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我知道猫在说哪个女人，心知肚明。就像是反射一般（如同狗一样），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画像。
猫安静了一会儿，似乎确认了外界的安全，于是我们从冰箱的拘束中逃出，在更大的现实世界的牢狱中继续逃亡。
那个女人。
“那个”和“女人”，仅仅凭借着这两个完全不具备指向性的词语，我却明确知晓了猫的意思，跨越了语言本身所携带的信息量，我不清楚猫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连这个疑问都置之不顾地想起了她，只能想起她。也许应该说只能想到她，她的画像从出现以来就并不消失过，存在在大脑划分的格子的某一个角落，用一根神经连接着，只要提到什么——比如猫提到的这个，这根神经就以1/160秒的速度将她的形象连带着事迹和我的情绪牵扯出来。
尽管如此，由于言语中不得不遵循的一些规矩，不一环一环地进行对话时不行的。所以我发问。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啦。那个啊，照片里的那个，书店，牵着一条狗，旁边有刨冰机的那张。”
嘀嘀。左手腕上的电子表响了起来，时间被名为2019年的家伙推进到夜晚10点。
“为什么这么问，猫也对人际关系有兴趣么？”
“哪有的事儿。我们连同类间的关系都搞不清，有空管你们的？少自作多情。喵。”他盯着我，“之所以问，那必然和我本身相关。我的事情凌驾于你的好奇。明白了嘛？”
“我明白了。”我表示同意。猫的事情怎样都好，我只关心猫本身，况且我的好奇不值一提，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到底我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而已，即使从最开始就知道他的提问内容，也要将对话按照顺序进行下去。
“她啊。”
我在想着，思索着，试着去定性一些东西。
“我应该是正在无可救药地喜欢着她。”
“不过她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类。”
这样的。我想来想去。那样想和这样想，然后得出定性的结果，对猫说。
“恶质的，恶质的，以及恶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