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作为值日生的凌烟面无表情地擦着黑板。这时一个男生背着书包经过讲台时，就像是下班打卡一样地猛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凌烟的脊梁。而后，他别说道歉，反而还满脸得意地望向了凌烟，观察他的反应。
“…………”
凌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面容平静地擦着黑板。
那男生看凌烟没反应，略显无趣地“啧”了一声。他本想着大力点地再撞一次凌烟，可看门口有老师经过，他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刚走出教室，那男生就和与自己的一同回家的朋友用着好似在形容自己“坏掉的玩具”般的纳闷语气说道：“诶，你说周凌烟是不是傻了？最近怎么都没反应？”
“鬼知道。那SB本来就有病。”
“说的也对。对了，昨天星空卫视你看了没有……”
随着那两人走远，凌烟渐渐变得没法听清他们讨论的内容。不过所幸也没什么好听的。
【我有病吗？
嗯……大概算有病吧？
……无所谓了。】
凌烟继续淡定地擦着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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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那书店偷拿了练习册后，凌烟再也没有在自己的空闲时间去过那里。不论是书店老板地寒暄，还是那陌生的初中生诡异地凝视，都是凌烟再也不想再回想起的梦魇。而那梦魇的起源之地，当然也就成了凌烟心中的禁区。
不过，取而代之，凌烟多了另一个离家更近的去处。
走出阴云笼罩下的校门。
走过冷风吹拂的街道。
走过摩肩擦踵的医院大厅。
走过空洞幽暗的病房走廊。
最后，凌烟终于走入了那无论何时，在凌烟眼中都好似透着光芒的病房。来到了那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床桌上地多功能学习机的女孩身边。而望着她那无聊的样子，凌烟一脸不出所料地露出了笑颜。
“星夜。”
星夜一听到凌烟的声音，立马笑颜逐开一把关上了学习机，然后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扑克牌。凌烟亦将书包放到了病房里的椅子上，然后习惯性地坐到了床尾处。
星夜给凌烟发了一张牌，然后嘟着嘴向凌烟抱怨道：“你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啊？平常你五十就到了啊？”
“医院的电梯太挤了。我四点四十多就到了，结果光是等电梯就花掉了快十分钟……话说今天是玩什么啊？”
“21点。我说你下次直接到还剩五层的地方就下电梯走楼梯好了。快得多，而且还有助你锻炼身体。看你瘦的。要不要牌？”
“……又不是我想这么瘦。要牌。”
星夜闻言又给了凌烟发了一张。拿到牌后凌烟迅速地看了一眼，接着小心地盖上了牌问星夜道：“你还要牌吗？”
星夜嚣张地笑了笑：“不用了~来！开牌！两个J！（二十）”
“黑杰克。（二十一点）”
星夜的笑容凝固了。
“……你牌那么好你刚才干嘛那表情？”
凌烟用着平静到有些呆滞地表情看向了星夜：“什么表情？”
“就你现在这表情啊！”
“不是你教我的吗？说这叫‘扑克脸’，能让对手看不出我在想什么。”
“我们打二十一点又不换牌，而且也不赌钱，你扑什么克脸啦。我刚才还以为你爆牌了那么得意……再来再来，这次给我表情明显一点！”
“诶？？？”
自两人再次相遇，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
在此期间，凌烟和星夜玩过跳棋、军旗、黑白棋、飞行棋、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等各种棋类，同时也玩过从游戏王一路到梭哈等各种稀奇古怪地牌类游戏。而之所以游戏换的这么频繁，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因为星夜说自己“玩腻了”。不过，凌烟发现了一个规律——不管是什么游戏，玩了多久，只要自己连续赢了她三局，她就一定会换游戏玩，而且要不就换那种他一点都不会的，要不然就是换成那些她自己特别强的（如跳棋）。
由此，凌烟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只是单纯喜欢虐我而已吧。】
星夜表情紧张地开了牌：“……17点！”
凌烟也开了牌：“十点。”
看到凌烟的牌，星夜高兴地好像自己刚赢了一百万一样，得意忘形地大笑着对凌烟说道：“哈哈哈哈！才十点你应该再要牌的嘛！太害怕爆牌可是没法赢这个游戏的哦！”
凌烟带着笑容，满脸“佩服“地使劲点了点头：“…………是是是是。来，下一盘下一盘。”
话毕，凌烟迅速考虑好了下一局的策略：
【……嗯，这局就爆掉好了。】
……………………………………………………
很快，时间到了五点半。而今天游戏的总胜利，当然还是由星夜以大比分差距收入了囊中。
“你啊，打二十一点还是太依靠运气了！你应该多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冒险什么时候收手嘛。嘛，不过就算你学会了也没法和我比就对了~”
星夜坐在床上，将鼻子翘得老高地指导着凌烟。当然，凌烟依旧只是一脸“佩服”地答道：“……嗯，没错没错。”
“话说回来，凌烟。”
“嗯？”
“你圣诞节有什么打算啊？”
闻言，凌烟首先小心翼翼地向星夜问道：“话说，那个圣诞老人……”
“没有七岁了还相信圣诞老人的笨蛋吧。我指的是你打算怎么度过啦。”
凌烟放下心了地答道：“嗯……我家不过圣诞节的。首先学校不放假，其次我爸也从来不喜欢庆祝节日。”
“诶？那圣诞礼物呢？”
“当然也是没有啦。”
“诶……你老爸好坏哦。怪不得你说话这么老成。”
“没有啦……我爸只是比较现实而已。那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凌烟的问题，星夜一下子没了力气地往后大字形躺倒在了床上：“还能怎么办？医院里呆着咯。”
“你爸妈也不喜欢圣诞节吗？”
“才不是嘞！只是我没法出远门啦……”说完，星夜没精打采地偏过头，看着窗外喃喃道：“呐，凌烟你见过雪吗？”
“没。话说南方城市压根不下雪吧。”
“……你说要是下一次那该多好啊？”
“…………”
就在凌烟迷茫于该如何回答她时，星夜却自己打起了精神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来道：“好了！下周我们玩黑白棋！不准迟到哦！”
凌烟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尽量四点四十赶过来。再见。”
“嗯！再见。”
说完，凌烟带着书包，和一个小小的念想，离开了星夜的病房。
【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