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限制级结界,踏入其中的人类都会被禁锢思想,仅执行日常生活的习惯性行为。”
切茜娅这样解释说。
雷电夜晚,优姬曾做出束缚我身体的举动,证明她也掌握一定水准的魔法,但不能肯定现状就是她造成的,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在名为尤克特拉希尔的异世界并不算稀奇。
可恶,我已经很小心地挑选保护优姬的场所,居然还是……
“优姬!”
进入病房楼内,我依旧大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同时,想借此机会在空荡的走廊找寻其他人的身影。
假如是以优姬为目标,对方也一定了解我的些事,没有直接开启「Pledge」的原因,就在于知晓对手的底细前,不能够轻易亮牌。
谁又敢保证这不会是陷阱一类的。
慢下脚步去听,这儿还真是静得有些异常,连平日工作着的仪器发出的声音,都像在计时似的提醒我时间正在流逝,没多久,我便由空气中嗅到某些很不合时宜的气味,闻起来——
浓郁的化学药品的味道,似乎并不能掩盖四周残留的铁锈味。
「砰」!
某办公室的门被迅速推开,令人作呕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映入我眼的,居然是松岛医生腹部开洞、失血躺倒在地的画面。
“松岛医生!喂,松岛医生!”
我试图能够唤醒他的意识。
但没用的,无论我怎样摇晃他身体,都只会令他血越流越多,越清晰地看到他灵魂脱离肉体的模样,以人类的角度理解,他已经不可挽回地死去了。
剋!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么。
优姬。
此时我更加在意优姬的安危,不,与其说在意,「在意」这个词被完全替换为「担心」的程度是足够强烈的,虽说有亲身体会过她的魔法水准,但那毕竟是在无意识中,有意识操控的前提……
有意识操控的前提,还真不想做最坏的打算。
再怎么说,事件都因我和妹妹而起,平稳将松岛医生放下后,简单致以他感受不到的歉意,我便离开办公室往优姬病房走去。
尽管我不认为她还留在那里,我家妹妹并非是喜欢坐以待毙的类型,总是心灵手巧、随机应变,一旦她能够察觉,必然会巧妙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一路走来我们都是这样的。
路过两侧的病房、办公室及其他用途的房间,有时只是一瞥,都忍不住想对冷掉的尸体们赎罪,可我还不能停下脚步。
“优姬!”
不在么。
当闯入优姬病房,月光如霜降般冷清地洒在落地窗前,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有种若即若离的凄美。
嗯?房间内连个鬼影不见,病床上被掀到一半的被子却足以说明问题,优姬一定意识到了什么才会匆忙离去,或者——
是被掳走了。
每当遇到优姬的问题,我似乎都无法冷静思考,只凭借冲动和经验做我认为尽可能正确的事。
现在的话,即便是陷阱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Pledge」限制解除,以自身为圆心,无限扩大搜索范围,优先找寻优姬的位置,其次是有生命活动的人类,并排查所有潜在魔力生成的领域,以及——
呃!找到了吗?
不,不是优姬,那个身影难道是?
我跟随有生命活动迹象的身影,将意识投影入脑内构筑的模型,瞬间便传送至附近,是在储藏间,就位于那堆积着的废弃物品后面,有新鲜血液溢出的味道。
没多想,我又依靠念力移开杂物,将掩埋其中的人救出。
看着她茶色及肩短发及琥珀色瞳孔的眼睛,倚靠旧桌椅喘着粗气,右手紧贴在她不断流血的腹部,纯白的制服都被鲜血染红。
“雪野小姐!”
我上前扶住她,感受她微弱呼吸的同时,相比其他人,雪野小姐只是失血过多,意识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了,我猜想,这便是精神力的差异。
她同样也安心似的看向我,嘴角不自觉扬起轻「哼」一声,合眼、静下心来努力想平复呼吸,恢复语言能力。
“现在可以说话吗,雪野小姐?可以的话告诉我是谁做的?”
“哈~”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我也的确不该强迫这样一个重伤之人。
当我放弃对她的追问,转而想继续依靠「Pledge」的能力时,雪野小姐忽然抓住我衣角,边拉扯边有话想对我说。
“雪野小姐?”
于是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雪野小姐身上,抱有几丝幻想,耐心听完她急促的呼吸以后,她才有气无力地告诉我说——
“优姬……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