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女孩子砸了你的店，然后她男朋友又打了你，所以你才找人打回去的？”羽刻问道。
“对！对！”矮个子男人恭敬地答道。
“话说你是开什么店的？杂货？片子？”
“是发、发发发……”矮个子男人停嘴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接着答道：“发、发廊。”
“行了行了，别那么紧张。”羽刻伸出手，从矮个子男人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他的烟，抽出一根放到他嘴里后，继续说道：“称呼什么的都随便了。话说你也别说话了，先抽根烟冷静冷静，ok？”
闻言矮个男人先是从身上摸索出了打火机，接着就在他想给自己点上时，突然发觉什么的低下头点燃了火机，并用双手恭敬地将火递给了羽刻。
看到矮个男人递过来的火，羽刻立马也给自己抽了根烟放嘴里，并客气地说道：“哎呀，谢谢了。”
“您您您，咕。客、客气了。”
在烟点上后，羽刻先是悠闲地吐了口烟，接着说道：“其实吧，刚才我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听见动静翻了个墙，看那俩小兄弟突然冲过来，一个不小心才踹了他们。”
矮个子男人一边拼命点头，一边义愤填膺地应和道：“该、该踹！我TM要是您也、也踹！”
“可是后面他们一群人突然冲过来，那架势吓人的很，所以我不得不反抗，这也很正常对吧？”
矮个子男人烟都从嘴里甩掉了地点头答道：“太！太TM对、对了！太太太、太TM正、正常了！”
“好，那既然这件事达成共识了，那就说回那对小情侣。虽然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和他俩也算有缘。这样子，多少钱？我帮他们付了。”
这一次矮个子男人又开始像个拨浪鼓一样地拼命摇起头道：“不不不、不用了！碎、碎碎平安！”
“哎呀这真是不好意思。话说回来那这个医药费……”
“他们自、自找的！死、死有余辜！”
“哎别别别，人都活得好好的呢可别这么说。”羽刻将没抽完的烟往地下一丢，并接着用脚踩灭了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您、您您您慢……”
羽刻举起手，不耐烦地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后，便转身离去了。
在羽刻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后，面对整个小巷里如同破掉的塑料袋般，七零八落地倒落四处的小混混们，矮个男人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就像个好像从龙卷风中捡回一条命的小男孩般，喜极而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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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一边拿着包，一边背着昏倒的雪迎，用尽全力地朝小巷外跑着。
“唔………”
听到背后传来雪迎的呻吟声，凌烟立马停步问道：“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凌烟？”
“对！是我！感觉怎么样？”
“唔……”雪迎抱紧了凌烟的脖子，委屈地答道：“头……好晕……”
凌烟闻言一咬牙，又开始跑起来地说道：“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凌烟？”
“怎么了？！”
“为什么你，讨厌我呢？”
“啊？！咳！咳咳咳！”
被雪迎这么一问，凌烟一下子跑气了地放慢了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深呼吸，好不容易才稍微喘上气来。
“咳咳！呼——我说你！都这时候了还关心这个是不是傻？！”
“………………”
【……她该不会是装晕吧？】
虽然心里这样小小吐槽了一下，但凌烟依然不敢放慢脚步，继续往羽刻指的方向快步走着。然而不知为何，不管怎么走凌烟却都看不到小巷的尽头。更诡异的是虽然旁边的居民楼里既有灯光，也有人声，但一路上却一个人都没遇见。
而就在这仿若没有尽头的小巷中，凌烟背着半梦半醒的雪迎，焦急地寻找着出口。
而就这样没走多久，雪迎就又突然问道：“为什么……凌烟你讨厌我呢？”
“啧！”咂了下嘴后，凌烟又接着语气刻薄地答道：“脑袋都被打到了就被想这么复杂的东西了，好好休息！”
可是，雪迎依旧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比学数学还努力。参加社团，演不擅长的话剧，也开始会注意起皮肤，还去网上学了特别特别难编的发型。可是……为什么？”
“……你还注意皮肤啊？已经够白了吧？”
“为什么……总是不顺利呢？是因为我很笨吗？最好的朋友也讨厌我……好多同班同学也讨厌我……只有去演话剧，当个台词都没有的花瓶的时候……大家才对我友好。”
“……………………”
“爸爸也是……妈妈也是……哥哥也是……大家……都喜欢的是那个完美的韩雪迎……那个对谁都笑脸相迎的韩雪迎。
其实呢，我……小时侯真的很讨厌学习的。明明哥哥就能每天在外面玩，但是我却只能呆在家里。我虽然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想要我受伤……但是……我也想要出去玩，也想要交好多朋友。
所以，我就只能努力学习了，只能当个乖乖女了……可是，大家却还是讨厌我……”
“唉……”凌烟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变得温柔地说道：“你才没被大家讨厌。话说你的照片都在微博被一群人点赞了吗？那人气都可以出道了。而且戏剧部的那些女生也很崇拜你不是吗？”
“可是……我那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不能说话？”
“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呢，我……不能说话的。只要我一说话……大家都会露出那种表情。明明是在笑……但是呢，眼睛却好冷……好可怕。”
“………………”
“然后呢……凌烟你看着我的时候呢，眼睛比他们还冷……也不笑。就像24小时，不分对象，无差别攻击的范围驱逐性兵器……”
“额。”被这个状态的雪迎如此吐槽，凌烟也只能脸冒黑线地老实说道：“唉……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长得太寒碜真是对不起了。”
“可是……”雪迎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凌烟的肩膀，安心地说道：“……却不可怕。”
“………………”
凌烟瞪大了双眼，突然脚步慢了下来地微微回了回头。
“虽然呢……大家都很讨厌那对眼睛。可是我难过的时候……害怕的时候……陷入危机的时候……只要看到那对眼睛，就会感到安心。就算是吵架的时候，只要看着那对眼睛……就会感觉不用伪装。
可是，为什么……凌烟你却讨厌我呢……果然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只会假笑吗？因为我是个假惺惺的乖乖女吗？”
“……………”
凌烟停下了脚步，就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般地闭上了双眼。
“呐……为什么……”
“…………唉。”
听到雪迎略带哭腔的询问，凌烟终于还是睁开了双眼，朝前慢慢地又迈起了步子。
“我不是讨厌你。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
“呵……”凌烟微微苦笑地说道：“为什么呢？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我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件事，只是抱着理所当然一样的心情，把这件事当作了事实。
所以，你可真厉害啊。”
“……我很厉害？”
“嗯，很厉害啊。不仅会努力的去思考，还会脚踏实地的为了改变自己而努力。我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勇气，只会自怨自艾，自甘堕落。而且别人讨厌你也不一定是因为你有问题。这世界上多的是和我一样自甘堕落，但却因为看到别人努力上进而会感到嫉妒，而希望别人和自己一样堕落的悲哀的人渣。
所以不用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好好为自己感到自豪吧。”
“……我很厉害？”
“嗯。很厉害。”
“真的吗？”
“嗯，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吗……”
“喂！我说你别得意忘形……”
凌烟红着脸地回过头，却发现肩头的雪迎依然像个小孩子般地安眠着。而看着那张睡脸，凌烟也只能认栽地摇了摇头，将熟睡的她往上提了提，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唉……真是的，一边背你还得一边陪你说梦话，不知道我体力很差的吗？”
“那，要换我背吗？”
“嗯？！”
凌烟吓了一跳地转过头，发现羽刻正笑得一脸猥琐地站在他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