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我也不是一个坏人，因为我从没有做过坏事。
没有做过好事的人就不是好人吗？那么没有做过坏事的人就不是坏人了吗？
那么这个社会上的好人会越来越少了，而‘坏人’则会越来越多了吧。
在我看来，好人与坏人之间仅有一点不同而已。
是否还坚持着自己初衷不变的原则。
我不想成为一个坏人，可是我同样也无法成为一个好人，因为今晚我已经做了‘坏事’。
那么，我是坏人了吗？
不，我不是，我不是好人。
我已经触犯了法律了，我是坏人了，但是我并不后悔做这种事，谁让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可是转眼间就变成了坏人，也许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
“艾一，够了，别打了！”
小梦老师终究还是一位人民教师，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名学生的身体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她看不下去了，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那位学生可能真的会被打死的。
应着小梦老师最后一声，我狠狠地将手中的钢棒甩出去了。我也没有在看地上某个不成人样的身体，转身直接离开了原地。
小梦老师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120时，却被黄月会长拦了下来。
“小梦老师，你这时候打电话的话，艾一这辈子可就完了哦。”
“欸，那这个人总不能一直躺在这里吧，感觉他……真的快不行了。”
“没事，艾一他下手有分寸的，只是看起来比较狠而已，腹部的骨头都没有断，就只是右边的小腿和双手的手指断了而已，其他的就是皮外伤了。”
黄月会长打量着地上的人影，然后淡淡地分析着。
“额，这，这样呀，好吧。”
“不过……看样子，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不然的话，对于下手的轻重怎么可能这么有分寸（小声）。”
“啊？小月，你说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马上打电话让我表妹来处理这里吧，小梦老师你就先回去吧。”
“欸，欸，我这就回去了吗？”
小梦老师有些摸不着脑袋的就被黄月会长推走了。
在小梦老师离开后，黄月便又重新回到了体育馆，却发现了地上的人影居然消失不见了，可是留下来的却还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真是的，好好躺好不行吗？非要乱跑，难道不知道打扫血迹很麻烦的啊！”黄月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晴吗？”
“嗯，是我。”
“计划已经完全ok了哦，艾一果不其然把刘立伟打了一顿，但是……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欸~这样呀，他果然不止莫家私生子这样简单的身份呢。”
“小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哈？表姐，你心虚什么啊？我们做的事情怎么了？完全没有破坏任何人的‘利益’吧。我们只是站在圈外，看着碗里的蝈蝈厮杀而已。”
“希望艾一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哼，他知道又怎么样？我可是一直在帮他哦，他谢谢我还来不及呢。”
“欸，小晴，现在刘立伟他现在应该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了吧，但是他会不会报复艾一……”
“呵呵，他要是知道了艾一是莫欣云的儿子，怕不是躲还来不及呢，报复？怕不是他父亲头上的乌纱帽不想要了，这些年他父亲贪污的东西足够让他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了吧。”
“小晴，可是……”
“行了！黄月，就这样吧，待会就会有人去打扫现场的，你就不要担心这件事了。我现在已经到了楚玉玲的地方了，就这样先挂了，再见。”
黄月苦涩地看着手机闪烁的屏幕。居然被自己的表妹给训斥了……欸，自己的这个表姐做的真是，欸。
……
在今夜，我是偷偷地从米老师家里溜走的，所以当我处理完刚才事情之后，便又急匆匆地赶回了米老师的家里，但是来到了门前却发现我好像没有米老师家的钥匙。
没有办法，我在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后，便决定回去自己的家里。如果明天早上米老师再问我的话，我就回答想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走进我自己的家中时，我都是蹑手蹑脚的，就像是做贼一般。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走到我的房间后，然后倒床就睡的那种，可是当我路过了客厅的沙发旁，沙发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将我吓了一跳。
“去哪里了？”
“哇！”
我吓的连忙跳到了客厅的开关旁，一下子将客厅里能开的灯全部都打开了。
“妈，妈……您，您怎么在这？”
“你去哪了？”
妈妈她此刻脸色一片铁青，仿佛是一块千年的寒冰，下一刻就会一个眼神将你冻死。
