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非诚勿扰，在外面就写的很清楚了，没有看清就随意进来，作为一种自己的马虎和失误，不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吗？”白莉仍然保持着那种淡然如水的神态，似乎这些事都和她无关一样，颇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讲的内容却更有一种资本家丑恶嘴脸的感觉。
由乃不信邪地在包里找了很久，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自己原来银行卡的迹象，倒是找到了不多的一些软妹币以及印着自己现在头像和名字的身份证，邪门的很···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样？难道还真的打算逼她今天变出钱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心里再度问候了一边无辜的出云易见直系母系血亲，由乃只好尝试着和这个完全猜不透，而且始终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的危险女人交流，直觉告诉她，虽然这个人把话讲的那么不容置疑，但是显然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事实证明，由乃下线了一晚上的经验加成，此刻终于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白莉轻轻一笑，将刚才被推到桌边的那本书拿了起来，在二人的注视下，随意地一翻，一张叠的很好的A4纸自己弹了出来，被她纤细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捏住。
“牧萱同学，这是一份‘卖身契’的一小部分，签了吧。”白莉说罢轻轻端起那杯苦茗，在品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17岁，你父亲那里要签字的部分，我会搞定的。明年开始直到你工作之前的合同，就可以自己签了。”
“什么合同？”看着拿到东西一脸手足无措的牧萱，由乃的为父之魂又开始熊熊燃烧了。看着白莉已经低头品茶，似乎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态度，她索性一把把合同抢了过来。
不过，越看这份所谓的“卖身契”，由乃就越面露春···喜色。
到最后，高兴之余，她不自觉地抬头看向那个还是一副默然的女人，不过目光已经变得复杂了很多。
“你确定没拿错合同？”最后，由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毕竟这个内容确实是太“不合理”了！
“没有。”白莉索性把杯子推到一边，打开了书页，似乎对这些琐事已经失去了兴趣。
“···那，合同上说的，那些，比如‘自生效之日起，白莉对牧萱行使法定监护人权利和义务’，‘牧萱需要来到非诚勿扰工作和生活，包吃包住，工资另算，但是需要完全履行被雇佣者的法律义务’，‘白莉有义务通过工资形式负责对牧萱直至独立工作前的所有抚养费用以及其余的教育义务’等等这些条款，是真的？”由乃抽着几条非常关键的条款读了一遍，话语中全是难以置信。她简直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像一个女版周扒皮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特雷莎修女。
“我从没有心思和人开玩笑。”眼睛完全沉浸在书本中，白莉的话仿佛是在陈述某种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甚至更加漠然了。
“老师···铃木同学···这是···什么意思啊···”一旁，呆毛又弯成问号的牧萱，大眼睛里全是迷糊。一直以来都是打短工，工资一天一结算的她，对合同这种东西的了解，仅仅停留在高中政治课的《经济生活》的程度。而且说老实话，以由乃对这孩子今天这些更深入表现的了解，那些愿意雇佣她工作不短时间的人，估计更多的都是出于某种喂养小动物的心情···这不，今天少女的“失业”，就发生在原来的那个大学生老板不干了，换老板仅仅两天后。
“额···差不多就是···把你从你老爸那里过···”由乃的“过继”还没说完，白莉漠然的声音就毫不客气地插入进来。
“就是从现在直到你毕业，你都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工作，用赚到的钱还债！今年是每天晚上七点上班，直到关门，要是有时间和多余的钱去上学我也不会管，不过要是不认真工作，胡乱在社会上乱混，或者做了任何有损我和非诚勿扰的名誉的事，我都有权惩罚你。”一口气讲了今天晚上最长的一句话，白莉随后就恢复了沉默。
而呆萌的单线程少女，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大致回过味儿来，发出了一声“诶？为什么”的惊呼。好吧，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还是什么都没听懂···
不过，由乃此刻看向白莉的目光，已经逐渐卸下了戒备，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太过理想化了。
