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呢。”
那至甜、至酸的食指抬了起来，折磨莉娅的酸味终于消失了，不过这不是我的仁慈，只是对她的另一场噩梦的开始。我把食指送到莉娅的舌根，然后再一次，轻轻地按了下去。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是苦，比前两次更强的苦味，分布在舌根的苦味味蕾像是狂舞的群蜂，发出极致震撼又痛苦的刺激，就如同人本能地喜欢甜味一样，人也会本能地厌恶苦，指间突破上限的苦味正千百倍地折磨着莉娅，向来贵为王女的她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煎熬，也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拷问，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借由味觉，直接地对心灵上的酷刑！
当年在审判所的时候，用这一招刑讯犯人，真是屡试不爽。
既不会对身体留下任何伤痕，又足以摧毁他们的意志。
这招精妙的魔法在经过我的改良后，透露出血腥的美感。
…
莉娅艰难地站了起来，手脚同时用力，却无法挣脱我的手指，口水顺着嘴角和我的纤臂向下流淌，止不住地流淌。
“呜呜呜！呜呜！啊呜呜！”
她想放声叫喊，却被我压在喉咙里，只留下呜呜的声音。泪水混合着口水划过脸颊，那俊俏的小脸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但这一次，我却没有放开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莉娅的舌头彻底麻木了，甚至整个身体都没有挣扎的力气了，我看不到这具可爱的身体还有任何一丝痛苦的反应…
我也终于放开了她瘫软的舌头。
…
快乐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短暂得转瞬即逝。
也许是我高估了她的承受力，也许是我这一次太沈溺于此…
她就像是被我玩坏的人偶，失去了生气。
没有反馈，就显得十分无趣。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是在往常，这时候就可以开始逼供犯人了。
抽出手指，莉娅立刻趴在地上痛苦地干呕着，她的胃一阵阵痉挛，却呕吐不出任何东西。口水和眼泪大把大把地滴在地上，毫无美感可言。
…
“甜味味蕾主要分布在舌尖，酸味分布在两侧，苦味分布在舌根，只要使用魔法模拟电流，加以适当地刺激，就能产生持续且猛烈的感受。”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莉娅，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被咬的齿痕，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
“这还只是第一次惩罚，就受不了了吗？”
“呕…咳咳咳…”
莉娅止住了干呕和咳嗽，开始喘着粗气，一口接着一口，胸腔猛烈地起伏，片刻后哑声道：
“没…没关系，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这种惩罚…是值得的…”
——哦？
令我无比意外，莉娅突然笑了出来，她刚才经历那种强度的痛楚，却能倔强地挤出笑容，虽然那笑容凄惨至极，但也值得褒奖。
我对她的评价不禁再次高上三分。
我的兴致再一次被勾起，果然我看中的孩子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服软，我妖艳地舔了舔嘴角，这样的莉娅让我对未来更加期待了。
她的眼睛恢复光彩，一种谜一样的自信从黑色的瞳孔中生出——
看来她所说的倒也不是强颜欢笑，她这一次逃脱的目的并不真的在于逃脱，她当然没有不切实际到以为一次尝试就能成功。
所以她这次行动更重要的在于收集情报和信息，她已经获知了整个皇宫大体的分布、寝宫所在的位置、各种主要或隐秘的通路，警卫们巡逻的规划等重要信息，这些都是为她以后的计划所铺垫的基石。
她想要的也正是这些关键情报，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是值得的”。
——很好，她的制胜心已经活跃地跳动，你有什么能耐都悉数试出来吧。
“看来你很有信心嘛”
我再次笑了笑，话语却无比冰冷。
“让我们继续游戏吧，让朕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斐珥，你…你会失望的，你…看不到…我的极限。”
莉娅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射出钢铁般硬质的光，令我震惊，甚至令神魔动容。
她倚着墙壁前行着，两条玉腿挪动得无比艰难，一步一步蹒跚，险些跌在地毯上。
我的眸中寒如玄冰，坐在床上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莉娅的背影。
——这具憔悴到无力行走的身体是如此羸弱，羸弱到我伸出手就能把她捏断，可刚刚那坚如磐石的目光却又是如此强大，强大地令我也为之侧目。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坚持至此？
我感觉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顿了顿，喉头抽动了两下，却未说出只言片语。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一种名为心痛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片晌后，檀口轻启，气吐天下——
“明天不要吃有味道的食物，会吐的。”
…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般虚伪的话语。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只见莉娅的摇摇晃晃的身影突然一愣，她挣扎了两下，继续一步一挪得走着…
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