“我，我就是出去转转……”
“我讨厌撒谎的人。”
“我，我去解决一下楚玉玲的事情，”
“你过来。”
妈妈此刻的表情有些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了。我忐忑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没有任何的征兆，她站起身来，狠狠地甩给我了我一巴掌，直接将我打翻在了地上。
“妈，妈？”我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被打的左边脸，有些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妈妈居然会这样狠狠地打我。
“你去打人了吧？”
“嗯……”
“为什么？”
“……”
“我问你为什么啊！”
她焦躁不安地冲我大声的吼道。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生气。
“我，我忍不了他威胁楚玉玲。”
“那你就去打他吗？打了之后呢？问题解决了吗？”
“我，”
“你要不是我的儿子呢！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的话，那你现在怎么办？你打了人家副市长的儿子，你以后拿什么活下去！”
“我没有用莫家的关系！”
“混蛋！”
她再次狠狠地甩给我了一巴掌。
“你以为你爸是怎么死的啊！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骗谁啊！当年他带我从直升机上跳下来都没有事！现在他们跟我说，海居然是出车祸死的！你和我说，我怎么可能相信啊！”
“……”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她。
“可是，可是我怎么查也查不到啊！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只能接受海已经死掉的事实啊！他这个人平时就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一路上得罪了不少人，你说！他现在死得不明不白！你让我怎么安心啊！明明他可以用莫家的噱头！这样的话，他就，他就不会死的，他就不会死的……”
“妈……”
“我现在只有你了，你难道也要和海一样吗？都这样对我不负责任吗？难道你们都没有想过出事之后的情况吗？那时候我怎么办？你爱的人怎么办？就为了一时的冲动，你们就做了这样愚蠢的选择吗？”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去惹麻烦的。”
“不是这样的，小一，不是这样的。有些时候，麻烦不是你自己找的，它们总是自己找上门来，你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掉，所以你不能与它们冲动，你需要利用自己一切可用利用的资源来让自己处于最大的优势，知道吗？海就是不知道这样……”
“妈，我知道了。”
“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你是我的儿子，这样的话，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你完全不用去脏了自己的双手。不用第二天，他父亲半夜就会带着他儿子来我们家门前谢罪了。”
“妈……”
“你不要觉得不可能，小一，我和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势’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却能够让很多人畏惧你。”
“我知道了，妈妈。”
“小一，疼吗？”
她俯下身来，将我扶到了沙发上，然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想要触碰着我的红肿的半边脸颊。
“不疼。”
“妈妈的手都打疼了，你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她看着我红肿的脸庞几乎快要再次哭掉了，那心疼的模样让我的心里不再有着对妈妈的一丝不满，因为她爱我胜过爱她自己。
“对不起，妈妈，你打得手疼了吗？”
“没事，小一，你的脸……对不起，妈妈当时太生气，所以，那个，下手有些重了。”
“妈妈，谢谢您。”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我拉住了妈妈的手，将她的双手敷在我的脸上。
“妈妈都打了你，你怎么还谢谢我呢？不，不会被我打傻了吧。”
“妈妈，这是您第一次教育我，我从小就看过很多做母亲的教训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一直很羡慕她们。”
“小一……”
“妈妈，是您将我打醒了，我以后不会在做这样冲动的事情了，我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来解决问题的。”
“小一，我的小一，你真的是长大了，长大了呢……对不起，小一，妈妈从小一直没有机会可以陪你，让你的童年一直缺少了来自母亲的关爱，真的很对不起，小一。”
“至少现在有你就足够了，妈妈。”
此刻，我与她最后的隔阂也消失了，我们成为了一对普通的母子，就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母子一般，普普通通却异常的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