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晚安吻（5）
by十万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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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第一天，教师们基本都不会正式开课。
华高也不例外，各个教师们都与新的二年二班见了面，各有各的特点，这也是新班级最吸引人的地方。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相识的愉快气氛中过去了。
回到家里，束楚要做的第一件事——
“喵！呜喵！”
“乖乖……赶紧下来好不好……？”
“喵呜呜……”
一到家，束楚听见的第一声叫声，就是他养的那只小猫的哀嚎声。
应该是踩在束薪搬家过来的纸箱上跳上了客厅柜子，结果纸箱被它自己给踢翻，自己在柜子上缩成一团，吓得尾巴都粗了一圈。
“呜哇……它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束薪担忧地站在束楚身旁，束楚一个劲地朝小猫伸手，但小猫看了看自己主人的手，再看了看家里的地板距离柜子的高度，就是不敢跳下来。
这样僵持了五分多钟。
束楚转身离开家门，从公寓的楼梯转角处扛回了一只三角梯，伸手把小猫给拎了下来。
束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满脸震惊。
……
接下来，是晚饭时间。
安抚完恐高的小猫，束楚取下挂在厨房门口的旧围裙，一边反手系着，一边扭过头看向正抱着小猫的束薪。
“如果可以的话，束薪？能稍微来一下厨房吗？”
束薪和怀里的小猫都愣愣地看着束楚。
“诶……？去厨房？”
喃喃自语地强调了一遍这个词，束薪停顿了一下。
少女的内心：
去厨房？
难道、难道是那种桥段……？！
一个家务全能的赛巴斯站在厨房里，用温顺的姿势端着甜点和晚饭，手臂上还挂着一只澡巾——
是先吃饭，先洗澡？还是……？
啊啊啊啊好糟糕的场面啊！
“……嗯？怎么没反应？束薪——”
束楚好奇地回头。
只看见满脸通红呆在原地的束薪，双手紧紧抱着那只小猫，感觉小猫都快断气了似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小白！？”
“非常抱歉！”
束薪红着脸，在灶台旁紧张而局促地站着，一个劲地道歉。
“也不用这样子道歉啦……我也好久没教训过小白了，正好把它教训一顿。反倒是束薪你啊……”
“非常抱歉！我、我刚才一不小心就……就……”
“嗯？一不小心就怎样？”
束楚好奇地转头，一边娴熟地颠着炒勺，一边朝紧张的束薪出声问道。
少女愣了一下，似乎是回忆了一会儿，然后，原本就红着的脸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喂，从耳朵里喷出蒸汽了啊？！这丫头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
坐在餐桌前，束楚解开了自己背后的围裙，从电饭锅里给束薪添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少女连忙双手接下，捧在手里，感受着瓷碗传来的温暖。
“因为今天也没多少时间去买菜，所以今天的菜稍微简单了一点。如果束薪你不喜欢食堂的话，我早上也可以给你做点便当带着走——”
“不不，今天的已经很丰盛了哦，便当的话还是算了吧……束楚哥哥你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麻烦是不至于的啦，我以前也有试过自己带午饭去的，因为要便宜很多嘛。”
束楚老老实实地说道，端起碗筷。
见状，束薪也跟着一起端起了桌上的饭碗，抓起筷子，朝面前的三菜一汤挥舞起来。
吃饭的时候，是肯定要聊天的，不然这间原本就安静的公寓里会变得更加诡异。
“束薪。”
“唔？”
“在学校里还习惯吗，以前应该没有经历过华高的教学方式吧。”
“还行啦，大家都很友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那个……唔，束楚哥哥你后座的那个女孩子……”
束薪往嘴里夹了一片土豆片，咀嚼着咽下，开口说道。
“啊？你是说……唐与雁吗？”
“唔唔，就是唐与雁同学啦，总觉得很在意……束楚哥哥跟她认识吗？”
听束薪这样一问，束楚肯定地点了点头。
毕竟跟自己的后桌有交情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值得竭力隐瞒的事情，既然束薪想知道就告诉她呗。
抱着这种想法，束楚介绍起了唐与雁。
“唐与雁同学挺厉害的，她从小就在学画画，听说初中就已经拿到全国比赛的第三名了。”
“哇哦……”
听到全国比赛第三名这个成绩，束薪都为之一愣，似乎是在由衷地感慨。
束楚刨了两口饭，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后来……呃，与雁同学的家里出现了些意外，从高中开始她就跟着祖父母住了。”
