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空白的章节
礼堂内置包房内，蔡校长从琳琅满目的美酒中取出一瓶他最心爱的红酒，这里的房间布局很紧凑，除了整面墙壁的酒水和饮料外，最大的一套家具当属摆放在单向玻璃墙壁前的一张沙发以及一张摆放有酒杯与水果的长桌。
这一幕倒挺像古典时期的奴隶主做派，奴隶主们享受着美酒与水果，然后带着笑容俯视并观看台下激情奋战的奴隶们，坐在高处观看演出可不单单是效果最好，还有就是能够享受到无与伦比的感受。
享受最高的地位与身份，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位置以及……像王者一样视察着眼前的一切。
白皇城大多数建筑里边都存在那么几间特殊的房间，这些房间通常不会被人所知，哪怕是当初参与这些建筑设计的设计师和工程师们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秘密建造如此特殊的房间。
蔡校长无疑是有特殊恶趣味的人，尽管它设计这些房间不是为了搞特殊，但他却无比享受这些特殊的暗房，因为他找到了安全感，那是一种他在年轻的时候就患上的心病，没有这些“退路”他无法安心。
铛！瓶口轻击酒杯的声音在包间回荡许久，酒红色液体注入杯内直到半杯的位置才停下。
「真是难得的惊喜呢，晓淡。」举起酒杯的蔡校长对舞台上倾情演奏的钢琴师献上了敬意。
这间包房的所在地是整个礼堂中位置最好的地方，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都是下面位置所无法替代的，像这样一场史诗级的音乐会，只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才能达到最棒的听感。
「佛兰茨，看样子你完成自己的事情了。」蔡校长的声音在空静的包间内悠悠响起。
数秒的寂静后，一道幽蓝色的投影在门前生成，只见一名身穿便服的白发中年男子手中也拿着一杯红酒向蔡校长走来，他的步伐稳重踏实，所走的每一步都像认真考虑过一样。
走到沙发并坐下的佛兰茨细听着下方的音乐演出，他的眼瞳闪动着追忆与激动的光芒:「这一幕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了……」
那名坐在钢琴前的钢琴师艾格以及小提琴师约瑟夫，这两位已经是少年的音乐家，但在他的眼中却还是像孩子一样，佛兰茨不禁回忆起过去那一场场令他满意与骄傲的演出。
这两个孩子在过去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还填补了他从未得到过的自豪，不过……这一切都在那场暗杀中失去了一切，佛兰茨不仅失去了一个儿子，同时也失去了一样骄傲的干儿子。
艾格无疑是收到最大伤害的人，即便他活了下来，但这份痛苦将会陪伴他的一生直到永远。
佛兰茨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聆听两位儿子的音乐，但现在他又亲耳听到了，一样的感觉和一样的乐章，哪怕距离上一次演出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你来的很是时候。」蔡校长将举起的酒杯对向他，说:「演出现在才刚刚开始。」
「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演出。」蔡校长笑着又补充上一句。
「是么？我还以为我来晚了。」淡淡一笑的佛兰茨将高脚杯碰向蔡校长的酒杯。
叮！两个杯子明明互相穿透过去，可它们还是彼此发出了该有碰撞声，这清脆脑补声还是得归功于万能的云系统，没有它，恐怕这次碰杯会显得异常单调。
两人所处的位置明明相差半个地球，但在强大的技术支撑下，他们却能像身处现场一样相互谈话，这种氛围与感觉可是视频画面所带不来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在现场，可能不会对这场音乐会抱有任何期待，说不定直接转身离开都有可能。」
「哦？为什么？」小饮一口红酒的佛兰茨好奇问道。
虽然错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但佛兰茨却觉得自己错过了整一场远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国务可能自己会提前在这里等待吧？但能在这个时候赶到现场已经是不辛中的万幸了。堂堂帝国皇帝特意忙完公务并挤出为数不多的休闲时间千里迢迢来参加一场音乐会，像这样的事情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想象，而让人更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还萌生出乘坐飞机直接到现场听这出音乐会！
假如不是国务太忙以及一国最高元首过境太过麻烦，不然的话佛兰茨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真要让佛兰茨实现了大胆想法，估摸着这场音乐会将会变得特别变味。因为坐在台下的将不再是单纯的音乐家，而是很有可能会一群名声显赫的政治家，说不定更厉害点，这场音乐会将会聚集各国大佬。
到那时，台上的学员们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会有多大可想而知，尽管对大佬们来说，这场音乐会的成功并没有什么所谓，但对白皇城的人来讲那就是同等于一把刀挂在头上的压力啊！稍微有点失误，天晓得会被怎么给安排掉，有政界大佬的地方自然会有记者，有记者参与的音乐会会演变什么还需要多做说明么？