整理了一下措辞，由乃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一个陌生女人，随便上门就要自己女儿的抚养权，恐怕···”在由乃看来，就算再怎么样，自己孩子的抚养权，也不会随便交出去的吧。虽然从牧萱的遭遇来看，应该是她妈妈不想要这个“累赘”，父亲也由于另有新欢以及某些原因，对她已经完全冷落了就是。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白莉始终只是一个外人，而且虽然名义上是牧萱的老师，可是却也才是今天刚认识而已。牧萱的父亲，估计不会轻易放弃的吧。而且，白莉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不知不觉间，由乃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成人世界观”中：一切要有利可图。
“这一点，我说我来办，就不需要任何质疑！”白莉微微抬头，透明的镜片在灯光下闪烁着某种光芒，挡住了她的眼睛。
“牧萱同学，你现在只需要考虑，你的父亲愿不愿意为你支付这区区5000块，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请签字吧。剩下的事，我明天会亲自找你父亲谈的。”
听到白莉的话，牧萱显得迟疑了起来。不过这种迟疑让一旁旁观的由乃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女的爱，连是不是值得普通人一两个月的工资这种问题，都需要怀疑了？
“当然，我并不着急，我给你24小时的考虑时间，你可以拿回去慢慢想。”说着，白莉在这本书的中缝轻轻插入一片精美的书签，温柔庄重的态度，比对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她轻轻地将书本合了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站了起来。而紧张兮兮的牧萱，看到这个“大债主”起身，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过，这丫头显然没考虑到这种独脚小圆桌的稳定性，一个不小心，将桌子碰了一下，然后···
“啪！”
看着地面上那一堆精美的瓷器碎片，场面顿时非常尴尬。
由乃（作扶额状）：“····”
牧萱（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老师···窝···窝···窝不是故意的···”
白莉随和地耸了耸肩，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等价交换而已。市场价500000RMB的工艺品，要看购买的证书吗？”
到最后，虽然完全不知道好端端的牧萱，怎么就在最后就突然犯傻，打碎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看似庄重，但是行为模式和某神棍有着一种异曲同工之妙的神奇老师，为什么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装一碗面；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被吓傻的牧萱，为什么在白莉轻轻摸了摸脑袋之后，就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但是，今晚上这同样堪称是一波三折的神奇经历，在最后还算是画上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句号。
对于由乃来说，自己就打发一会儿时间，到处乱晃，晃出来一个呆萌的新朋友。而且，在她女儿的视角来说，可以简述为“我拿你当老爸，你竟然想和我闺蜜做姐妹”。自己就想随便找个地方坐坐，然后这个估计是用呆毛当天线的女孩，就找到了这家神奇的店，然后，另一个堪比出云神棍的脑回路清奇的家伙给今晚带来了不少的惊喜以及惊吓···
对于牧萱来说，大概是喜忧参半吧。这个呆呆的女孩，现在的样子，要说对自己父母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也说不上，而且，以后她的生活和学业都有了保证。同时在由乃这样的老油条看来，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应该不会发生了。不过，莫名其妙就欠下了巨额债务，还“卖了身”，果然还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吧···
当然，牧萱的遭遇也可以这样简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顿饭给自己吃出来一个妈···”类似这样的···
综合来看，今天晚上的经历，给由乃也上了一课，总结如下：
1.黑店（字面意义上的，装修风格看着就渗人的那种）进不得！真的进不得！进不得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2.这年头，吃面有风险，点菜需谨慎。吃出个石子儿虫子铁刷丝什么的都还算好，您要是人品爆棚，一顿吃出个爹，还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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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作为省会城市，夜晚的繁华，虽然缺少了热闹的“人气”，但是迷人程度并不比白天有所降低，甚至于很多R18的或合法或不合法的娱乐场所都开始营业的情况下，还更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已经九点过，大爷大妈们都累了，回去休息了；正常人此刻都在家里WIFI的加持下，刷着朋友圈、追着剧；天朝勤奋的学生党们还在家里或者学校奋笔疾书；各种夜猫子生物以及见不得光的人群都开始外出活动。