“唔。”
束薪局促地又夹了一口菜，也没有问到底是什么意外，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跟她是从高中开始认识的，她父母留下了一笔钱，让她能来华高上学，但是也只够她的学费而已，平时与雁同学都喜欢画些商业作品，但是没什么销路……束薪你懂的吧，一个高中生画的画，有多少商家愿意冒着风险去收购呢。
“虽然与雁同学有在学校里也有展示过画作，但也只是绘画社的活动而已，她的祖父母收入也很低，再加上她绘画的颜料需求都比较高……”
“那可真糟糕呢……听说优质的颜料才能画出好画，原来是真的吗……？”
“确实是真的。而且因为我老爸和老妈那边每个月都会寄过来生活费，我一个人也用的不多，我就给与雁同学赞助了一些。呃，一套新的画具和半年份的颜料吧，还有一张数位屏，加起来一千五百多块钱。”
“……”
“这样子应该可以改善她的生活状况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啦，也是因为这件事吧，我就跟与雁同学熟络起来了哦，虽然平时也很少有碰面说话啦。”
束楚倒是平静地说出了这一切，还顺带平静地吃着饭，但束薪的心里已经满是波澜。
少女的内心：
大雪飘飞在街上。
昏黄的路灯下，用一只旧围巾裹着脖子和半张脸的唐与雁正缓缓地走着。
少女的脚上蹬着一只棉靴，虽然穿着保暖的棉袜，腿却还是冻得发抖。而她面前正站着那黑发的青年，正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
“这是给你的圣诞节礼物，以后要画出更好的画，知道吗。”
青年轻轻地说道，语气温柔。
少女紧紧抱着怀里的画板和数位屏，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昏黄的路灯下，飘飞的鹅毛大雪中。
少女上前半步，轻轻踮起了脚——
“噗哇噢噢噢噢噢——！绝赞！！”
“……”
束楚无言地看着桌对面那个捧住脸嘿嘿傻笑的妹妹，往嘴里夹了一块豆腐。
饭后的洗碗工作自然是不能交给束薪的了。
把剩菜剩饭都处理一遍装进冰箱，束楚看着水池里两天积累下来的碗筷，微微眯眼。
哼哼……终于要开始清洗这些肮脏之物了吗……！
青年的眼底燃烧起斗志，挽起袖子，抓起了一旁的洗洁精。
束薪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小猫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跟厨房里如神魔大战般的场景完全是两个极端。
“……对了，束薪啊。”
两只手刷着盘子，束楚忽然扭头朝客厅叫道。
“啊……啊？”
“想出去散散步吗，公寓附近还是挺热闹的哦。”
……
今天夜里的天气还算不错，能清楚地看见月亮和满天繁星。
刚一离开公寓的楼梯间，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烫着爆炸头的中年大妈，远远看去脑袋跟个西瓜一样大，看见束楚，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哎哟，这不是束楚吗，今天有空出来散步啊？”
“张大妈好啊，晚饭吃的有点饱，家里闷得慌嘛。”
“诶？那位是谁啊，是束楚的女朋友吗？很可爱哦~”
“呜诶？！”
“不是女朋友，是我妹妹啦。”
“妹妹？跟束楚你一样挺俊呢。”
被束楚叫做张大妈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束薪紧张地抱住了身边束楚的臂弯，大妈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兄妹之间亲密一点在她看来也是很正常的，只是简单地嘘寒问暖了两句，便忙着自己的去了。
束薪回头看了看，没等她好奇地发问，束楚便主动介绍了起来。
“那是咱隔壁的张大妈，平时跟老伴一起住，跟我也算老邻居了。”
“唔……总觉得是个挺时髦的大妈？”
“……我觉得束薪你对时髦这个词有点误解。”
“诶诶诶！好过分！”
……
正值初秋之末，嫌家里闷得慌出来散步的人挺多，让广场上显得异常热闹。
束楚对这里非常熟悉，但束薪可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左顾右盼，还不忘紧紧抱住束楚的臂弯，像是生怕他跑掉了似的。
……束楚也没有在意这些，跟周围的熟人互相问好。
跟束楚问好的大多数都是中年人老年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夸了束薪一句。
“那个，束楚哥哥？”
“嗯？”
“为什么跟束楚哥哥问好的都是大叔大妈啊？”
“这个嘛……”
被束薪这样一问，束楚无奈地抹掉额头上淌下的冷汗。
“大概……因为我的生活习惯比较老年化吧？”
“……”
束薪轻轻点着下巴。
嗯……束楚手里拿着一只保温杯，坐在大树底下打着蒲扇，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跟身边的大叔大妈们唠嗑……
光是想起来就感觉很诡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