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耍什么花样了。
而德利莎更是脸色惨白，尤其是在她明白了自在这件事情上面己到底做了蠢事的选择之后，尤其如此。
甚至刹那之间，她都忘记了控制自己手中的绯玉。
以至于自己的手腕上被狠狠地的咬了一口之后，德利莎才猛地回神，立刻想要提矛将其贯穿……
但……
“大哥哥！”
绯玉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出现的杀机，只不过，事实是她发现了也懒得去管，比起眼前那个人的危机，自己的危机还真的不算什么。
而德丽莎却发现自己无法下手，亦或者是自己没有被完全的染黑，或许刹那之间德丽莎在那个背影上看到了什么，但不论是什么，那都足够让她无言的放下了手中的长矛。
有些颓然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已经扑到了姚兵凌身边，想要拔出他身上的刀刃却又不知道怎么做，只有很努力地输送着自己力量，并且脸上分不清倒地汗水还是眼泪的孩子。
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真的是律者么？』
“樱！”
卡莲拖着自己伤残的躯体半跑半爬的来到了八重樱的面前，想要抱起她，却发现一旦自己将她身体抱起的时候，捆绑在她手上刀刃便会不可控的抬起，从而引起地藏，亦或者说是姚兵凌背后与胸前的伤口的大量出血。
抬手想要解开八重樱缠绕在自己手掌上的刀刃和布匹，可却又因为自己此时的失血导致手臂肌肉与神经的迟钝，只是解开布匹的这个动作都是让她的手指颤抖不已。
尤其是在她看到八重樱手中那本应该与她的外衣一样雪白的布匹早就是鲜红污秽，甚至是虎口的地方更是被血液染成了红黑色。
卡莲不知道这个伤是多久之前出现的，可能是几分钟前，也有可能是第一击的时候便是如此。
但，不管是怎么想……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八重樱与地藏那一次又一次的对斩，双方都是不留余力，杀气，烈气在他们的刀锋之上宛若烈火不断蔓延。
这该是何等的疼痛？
“居然一直忍耐着的么？”
卡莲紧抿着嘴唇，不断颤抖的手总算是解开了卡莲手中的布匹，殷红色的灵刀握柄位置同样也因为八重樱虎口的撕裂流出的血液将其染至黑红。
甚至在取下这柄刀的时候，伤口的位置还与刀柄的部分发生了粘黏，卡莲不得小心的一点点将其扣下。
可刺骨的疼痛依旧让昏迷中的八重樱眉头一点点的皱起，甚至口中也出现了些许的呢喃。
“咳咳咳！”
在一边的地藏突然猛咳了起来。
因为绯玉不断输送力量的原因，地藏胸口的伤口出血量也开始逐渐减小，见到这个状态的绯玉更是没有犹豫，不断的加大着自己力量的输出。
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也是处于高强度战斗之后的重伤的身躯以及力量虚弱的状态，并且，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纯粹的能量体这一事实！
毫无节制的力量输出，换来的是绯玉那越发模糊的身躯……可她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没有变化。
“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身形的淡化越发的明显，她的脚的位置越发的开始淡化，终于，脚掌的位置率先开始消失。
并且消失规模与速度越发的扩大越发的变快，很快她的整条小腿都化为虚无。
而也是这个时候，一只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用力”地推开。
绯玉完全不能理解，甚至是相当恐惧地看着地藏将自己手推开的动作，她刚刚想要张嘴说什么，去听见“地藏”开口说了一句让她错愕的话语。
“……够了么？”
地藏……不，暗金色的眼睛已经消退，化为与常人无二的黑色瞳孔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犹如修罗般的地藏了，姚兵凌凝视着绯玉又一次问。
“打过了，伤过了，痛过了，怕过了，现在也还害怕过了。你够了吗？”
他伸出一只手，吃力地按在了绯玉的脑袋上，与地藏的状态无二的温柔注视着她轻声问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么？”
“大哥哥你……你没有……可是，地藏明明……”
绯玉不得不惊骇，按照常理来说，地藏状态的他应该是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与互感状态之下，绝对不可能会有第二人格亦或者说是主人格的一点影响，可如今听姚兵凌的话语，他根本就是完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他却没有阻止？！
仿佛是为了印证绯玉心中所想那样，姚兵凌笑了笑，鲜红的血丝随他的笑从嘴角落下淌过下巴落到地面，伸手解开了自己胸前的大铠，将被刺穿了的铠甲放到地面，侧躺着的他说。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在那个状态还有自我，就算是我有自我，但我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且不论这两个无辜的女性，光是那边那个我女……”姚兵凌的话突然顿了顿，他的目光绕过了绯玉看向怒视着自己的德利莎。
思索了数秒之后，终于是将那已经说出嘴巴一半的话语给咽了回去，说道：“我朋友。就得让我拼死阻止才是，可没有，这的确很矛盾，不错我自己也很矛盾，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已经分不清楚倒地是谁对还是谁错，到底是想要毁灭崩坏的我们，还是被我们折磨杀死的你。也是因为这个对错，才让我放任你，甚至是纵容我做这些事情。”
说到这里，他突然高声的说：“抱歉了修女小姐，打碎了你的肩膀与胸骨，还把你的朋友打成重伤。不过请放心，我只用了7成的力量，只是打断没有打碎她的胸骨，接好的话，依旧能够恢复。”
“别想让我接受道歉，将这里的局面全部变成这样的是你。伤了樱的人也是你。”
卡莲抬头怒视着姚兵凌，她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逻辑，什么叫做对错？！既然无法区分索性不要插手，可为什么还要纵容自己？！
