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色的穹顶之下,于瞩目的舞台之上,灯光的汇聚昭示主角的登台!
一步一步地,登上舞台的唯有一人,而此人即为主角,一位虽为女仆却演绎自我的优秀演员。
不,与其称为演员,不如称之为舞者,为众人献上一支声明自身的舞。
对于这场特殊的戏而言,展现内心比展露外表更为重要,所以,露薇身着的依旧是那套黑白相间的装束。
跟随着她却未登台的帕哈特只能以发光的眼神期待,他的身份不过是台下的观众。
舞台之上不再空旷,人造的场景细致地摆放着,显然这一幕设定在宫殿的一座花园内。
在木牌做成的草丛旁,有相似的三个白色的纤细的人偶倒在地上,它们没有面容,只是些与人等比例的木制人偶,数把不同的武器杂乱地摆放在它们的面前,而露薇身边同样有着这些。
“场景布置完成,演员准备就绪,好戏即将开演!台下的观众请保持安静,并于规定的座位坐好,未持票者请自觉离场,耐心等待下次的演出,感谢配合!”
话音未落,原本空荡的观众席瞬间被占满,形态各异的存在用一对对的蓝瞳注视着舞台,这些眼神比台上的灯光还要炙热。
与此同时,响起的号角声宣告了正式的开始,而那些失力的人偶开始了活动。
哒哒哒!
它们一边以诡异的姿势不断抽搐着,一边逐渐在外侧形成了肌肉与皮肤,最后站立起来的它们与露薇有着一样的面容。
但它们的表情更为生动,就像没有隐藏想法般地自然,它们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并示意露薇也拿起武器。
噹!
露薇踢起其中一把细剑,剑在半空中时握住其剑柄,试着挥动了数下后,她马上就熟悉了剑重量感,调整至最佳的握持方式。
优秀的战士不应该挑剔武器,虽然珍重自己的武器是基本,但冒险中发生意外是家常便饭,绝不能因为爱剑被毁就不知所措,因此能将手边的武器物尽其用也是一项修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剑光便开始闪动了。
……
“手持枪者代表必达的使命,她的枪将不可阻挡!”
长枪以犀利的轨迹袭来,明明能以剑挡下,可枪尖戏法般地越过防御,刺进了露薇的肩膀。
“手握剑者代表不折的信念,她的剑将披荆斩棘!”
凌厉的剑路随着枪一同撕咬来,彼此不只是争夺猎物的野兽,而是配合的狼群,枪尖收回之时,直剑已将露薇咬住,细剑在猛攻之下不堪重负,竟崩出一个口子。
“手拉弓者代表坚定的前路,她的弓将无往不利!”
它们没有继续缠斗,枪与剑撤离的瞬间,射向要害的箭矢汹汹袭来,一箭尚可凭剑挡下,但接二连三的箭矢让这缺口扩大!
在经验丰富的弓箭手面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终于露薇被逼至角落。
噹!
最后一箭将剑崩断!
它们与露薇的身体能力相同,连魔力和进攻方式也一致,所以在对方选择的是在消耗战后击破她的防御。
现在,流出的是温热的血,是将舞台染成赤色的鲜血,人偶们没有继续下手,只是静静等待着露薇下一步。
即便相同但不具备信念,就是击破的弱点吗?
露薇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交手后感知到的是相同的重量。
(如果维持这样,就无法取胜。)
帕哈特给露薇提供的是魔鬼般的试炼,即便奄奄一息她都必须参与其中,在过程中他只提供必要的指导与死亡前的救治。
比起舞台,这里更像是斗技场,充斥着原始的血与肉的搏斗,但经过这么多次战斗,任由魔力波及后,这里依旧完好无损。
“你要学习的是技巧,你的魔力足够充沛了,作为人类你非常优秀,甚至让我嫉妒,所以需要更精湛的控制。而且在战斗中狡猾远比迅猛更重要,记得一定要准备预料之外的东西,这才是不败之道。”
帕哈特在第一次指导时这么说着。
“变强有很多方式,甚至可以打破均衡,能从绝望的底部带来胜利。为魔力制定某种规则,过去的强者都会利用这个方法来变强。这实用的办法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现在不是战争时期,没几个人会那么拼命了,所以也渐渐被淘汰了,我想教你的就是这个。”
这是他在第三次的指导时说的话。
露薇解开头发,从马尾的束缚中挣脱的紫色长发随着魔力的波痕飘扬,现在,她正在实践魔力的某种规则!
气氛有所改变了…
调整魔力的露薇,就像是找回了第一次握剑的心情,那种悸动是醉人的诱惑。
不知何时她忘却过,甚至是心甘情愿地忘却。
但现在拿起来的感觉,很棒,失而复得带来的欣喜超乎想象。
于是,在一场魔力的肆虐后,舞台上站立的便只剩一人,染血的蔷薇依旧挺拔。
“她在历尽磨难后,具备了成为星星的资格。”
倒下的人偶回归了原本白色的模样,也化作了满地的碎片。
露薇收起武器,再度扎上头发,她将其中一枚碎片拾起后握在手心。
“她究竟是否能够成为真正的星星,结局将于下一幕揭晓,敬请期待她的光辉!”
帕哈特的话语宣告此幕的结束,观众纷纷站起,为胜者鼓掌。
“最棒的舞者要休息了,请观众们有序离场!”
它们接连消失于虚空之中,但其中有一位跑着将什么交给了帕哈特后,望了露薇一眼才离去。
“谢谢你的治疗和指导。”
恢复如初的露薇鞠躬致谢,若是平常帕哈特一定会调侃两句,现在他却欣然接受着。
“没必要谢我,替无聊的我们带来乐趣的是你,这不过是最低限度的报答罢了。不过,我这里还有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接受。”
“这坨蠕动的东西是什么?”
嘎嘎嘎嘎!
露薇手中的东西开始大叫起来,不断地发出像是将鸦叫蛙鸣揉碎组合起来的怪声。
“这叫歌唱花,虽然看着像某种虫子,但其实只是一种稀有且难以培养的植物,只要送到对方手上就会唱起歌,但在常人听起来只是怪叫罢了,所以也称作怪叫花。”
“刚才的人偶是故意的吧?”
露薇不断地向花注入魔力,强行终止了刺耳的怪叫声。
“嗯?我还原得不够好吗?”
“为什么连那边的大小都原封不动地还原了,而且动起来的幅度不觉得夸长得不成体统吗?希望你能看着我的眼睛,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过多的魔力终于将花烧了个干净,而帕哈特对此只是挠了挠头。
“啊,果然还是搞砸了,目测果然不精准……如果能让我用魔力探测一下实物的话,下次一定会更逼真,我保证!不过,我确认一下,说的是肌肉的形状吗?”
“说实话,你的各种地方都令我反感…”
如今露薇确信了,自己对面前这位不知所措的男人越是了解,就越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