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上课的欧阳老师
下午，难得的出了一次太阳，漂亮的彩虹悬挂在空中犹如一架天桥,这是一个适合画画的好日子，教室里的霉味和咸味终于迎来了末日，闻着微生物晒死的味道，我不由感慨多晒晒太阳就是好。
作为占据了窗角位置的我，自然而然享受到了最充足的阳光照射，看着投在画纸上的自然光，我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欧阳老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不上课就上课，但她作为班主任必须坐在教室里看着我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因为她的存在，外加上平时上课上管了，对此，我们患上了不画画就浑身难受的病；课可以不上，但自我练习和检讨还是得有的，不然的话，心总有一颗悬着的石头始终下不来。
或许这就是人类吧，贼特么犯贱，一天不被虐就浑身难受仿佛失去了什么。
「石乐志，你还好么？」我探出身子问向本班第一位制度的牺牲者。
昨天月考的时候，石乐志同学在画完最后一张素描时吐血三升紧急住院去了，然而他还是选择带病上课，其精神值得全校人学校。
面色苍白表情虚弱的石乐志同学顶着深邃的黑眼眶挤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就像个僵尸似的，但更可贵的连接在他手上的吊滴针，一想到他是从医院特地赶来的，我就不由肃然起敬。
「还……行。」石乐志用抖动的左手雕刻着小木块。
刷！书页翻过的声音响起，坐在讲台前的欧阳老师忽然冷笑：「现在什么人都可以被称作世上最杰出的钢琴家么？」
咦？怎么好端端的，欧阳老师的戾气这么浓重了？哪个不长眼睛的混球敢惹我们敬爱的班主任？
「副班长，说过几遍了，你的画面太融合了，给我弄出一个主体物出来。」欧阳老师头也不抬日常提醒了一句。
我赶紧抄起软炭刷刷给正中央的物体加黑：「是！」
「摸鱼麻烦也摸个有意思的鱼出来，还一股咸味，不是在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大家，忽然瑟瑟发抖起来，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只要欧阳梓玥说一句垃圾，她能把你画面的毛病给挑到让你怀疑人生，她损人是挑重点损，绝不多废话一句。
「那个……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坐在我旁边的赵莎莎举手提问。
她是九班为数不多没有被欧阳老师给怼过的幸运儿，倒不如说赵莎莎本身的实力就很厉害，没谁会那根筋不对去专门针对一个优等生，还尤其是九班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
「再过几周有个自称“钢琴天才”的垃圾要来白皇城初中部音乐系旁听，每年都有这种噱头人物，年龄跟你们一样，可明明没什么实力非得吹上天。」欧阳老师翻过报纸继续点评道：「不过，别担心，这类人来白皇城无非是踩馆子的，很快就会被我们学院的音乐生给打跑。」
「唉？万一没打跑呢……」赵莎莎弱弱的又问。
「真正的天才都忙于如何提升自己，而不是为了一点小名头而各种惹是生非，我就认识一个超级低调的天才。」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有杀气！
「你说对吧？副班长？」
MMP！欧阳梓玥，你算计我。
我切了一声一甩美工刀削尖画钝的软炭：「我们白皇城的音乐生算是很厉害的吧？」
「小提琴科倒有不少天才，但钢琴科实在烂泥扶不上墙。」
「有件事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来踢馆的人不去隔壁呢？我记得隔壁才是教音乐生的吧？」
我口中的隔壁是指白皇城在本市的老对手——音跃学院。和白皇城一样，人家也是私立学校，还是一群土豪投资起来的音乐机构，每年走出的音乐型的知名艺术家不算太少也不算太多，在全国范围内有不小的知名度。
但就是这样的一所音乐机构，不知道怎么的非得和白皇城杠上，白皇城开办音乐系招生，他们音跃也开办绘画系的招生，基本上每年得来一次大规模的对决吧。
「因为白皇城出名啊，我们是国际性学府。音跃？这名字我懒得吐槽它了，就跟路边的学前机构似的。」欧阳老师撇撇嘴说话可叫一个毒。
音跃学院的既视感确实有点像路边的野鸡机构，但人家好歹也是全国知名的初级中学，钱财和师资力量也并不比白皇城差多少，可就是没有白皇城那么的有优势，谁让我们白皇城可以通过毕业考试就直接进任何一所肯向白皇城开放的大学呢？
说着说着，欧阳老师忽然叹息一声：「杨班长，麻烦你上阴影用排线好么？再不济刷黑也行，你用涂是几个意思？你初中怎么学过来的？你当你在涂答题卡么？」
「你月考的素描我看了一眼就觉得难受，那线条跟乱掉的毛球似的，行了行了，换炭条，乖乖用那个刷刷完再用纸巾擦出效果，画面脏掉都比你这个好看。」
突然慌掉的杨翔软笔直接“啪”的一声搓断了，他紧张兮兮的暗骂一声，然后低头找炭条和纸巾准备用前几天欧阳老师教他的方法。杨翔的弱点是素描，强项是速写，这次月考他的速写进了全级前五十你敢信？但色彩和素描就弱鸡了，尤其是素描简直惨不忍睹。
「柳萧丛，今天的股炒怎么样了？有没有技术性调整？」欧阳骂完某班长后偷偷撇了一眼正在看平板电脑的柳萧丛。