自古以来，就有月黑风高夜等说法，可以看出，“夜”文化在人类社会，还是非常源远流长而且接地气的。
站在非诚勿扰的门口，白莉在小巷子外大街的灯光映照下，一半的身体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而另一半却完全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猜不透，在给人温暖的同时，也总是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加上那完全随心所欲的“代价”，谁也说不清她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猛地从温暖的店里走出来，虽然压抑的感觉少了很多，但是晴天夜晚的温差，还是让由乃稍微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地拉了拉自己短短的水手服衣袖还有自己的短裙，感受着在单薄长筒袜包裹下仍然感觉冰冷的双腿温度以及凉飕飕的裙底，心里吐槽着女人为什么要穿这种到处都漏风的衣服。
“那么，联系方式已经告诉你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决定，牧萱同学。”白莉手上还端着那杯茶，但是不知为何，这杯一直没加任何热水的茶，喝了这么久，水量看起来并没有减少，而且一直冒着腾腾的热气，“另外，如果决定来这里，请提前收拾好东西，我没什么等待的习惯。还有，衣物生活必需品等，除非非常喜欢，都不用带了，我这里有的是，带上你的私人物品就好了。”
“哦···”到现在还对这超出常识的展开一脸萌币的牧萱，低着脑袋苦着脸回应了一句，要多沮丧有多沮丧。
“那么，恕不远送。”
随后，白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得的用一种带着调侃的语气对由乃开口道：“晚上要好好休息哦，噩梦缠身可不好，铃木同学，呵呵。”
还在吐槽这个同样神经质的女人今晚的行为以及那种随便就可以领走别人女儿的自信的由乃不由得大惊，不过抬头只看见一个苗条的背影。
“对了，以后要记得随时看手表的倒计时，我帮你延长了半个小时，够你送她回家了。下不为例。”
在撩开帘子进屋的最后一瞬间，白莉微微回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轻轻吐出的语句，让由乃再也淡定不能，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铃木同学，老师在说什么啊···”一旁的牧萱显然还是那副呆萌的样子，呆毛各种跳跃。
由乃现在心里真的是哇凉哇凉的，也总算是明白白莉说的那个“有趣”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MD，应该是这个世界疯了！”最终，由乃下达了这样的评语，而旁边的牧萱，只是变得更加疑惑了···
“算了，萱萱，走吧，我送你回家！”说罢，由乃不由分说地拉起牧萱的小手，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女性化，心烦意乱之下，拉着牧萱就开始波纹疾走。
“话说···铃木同学···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啊···”
“猜的！”
牧萱无语中。
“铃木同学···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同意啊···”
“签了！”
牧萱无语X2。
“铃木同学···”
“还有什么事？！！！”
“···你丝袜破了···应该是我刚才打碎的瓷片挂的···非常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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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内，白莉慢慢走向自己的角落专座，似乎是准备等待自己的下一个猎物的猎人一样。不过，还没走到，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自己座位上那团阴影，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出云易见，我说过很多次，我这里不欢迎你。”那种不耐烦和讨厌的语气，是习惯了她淡漠模样的由乃绝对无法想象的。
“可是，你私自插手了我的事，虽然你的权限比我高，但是上面恐怕也不会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意见吧。监督者大姐头？”出云易见反而笑了起来，像一位好客的主人一样，伸手示意白莉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而且，作为我的监督者，我定期来汇报工作应该也是应该吧？”
