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饭桌上一大堆的美味，还有除非过年过节，杨子良都不太愿意花时间去做的西式糕点，杨灵均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新班主任对父亲大人说了些什么“好听的话”，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考虑到地球反向自转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那么事情多半就是前者。
“没什么，老爸给女儿做一顿好吃的，难道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早就料到女儿多半会有类似反应的杨子良，应对的也是相当娴熟。
不过，这种说法，显然只会让情况杨灵均更加狐疑，小脸上写满了一种名为“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情绪。
“是不是···白老师···说了些什么啊？”出于“冷战政策”的一惯性的考量，这种情况下，杨灵均仍然紧绷着脸色，尽可能不要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呢，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她的这点小小的演技，在老江湖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
杨子良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没什么，白老师对你的评价还是蛮高的，认为你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这顿饭算是奖励。怎么，不行吗？”
绝对不是这样！
某个少女由于和老爸的长期相互对立，对于父亲大人的转述，表现出了极高的怀疑主义情怀，表示绝不迷信盲从“权威”。小脑瓜里，已经开始脑补各种各样的约谈情景，同时，对学校规定的约谈还细分为好几种模式，表示出了极度的不满。
正所谓“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如果和老爸一起和老师见面，虽然可能会很尴尬，但是是好是坏大家心里都是有B数的，而像现在这样，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显然才更让人感到害怕的。尤其是老爸还表现的这么“反常”。因为按照她的经验和猜测，老爸回来应该又是一阵唠叨甚至批判才对。换成以前的老师，出于了解，也许还能猜测一二，但是这是个新老师，自己对她的个性一无所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灵灵，我问你两句。”
杨灵均心里一紧：正片终于开始了！脸上保持平静：“嗯。”
“你平时，在房间里，学习的效率到底怎么样？”
难道被发现了？
杨灵均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小说划水之类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保密工作”，然后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老爸并没有太多变化的脸色，她还是大概认为，自己的情况还并没有被“邪恶势力”发现。
略一思索，杨灵均回答道：“还行。”
这种时候，回答“很高”显然不行，因为自己在学业上的不温不火，要说多努力显然不现实。但是这种情况下说自己“划水”显然就是在作死，以她的阅历和经验，还是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折中”回答。
不过，自己老爸的反应，这一次又让杨灵均意外了。
杨子良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沉痛：“唉，是爸爸的问题啊，如果我有空多陪陪你的话，虽然我的知识可能不够，但是共同进步还是可以的嘛。”
说好的批评呢？说好的父亲大人的威严呢？这种浓浓的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的语气是什么情况？这个白老师到底给自家老爸喂了什么药了？见效这么快的？
不行，还是不懂发生了什么。这很有可能是“邪恶势力” 的陷阱，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还是要提高警惕才行。
想到这里，杨灵均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摆着一张扑克脸，闷闷地回答了一句“嗯”。
随后，任凭杨子良各种表现出“诚意”，杨灵均都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反击“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崇高觉悟，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各种各样的问话。
不过一向有些急性子的老爸，这一次也表现的非常耐心，对于女儿的戒备，也算是有心理准备。这当然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过矛盾就是矛盾，还是需要花时间才能化解的。因此，到最后，二人像往常一样沉默地开始享用晚餐的时候，他虽然对于自己的第一步行动失败有些遗憾，但是没有太多的失落。
毕竟再怎么说，两人还是父女，再怎么家庭矛盾也到不了“不共戴天”的程度，因此自己再多尝试几次，相信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不过，也许是老爸终于主动开口了，杨灵均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主动问出了自己今天困扰一天的疑问。
“爸爸，你知道牧萱今天怎么了吗？”
虽然问的还是别人的事，但是多少还是让杨子良很欣慰的。而且，他正好也知道关于牧萱的事情，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牧萱的话，家里出了点问题，怎么了，她今天不开心吗？”
“问题？”杨灵均对于这种简单的说辞显然是无法接受的，“什么问题？而且她的家里情况不是从来不肯说的吗？爸爸怎么知道的？”
两人作为闺蜜，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但是唯一只有关于牧萱的家里的情况，她从来不肯多说一句，同时她也从来不愿意带自己去他的家里玩。出于女孩子的直觉，她隐约觉得对方家里应该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她的确是对于具体情况无从得知。
杨子良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被女儿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晰的？
“这个···白老师告诉我的···”关键时刻，果断卖队友。况且白莉到现在也不好说就算得上“队友”，作为老油条的杨子良卖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是嘛。”杨灵均没有太多表示，但是心里对于这个新老师的看法立刻下了一个档次。女孩子之间，对于这些“小秘密”看得是相当重要的。在杨灵均看来，既然牧萱不愿意说，那肯定就是有什么理由，出于对老师的信任才告诉老师的，但是老师这样随口就告诉了别人，即使是自己的爸爸，但是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卖完队友，杨子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杨灵均就继续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杨子良这一下就真的有些犯了难了。自己和牧萱在拉面馆里那场荒诞的遭遇，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吃顿饭就给自己吃了个“麻麻”出来，怎么说都有些太猎奇了。但是这个面对着自家女儿眼里满溢的对自己好朋友的担忧，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怎么了？”杨灵均继续追问，涉及到自己好友的事情，让她就这么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看戏”，这不是她的作风。即使牧萱明显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但是只要自己知道了，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就是···”杨子良纠结着，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着菜，就像演讲者回答提问时候的清嗓子或者重复问题一样，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就是什么？”
“这样说吧，就是白老师，似乎要成为牧萱的法定监护人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杨子良把筷子放在碗上，认真地看着杨灵均，关注着她的神色变化。
完全没想到这种展开，杨灵均脸上如杨子良所预料的一样，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回事啊？牧萱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吗？为什么啊？还是说白老师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之类的？但是不对啊，她她她···白老师那么年轻，这不可能啊？”
“呵呵，你呀，在想些什么啊，你妈妈经常说的还真没问题，女孩子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对于自家女儿似乎在瞬间就在脑海里完成了一部三四十集的大型苦情电视连续剧的脑补能力，杨子良这一下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同时也感叹白莉说的确实是没毛病，自己对女儿的了解，真的很不足。她怎么懂得这些东西，自己一无所知。在杨子良的心里，杨灵均似乎还是那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女孩而已。
“爸爸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萱萱她到底怎么了？”
杨子良沉吟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措辞，终于缓缓开口道：“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些很糟糕的内容，而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么说吧，大概就是，牧萱的家里，父母很早就离异了，而似乎父母双方都不太愿意带着她，现在虽然父亲行使法定监护权，但是对她并不好。而白莉老师，在得知了这些情况后，在询问了牧萱的意愿后，就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两天，她就要找时间去和牧萱的父亲协商了。而如果她的家庭情况真的是这样的，甚至更糟，她的父亲把她当成累赘的话，我看成功的概率很高。”
耐着性子听完了父亲大人的话，杨灵均这下可谓再也淡定不能了。
在杨子良有些惊愕的注视下，当即把筷子一拍，直接把小手一伸：“爸爸，快快快！！！”
杨子良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考虑到今天已经是周末了，也就点了点头，走回自己的卧室，去给女儿取出“代为保管”的手机了。
PS：这一章是开着语音和人吹逼的时候写的，要说质量多高，丝带姬自己都不信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