎了下去。
“喂！就算死不了，那也很疼啊！”
许梦蝶把手抽了回来，刚拔去削刀，手腕上的豁口便愈合了。
“你看，随便扎，怎么猎奇都无所谓的……”
“你在说什么不负责任的话啊！”
许梦蝶挥舞着削刀抗议道。
“许梦蝶，你……”
费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费柴……”
许梦蝶顿时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怕被我当作怪物吗？笨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费柴叹了口气，露出了苦笑。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讨厌你，因为你永远是许梦蝶。”
“费，费柴……”
泪水自许梦蝶的眼中夺眶而出，一直以来，隔阂着两人的面具消失了。
费柴缓缓展开了手臂，下一秒，许梦蝶迎面扑了过去，再下一秒……
“打，住。”
孟怡站到了两人中间，把抹布塞进了许梦蝶手里。
“你干什么啊！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啊！”
许梦蝶红着脸大声喊道。
“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在我面前做这种事，不好。”
孟怡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给我们这些要干什么？”
费柴指着两人手中的清洗用具，哭笑不得。
“善后处理。学校要是问起地上的那滩血，我们谁都没好处。”
孟怡指了指地板和墙上的血迹。
“你的血，你来擦。”
“是我流的不假，但把刀扔过来的可是你啊！”
许梦蝶抗议道。
“刀不也是你的吗？我把刀扔了下来，是你自愿撞上去的。”
孟怡自顾自地蹲到一边，捡起了铅笔。
“少说话，多干事，我来回收画具。”
“那根本是凶器吧……呜啊！”
费柴话还没说完，一只铅笔就戳在了脸上——不过，是幻象。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不需要吐槽。”
“是！明白了！少说话，多干事！”
费柴立刻拼命地墩起了地板。
片刻后，楼梯恢复了原貌，甚至比原先还要干净。
“这样就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把清洗用具放回卫生间后，孟怡对两人说。
“许梦蝶，你校服上的血迹太招眼了，跟我去学生会，我给你换一件。”
“哦，好的……”
“费柴，不要忘记你的承诺，我可随时都有可能在你身边。”
嘱咐完，孟怡便领着许梦蝶离开了。
“保密啊……似乎不是很难呢。这样的话，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吧？”
费柴舒了口气，走下了楼梯。
另一方面，在校团委，孟怡找出校服后，便坐到电脑前删起了监控录像，而许梦蝶则在她身后换起了衣服。
“合身吗？”
“嗯，谢谢。”
“许梦蝶，你也看到了，我可是真敢杀费柴的。”
“嗯？”
许梦蝶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随时都可以接近他，而不被察觉。”
“你……什么意思？”
许梦蝶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不想费事，你也不想看到他死，所以……”
孟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即转过身，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不许把获得‘不死’的原因告诉费柴。”
【QQ聊天记录 2010年10月31日 16：37】
甜蜜の时光：
“虽说第五封信是留给读者想象的，但你写的话，一定是happy ending吧？”
望着止渴的梅子：
“嗯，主人公发觉，自己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这份友情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甜蜜の时光：
“这样啊……对啦对啦！上次说的福利呢？照片还是本人XD”
望着止渴的梅子：
“这个啊……还是算了吧。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的友情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甜蜜の时光：
“嘛，也罢……对了，这次的漫展有美国人要来哦，我们一起努力吧，挣美元！”
？？？：“这么说，她只能同意了吧？”
孟怡：“当然。”
？？？：“真是如你期待的结局啊。许梦蝶我们杀不死，费柴又不能杀，想保住这个秘密，确实左右为难……但反其道而行，让费柴以为知道了秘密，再让许梦蝶主动封口，那就万无一失了。不愧是你啊，一切，就像在按照你写好的剧本进行一样。”
孟怡：“成功源于把握住每一个细节。让费柴加入校团委，把许梦蝶拉进学生会，不阻碍声音的认知，不下足量的安眠药……一切，都是为了让事情显得顺理成章，避免费柴怀疑。”
？？？：“真是完美的计划呢。不过，似乎有个人，不在你的掌握之中哦。”
孟怡：“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