一心两用的柳萧丛边画边看走势，甚至还能分出第三心回答欧阳老师：「还行，就是香港那边好像有点问题，要是有买那边的股记得抛掉，听说《大时代》重播了？」
嗯，也就不上课的时候柳萧丛敢这么玩了，换做平时，欧阳老师不打死他就怪了。
「云小酒，你又在看什么？」欧阳看了几眼柳萧丛就失去兴趣。
被点名的云小酒举起了书本指着书皮上的文字：「我在研究乐谱，我在想，音乐无非是给人大脑提供的一种感觉，大脑接受且放松就是好听，不好听则反之，因此我在想，可不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弄出一份特殊的乐谱。」
「等那个钢琴神童到了，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场单人对决呢？」
名字又换了么？有点心疼那位大兄弟。
「我不会弹钢琴。」云小酒不好意思的笑笑。
「班长！放学后花点积分去弄台钢琴进我们班。」欧阳老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的计划于是说。
正在擦阴影的杨翔又是被吓得直打哆嗦，于是乎……纸“嘶啦”一声破了。
教室一瞬间陷入了迷之安静，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表情复杂的看向了这位可怜的班长，被众人围观的杨翔，放下了折叠好的纸巾然后走到角落默默蹲下。
「是……」
心疼你，作为班长，被这么特殊对待也是正常的，这是他第几次因为被吓到而重画了呢？我算不清楚了，但班里面肯定有人算过。
「老师，为什么要换台钢琴呢？我们的积分画具还没有着落吧？」一位同学举手。
欧阳老师对着已经石化掉的杨翔摇了摇头，愉悦的表情稍瞬即逝：「积分等你们自己去校庆举办的活动赚，光靠画得来的分不多。」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换钢琴？我们是美术生吧？」
「美术生又怎么样？你说是吧，副班长？」欧阳老师友好的看了过来。
我猛的摔掉手中的软炭：「你换来当花瓶看的么？」
用积分换点东西改善大家的学习环境是没有问题，可换钢琴这种又贵又不实用的东西，我不是很懂换来干什么，就跟音乐生那边换个大卫石像是同一个道理。我们可以拿大卫来研究人体和构造，但音乐生除了觉得咸湿外还有什么？钢琴同理，我觉得迟早会被好奇的同学给弹坏，人总有那么一颗好奇心，认为自己乱弹就能弹出很好听的音律。
「我弹啊，你们在画画的时候我很无聊的好不好。」
「那你也画画啊……」我差点败给了她这个蹩脚的理由，教美术的弹钢琴？唬谁呢你。
反正我对她的技术不是感去想，要么弹的鬼哭狼嚎要么弹的勉强可以听，但不管哪种情况，都会影响到我的心境。
「看着一群小孩画涂鸦画，我实在没心情嘛。」欧阳老师一脸无辜的摊手。
这比喻会不会有点狂妄啊？我们这是涂鸦画？虽然说我们是群画渣，但实力搁到艺考上拿个八九十平均分还是没有问题的，也不看看白皇城都是些什么怪物，我们只是弱一些的怪物。
「孩子们，这个世界上厉害的人多了去，白皇城最强的学生放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也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普通人。」欧阳老师无所谓的说：「像我，当初就带着世界第一的想法去参加了国际性的比赛。」
「然后嘛，输了，连初赛都没进，还被当时的点评师私下说是垃圾作品，像中国人的裹脚布啥的，很有趣的比喻。」
听到欧阳老师带有笑意的经历，我们既笑不出来也心疼不出来，她的经过只要是白皇城的学生都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传奇，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老师实际上是让西方接受了中式油画的第一人。欧阳梓玥，参赛年龄最小的她就是凭借一幅糅杂在了中华元素的油画战胜了全部大师级对手一举夺得冠军，白皇城也正式被全世界的人所认知。
在教室陷入短暂的平静的时候，门忽然被打了开来，半个小脑袋从门框探出好奇的用着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观察班里面的情况。
等等等！这脑袋好眼熟！该不会是！
最终，那个小脑袋锁定住了我，然后喜笑颜开的跳了出来，穿着一身红色巫女服的她蹦蹦跳跳的冲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哦？来客人了？」欧阳老师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跑过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有点小高兴。
「班长！沏茶迎客！顺便把副班长私藏的82年芬达也拿出来。」
啪嗒！熟悉的笔尖碎掉的声音响起。
…………（完）
ps：老规矩，先让渊酱渡过渡过~学姐很快上线~
今天体检遇到了一个新生，然后我的手全是针孔！打字贼痛……
感谢，sf枪手、輕小說什麼的最愛了、禁区翼、SparkEnder、非洲百慕大三角大酋长的打赏以及月票！
当前，欠你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