「因为你会听到那个孩子的音乐啊。」将视线投向佛兰茨的蔡校长用着遗憾的表情说。
蔡校长会这么遗憾当然不是因为少看了一出好戏以及没有看到这位皇帝有趣的表情，他遗憾的原因是因为这位皇帝没有亲身来到白皇城，不然这场音乐会就真的完美了啊，只是艾格和约瑟夫这两位业界认可的音乐家还不够，假如佛兰茨能参与进来，那么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到时候就算是挤入全球性的学府都未必是难事。
有政客参与的事情虽然有那么点肮脏，可要是处理的好能获得的资源无疑是巨大的，由商人出资组建起来的学府终有一天会发生“空中阁楼”效应，可出资者是国家就不一样了，除非犯下天大错误或国家将不复存在，不然这学府将永远留存于这个世界。
「约瑟夫么……」右手微微颤抖的佛兰茨平静的问。
「对，开场的时候，那琴声我还真误以为“他”回来了，并且还做好随时冲下去挡枪的打算，但过了没多久，我又想清楚了，这是终究只是个美好的幻想啊。」
「……」
沉默的佛兰茨一言不发在喝酒，他此刻就像个借酒消愁的老男人而非一名皇帝，要是酒管够恐怕他会选择将自己灌醉，然后忘记他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事情。
失去儿子这件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够直接面对呢？就算是一国皇帝也终究是人，而人的心脏无疑是最脆弱的东西，即使是再强大的人也终究有弱点，只是有些人弱点并不致命罢了。
「有时候在想，我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约瑟夫。」佛兰茨说。
「无论约瑟夫是否真实，可也是你的孩子对吧？」
「对……」佛兰茨点点头：「一个夺走了两个重要之人的孩子。」
「佛兰茨。」
轻声呼唤这个名字的蔡校长冷冷的对他说：「随意将不公与不幸的事情强加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担当。」
「我明白，只是这样说出来更好受一点罢了，我也想过如何补偿这个孩子，可我除了皇位以外已经一无所有了。」佛兰茨语气低沉的蔑笑一声。
即便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如何呢？拥有一个帝国最高权力又如何呢？这些能换回我的妻子和孩子么？并不能，它们只会继续夺走我为数不多珍贵的东西。
「这就够了。」蔡校长说：「你明白的，比起约瑟夫眼前这个孩子更适合成为一名皇帝，也许这孩子就是天生为了帝国而生的天选之子。」
「约瑟夫太善良了，就算有晓淡这个孩子辅佐他，但他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驶权力，最后断送整个帝国。」
「可这个孩子有缺陷……」
「这份缺陷并不是不能弥补，直到现在这孩子的表现都非常的好，所以你不必担心。」
「真没想到……」突然一笑的佛兰茨看向了加快曲速的艾格，说：「艾格竟然也会有这么凶恶的一面，能见到在他音乐方面生气，可是不多的体验呢。」
从进入高潮阶段开始，他便褪去了心中的脆弱，连艾格这个本应该最脆弱的孩子都坚强起来，他这个做大人的又有何理由像个弱者一样呢？
「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他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蔡校长点头附议道：「要是约瑟夫那孩子活着，说不定他们还真能避免很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要知道，留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年轻人们终究会忘记那些伤痛，从而为了他们那幼稚的追求不惜动用暴力。」
「只要我还活着，我会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佛兰茨一字一句的保证道：「我发誓，我必须得让这些孩子们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至少在他们还在学生的时候，血与剑还轮不到他们来承担。」
「那么老家伙，你还能承担多少年呢？」
「比你久。」
「哈哈哈哈！！！」蔡校长放声大笑起来。
而受到笑声感染的佛兰茨也不禁跟着一起大笑，这句“比你久”听起来太像是赌气话了，但对两个暮迟老人而言很有趣，难道不是么？
「我想你需要看一看这篇乐谱。」蔡校长拿起旁边的手写原稿说：「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现在已经大吃一惊了，艾格的作曲水平真的是越来越好啊。」
「呵！」
冷笑一声的蔡校长将原稿翻到钢琴师应该负责的地方，而佛兰茨的表情和目光一同凝固在了空白的纸张上，这……是什么意思？
「对，其实这是一篇没有完成的乐谱，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明白该如何去演奏的乐谱。」收起原稿的蔡校长喝着酒说：「当然，他也可能早就预料到约瑟夫会跟他玩这一出，他可是个很恋旧的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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