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捏着这只名为莉娅的人偶，试探着问道
“奈法莉娅。”
有如上品硅胶的质感从手上传来，温热的体温让我确信，这是个活物，不只是人偶。
无机质的声音从莉娅的口中发出，这预示着，她已经成功进入了深度受控的第二阶段。
“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被俘虏的墨国公主。”
——呵。
我心中冷笑三声，公主？好一个公主！
她果然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头衔，也从不承认她的皇妃之位，之前乖巧依从的模样，也全都是装给我看的！
不过无妨！马上我就会让你放下这些执念了，你就安安心心，全身心地作为我的宠姬活下去吧！
我冷冷地瞥了莉娅两眼，这个口是心非的公主似乎还有不少东西瞒着我，这其中有些东西也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在现在这个状态下，她的理性是深深沉睡的，正是个可以挖出她心中深埋秘密的好机会。
来吧，让我把你心中藏得最深的想法，一个不留地挖出来！
“你活下去的目标是什么？”
“…”
没有说话。
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对希斐珥女皇的情感是什么？”
“情感…情感？”
她机械地重复两遍这个值得玩味的词语，细长的眉毛慢慢并在一起，脸上出现了一个人偶不应该有的表情——
迷茫，奇异，困惑。
贪恋，鄙夷，矛盾。
不好！
看到人偶的目光中突然产生了一丝鲜活的生气，我心中顿觉不妙。
莉娅眼中理性的光芒越来越明显，我根本来不及多想，便再次默念施法起来。
按住她的肩膀，不顾任何副作用，强行将魔法注入莉娅的脑中，才艰难地压制住那挣破枷锁的意志，让魔法没有失控。
——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打了镇静剂，也施了迷幻法术，为什么她还能醒过来？！
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反应就这么强烈，差点连我都没有控制住，她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么多的时候，先把手头上的正事做完才能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真是完全没想到莉娅的精神居然这般强韧，近时日三番五次的打击，并不能改变她的本性。
这次又险些低估这孩子，还好补救的及时，不然怕是酿成大祸。
…
如果像刚才那样，以非正常形式从幻术中醒来，轻则损坏神智，重则挫伤大脑，无论何种情况会导致一个结果——
莉娅彻底变成一个没有灵智的废人。
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情况。
…
心中长吁一口，再三确认了莉娅安眠的精神后，便着手继续幻术的暗示：
“重塑，记忆建构，‘你的身份是希斐珥的皇妃’”
话语混杂着魔法的波动，钻入她的耳孔，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开始由内向外地切割改造她的认知和记忆。
“皇妃…皇妃…”
“回答，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希斐珥的皇妃。”
她的声音很僵硬，比狰狞的机器更加僵硬，如果这一切不是我亲自所为，我绝无可能相信，身下的莉娅，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
——黑色的瞳孔涣散了烛光，像是一滴漆黑浑浊的蜡油，滴在这张白玉般的脸上。
重塑实验成功了，接下来就该给这只金丝雀缠上一层又一层的镣铐了——
“重塑，潜意识建构，‘希斐珥是你的主人’。”
第一层…
“重塑，前意识建构，‘你愿意为了希斐珥付出拥有的一切’。”
第二层…
“重塑，图式建构，‘希斐珥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
第三层…
“重塑，自我建构，‘你的存在是全部依赖于希斐珥的’。”
…
在不知道多少遍的施术后，我确信在莉娅的身上，已无枷锁可再增加。
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从她的心中将残余的魔法抽出，在她的眼前转化为热量，让屋内的气温悄然上升。
“现在头还晕吗？”
皇妃昏昏地睡了片刻，从催眠中醒来，她抚了抚自己的臻首，睡眼惺忪地打量着我。
——不是人偶了。看到她眼睛里炯炯的光，我如此意识到。
“现在好多了。”
她忽地绽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柔美笑容，从那片眯起的小小眼睑，我看到了阻挡不住的爱意。
对凡人来说，爱情这种东西，是会从全身每个角落里偷跑出来的。她并没有刚才那段时间的记忆，这说明法术已经成功…
但不知为何，看到她秋波荡漾，如皓月般明媚的双眸，我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酸楚。
——如果没有用魔法来作弊，这孩子也会这样迷人地对着我笑吗？如果她知道了我对她做了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笑靥吗？
心中再次默然一叹，竟不觉惋惜起来。
这是第三次、第三次莉娅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挫败，不过今后也不会再有第四次。
…
“乖，睡觉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对她慰道。
她没有按照我的命令躺下，只是撇了撇小嘴，委屈地看着我——
“呜…斐珥，我们现在不是在婚礼吗？”
酥进骨子里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勾引着我，我兀的想起，今日与她未尽的大婚。
“但陛下，洞房之时，妾该做些什么呢？~”
绝美的皇妃抱住了我，香甜的舌头轻舔着我的脸颊。
——我时常感觉奇怪，她身为王国的公主，为什么懂得这么多轻浮放浪的技巧，甚至有意无意间会表现地像个失足少女一般。她熟练的样子仿若久经战场，深深知晓如何吊起我最本源的欲望。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坏：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来吧，用你一切，来侍奉你的陛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