卡莲怒吼道：“说到底，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个盒中恶魔？！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她死了！”
“……因为导致她变成恶魔的，是我们人类。”
姚兵凌挣扎的站了起来，单手握住自己胸口的刀刃，缓缓地，将它推入自己的身体中。
同时间他，他背后的刀柄自然也是以同样速度推出，只不过更多的血液随着它的推出，像是漏水的水管那样，鲜血不断的自伤口漏出，滴落在地面，成为了一滩不小的血洼。
“大哥哥，住手，你这样……”
姚兵凌摇了摇头，将整柄刀都给推出体外之后，当即吐出了一口血，绯玉也是双手贴在他的悲伤为他注入力量加速愈合。
而这次姚兵凌没有阻止她，而是看着卡莲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的话：“人类的敌人，真的是崩坏么？难道不是人类自己么？”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还在后面神游迷茫的德丽莎心中猛地一颤，一段回忆悄然勾起……
之后，她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提着长矛走向了姚兵凌。
“你想就这样死了么，蠢货？”
一柄金色的长矛插在了姚兵凌与绯玉身边的石头上面，顿时爆发出来的火花点燃了他们脚下的枯木，火焰骤然燃起，德利莎抓起一块燃烧着的木炭，毫不客气的刺向了姚兵凌胸口的伤口。
“呲呲~~”
像是血肉被丢到烧红的铁板上，焦糊的味道伴随着腥臭不断传来，姚兵凌当即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可依旧是咬着牙齿忍受着，德丽莎此时这即算是救命，更多的则是报复的情绪的举动。
甚至抬手按下了绯玉想要扑过去咬死她的脑袋。
伤口当即被灼烧的烫伤堵住，出血的状态顷刻消失。
姚兵凌有些尴尬的回报德丽莎一个笑容，换来的却是德丽莎意料之中的一巴掌。
“为什么不给我说？”
德丽莎质问着姚兵凌，她的眼神中除了愤怒之外，更多是却是被隐瞒之后的生气，而这两种情绪是当然是截然不同。
“……没来得及，被这孩子抓住也就是你被抓住的那个时间，我想给你暗示，但……”
但还是被自己给忍住了。
这句话就算是没有说出口也足够让德利莎明白，故此，她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并且将肚子里的那口怨气全部吐出来的刹那，手中燃烧的木炭当即戳在了姚兵凌断裂的左手伤口的位置。
大喊道：“所以你就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小鬼头把人家和人家的朋友打成这样！？一点都不留情！姚兵凌！你还有没有良心！”
绯玉越发躁动，已然是姚兵凌一只手有些按不住的地步了，甚至姚兵凌那严厉的眼神都没有阻止她的躁动，或许此刻对她来说，撕掉这个让姚兵凌受苦的白毛才是她的头号大事。
“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点良心，才会这样么做。”姚兵凌松开了绯玉说：“去帮帮那个巫女，她是由我造成的，而我1力量来源于你，你就算是不用动用本源的力量也能够轻松治愈她。别这样看着我。你闯出来的祸得自己解决。”
“可是……”
绯玉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等待她的却是姚兵凌那无比凌厉的眼神，他说：“我陪你任性到了这步还不够么？还想要任性么？绯玉。”
“不，不是的，绯玉知道了。”
绯玉从地面上拔出姚兵凌的那把太刀，而这个举动当即是让卡莲新生警兆，德利莎更是直接抓起了长矛。
绯玉没有理他们，只是用刀当做拐杖，因为一只脚的消失，她只能一跳一步地走着来到八重樱的面前，跪下之后她先是看了一眼因为误会了自己而脸上居然出现歉意的卡莲。
对于这个曾经将自己重创的敌手，绯玉几乎是死咬着牙齿才克制主了自己在这个距离能够轻松拧断她脖子的这个诱人想法，转身看着地面的八重樱。
老实说，她对于这个巫女并非厌恶。
在五万年之后看到的盒子外面居然与自己有着同样对人类的憎恶的同类，绯玉是怎么都不可能厌恶，甚至是同情与爱怜，因为她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
“你如果早点接受我的提议，那么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绯玉自语着，双手探向八重樱的胸口，犹如火焰一样力量的光芒悄然释放，一声声轻微的骨骼续接声音在八重樱的胸口响起，同时八重樱的呼吸也越发的明显，越发的均匀。
姚兵凌直视着绯玉那里，渐渐的神情开始安宁，并且突然的他有些觉得自己有些犯困，想要睡一会儿。
而就在他刚刚象牙闭眼的刹那，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他刀伤还在流血的后背，顿时鲜血四溅，痛的他差点没有骂娘。
“我说，德丽莎小姐……我知道你很不满，想要揍我，抽我，扁我，把我扒光丢到操场跑圈我都没话说，但现在……我可是真的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
无表情的德丽莎，撕掉了自己身上一块还算干净衣服，帮他将背上的血污全部擦干净，又用碳灰帮他堵住了伤口。
德丽莎：“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姚兵凌呲了呲牙，没敢说话。
之后，他开口看着已经逐渐转醒的八重樱，还有回到自己身边来的绯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后说。
“趁着人都在这里，难得都没力气相互砍死对方了，就把这五百年来的因果，了结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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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样，老姚估计这短时间都要被德丽莎各种收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