“那种东西，操纵咨询就可以了。人类的那些说辞就没必要拿出来了。”
“真是不近人情啊···啧···”出云易见苦恼地挠了挠头，貌似不经意地道，“可是，你原本不也是人类吗？”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白莉厌恶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眼神里全是看待臭虫一样的神色。
“大姐头不必大动肝火，伤身体、破五行，不好。”
看着某人毫无动身的打算，白莉又厌恶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滚！”
“啧啧，还真是不坦率的女人啊···连帮一个女孩都要那么拐弯抹角的，我看着都累。”
白莉没有回答，眼神一凛，出云易见所在位置的空间变直接破裂开来，连带着那倒霉的沙发，将整个人吞进了亚空间中。
不过，下一秒，出云易见的声音又从白莉身旁的沙发上传来。
“大姐头，暴力主义要不得。和而阴阳融，和而万物生。我又不是过街老鼠，就是问点问题而已，喊打喊杀没必要吧。”
“你？老鼠？老鼠那么可怜，为什么要黑它？”白莉还是没打算谈，出云神棍的空间再度被撕裂。
下一秒，出云易见的声音在另一边再次响起：“我能听听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女孩吗？又为什么要这么繁杂？直接修改咨询不就好了？先说好，你姑且也算半个人类，我这是在履行观察人类的职责。”
“第一个问题，了解我过往的你，不需要问了吧？”白莉顿了顿，“第二个问题，人类和你们统合思念体不一样，真正的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睿智而善良的人，不是咨询的修改可以得出的。要不然，你们为什么要观察人类？这些看似咨询结合体的简单生物，有着你们也无法理解的奇特之处吧？”
说罢，出云易见，再次被迫“搬家”。
“倒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一个中年男人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恐怕不是单纯的助人为乐吧？”
出云易见笑了笑，推了推自己的蛤蟆镜：“这个嘛，恕我无可奉告！”
“换我了，大姐头。你为什么要不经我的同意，私自给可爱的由乃延长变身时间呢？”
“你想看着她在那个傻丫头面前出丑？到时候，估计先被吓傻的，是那个单纯的傻女孩吧？”
“啧啧，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想想，一个美少女在你的面前变成一个中年大叔，想想就带感啊！你难道不觉得很有趣吗？”
“恶心的兴趣！”白莉的厌恶感更上一层楼，出云易见的落脚点再次被“查封”。
“所以，你打算修改咨询来让这个那个牧萱的父亲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咯？”不知何时，出云易见的手上已经拿着一份合同，正是需要成年人签字的合同的大头部分。
白莉没有回答，只是撇了撇嘴，下一秒，那份合同就回到了她的手上。
“啧啧，监督者真的和我们这些有机界面完全不一样啊，我们修改一点记忆都要严格限制，你们却可以为所欲为。”
白莉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突然想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厌恶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好奇：“话说，我记得你在接触杨灵均之前，观察牧萱很久了吧？为什么，最后你选择了杨灵均的愿望呢？”
出云神棍没有立刻回答，在白莉不耐烦的催促眼神下，他的身影竟然逐渐变淡，俨然就是跑路了。
“切。”白莉没有追问的打算，仅仅是发出一声不屑地鼻音。
不过，下一秒，出云易见的声音再度回响在耳边：“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说，只是比较难为情罢了。”
“首先嘛，我知道，以大姐头的作风，只要我通过心理暗示让牧萱来到你的面前，你就一定会出手帮她的。就像今晚一样。”
“其次嘛···”
“我不碰良家。”
白莉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不过话语中还是充满了被算计的不爽——虽然一开始从知道二人到来的原因开始，她就明白了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帮助牧萱，无他，顺手而已。
傲娇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最终，白莉还是发出了一声嗤笑：“出云易见啊出云易见，你不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吗？”
随着话音落幕，整个店铺陷入了一片黑暗。店门更是不知何时已经紧紧锁好，仿佛从来就没打开过一样。
所有的这一切，都随着时光，流入了深沉的夜幕中去。
PS：6100的大章，丝带姬累死了···昨天晚上不知为何失眠，真的是通宵没睡，然后又是一天满课，五点回来就补了两个小时就起来给米娜桑码字了，米娜桑，感动不感动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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