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女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胳膊抱得死紧谨防我逃走一样。
越过庭院，从正厅步行到后宅，经过一道石拱门来到了玲儿所说的无涯谷。（乌鸦谐音）
被称作谷，其实只是一片大漠山丘下的腹地。
黄沙之上屹立着无数颗行将就木的铁胡杨，胡杨树的枯枝上则趴着一只只黑色乌鸦。那些乌鸦滴溜溜齐齐望向我。
“这些乌鸦？”
我好奇问道。
玲儿探口气松开我右臂：“长生，这些都是你养的乌鸦啊。”
“你说你要离开，让我们照顾好这些乌鸦。我们做到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等你。”
“东篱国消失了，我们坚守这所大宅等着你的归来。”
我并非她们口中长生，也并非什么乌鸦养殖者。
我这人最讨厌乌鸦了，本想开口制止却死活插不进话。
“还记得当初你和我在大漠上看落日时，你说过的誓言么？”
玲儿黑洞洞的眼窝盯紧我，我却能从那恐怖中体会出一种柔情。
“……”
“嘻嘻，长生哥肯定忘记了。”
红发少女在一旁落井下石，声音却是出奇的好听。
“还真尴尬啊。”我抹着额头冷汗说道。
“没关系，长生。”
玲儿探口气，开始回忆起她以前的生活：“那天大漠的夕阳好美，我们骑马在大漠上飞驰，累了便到这胡杨林休息。你说你长大了，要离开了。而我作为师父却无法阻拦。你问我，师父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找个归宿呢？我说，师父有你就足够了。”
我默默听着，总觉的这故事好像挺悲伤的。
见我不言语，玲儿继续讲述：“你说，师父你好烦啊。你总不能陪着我一辈子吧。我当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把你当做唯一，对你的感情模糊到我自己都无法承认。我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我怕我一转身就再也找不到你了。而你一转身却是几百年。”
“东篱国破，长生剑丢失。唯独留下的就是这所大宅和这片胡杨林。”
我这人最讨厌最讨厌煽情了，稍微动人的句子我就忍不住流泪，此刻听完故事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那这个长生还真不是东西。”我握紧拳头愤恨的说道。
玲儿歪着头好奇看着我，一时间没有开口，默了许久：
“长生，你为何这么说自己？我们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即使我已化为枯骨，只留一丝魂缕依旧会等着你。”
我沉默了，她们口中的长生真的是我？
武则天管辖的这座城名为东篱城，莫非在许久之前是玲儿口中所说的东篱国？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红发少女眉头一皱，伸手过来擦我眼睛：“长生哥别哭。你看你都回来了啊。”
我不想告诉他们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误入幻境的路人。
她们所等待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长生。
就在我准备开口解释，从那片胡杨林中重新涌出一道圣光洪流，开始冲刷这天与地。
白雾散去，我本人的精神也恢复到之前。
那两位少女随着大雾烟消云散，我一起身便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着身下的无尽深渊坠去。
“啊啊啊啊……”
轰隆一声，我从天而降看到了熟悉的东篱城轮廓，径直的朝某所大宅掉落下去。
砸穿屋顶的我躺在地上，因背痛觉难忍怎么也起不来只能连连呻吟。
这时，头顶忽然出现了三张熟悉面孔。
武帝、八贤王和段誉都皱眉俯身望着躺在地上的我，随后他们抬头望着头顶的缺口：“原来你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扶我起来。”
段誉和八贤王将我扶起来，武帝则是在屋子内转来转去寻找什么。
“你刚才去哪儿了？”段誉揉着我的背轻声问道。
“……哎呀疼，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幻境，看到两个没有眼睛的少女。”
“噢哟，这也是奇怪。东篱城有哪位君王会幻术？”八贤王埋首也在寻找线索。
武帝这时转身过来：“不可能吧，幻术的话在这座城是禁止使用的。除非是她，也只有她才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将我的城规放在眼里。”
“的确。”段誉与八贤王点点头。
我莫名其妙瞅着他们三人，随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个地方不正是方才我在幻境里看到得大宅么！
目前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大宅的正厅。
如果真的是幻术，那个幻境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为了恶搞路人而设立的恶作剧呢！
名为玲儿的少女最后等到了她的少年没有呢！
正在思考，一只玉手攀上我眼睛：“咦，毛公子，你刚才哭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