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记忆与前几次明显不同，不再是单单停留在一段记忆中，漫天记忆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上的雪花那样，在“呲呲呲”的杂音中扭曲变形，在漫天模糊的 光影中，隐隐间听到了有人在嘶吼，怒骂，还有悲怆的恸哭。
这一次，武舞不再是像看电视那样去阅览着这一片记忆，她在这一处记忆空间中能感受到自己的 身体，存在，虽然依然无法对这里的记忆产生丝毫影响，但能近距离地感受着杨离的记忆。
就好似VR那样，虽然没有实体，但却有一种参与其中的感觉。
……
某间小木屋。
“项歌韵是吧，你就是这村子献给神灵的祭品？嘛，这种事情无关紧要了，你家爷爷托我在他咽气前来把你抢回他身边。”杨离对照着手中的画像，确认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柔弱无害的黑发少女就是自己的目标。
“你是……”
这位恬静的黑发少女即使被人捆绑住吊在半空，脸上也未有痛苦之色，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杨离。
“救你的人，带你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
杨离罕见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元力化作一种大手将少女项歌韵托住。
“早点溜吧，这世道刁民太多了，一个山神就差点要了我老命了，又蹦出什么河神之类的我可受不了。”
……
“老梆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今天小爷就这句话，这婶婶我是认定了，谁要是敢反对我叔和我婶，小爷就让她屁股开花，哪怕是女人我也照样把她吊在山门暴晒三天。”
紫韵宫大殿内，杨离怒发冲冠，手中飘起数十把巴掌大，闪着微光的千星剑。在他身侧站着的，是拿着五十多把千星剑叶心阴，杨晃，以及当时还不是宫主的梁梦茹。
……
炎钧城外。
“为了净化这龌龊无耻的炎钧城，一些牺牲是必要的！你懂什么？”
一位人身鸟头魁梧男子怒吼着，气势巍峨如山，一拳便将杨离轰飞数百米。
“勾心斗角，欺上瞒下，外敌入侵时却依然在内斗，民不聊生，炎钧城变得如此恶心，都是高层那些有良心的混蛋一手造成的！我不是第一个站起来反抗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就算我失败了，我们的反抗依然会继续，白玉山的王八羔子必须要死。”
那魁梧男子怒吼着，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但他却似没有受过伤那样，战斗中没有出现任何的滞涩，反而越战越勇，并成功将杨离压制了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方圆十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物，大地龟裂，大泽蒸发，天空更是飘着漆黑的雨。
杨离咬着牙，两手架起，被动地挡下了魁梧男子那化作漫天残影的密集拳印。
“啊，我懂啊！白玉山那帮傻*逼都是什么尿性小爷当然懂！你的心情，感受我也懂的啊……”
杨离声音有些沉闷，两个拳头紧紧地攥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懂什么！？”
魁梧男子粗暴地吼道，挥动着那磨盘大的拳头当头盖来。
“但是！这他*娘的关老子屁事啊！！！”
毫无征兆地，杨离猛地暴怒咆哮起来，他抢先出手，身子爆闪来到魁梧男子面前，攥起已久的拳头终于挥出，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魁梧男子的脸上，直接将其脸部砸塌了一大块。
“鬼管你什么情况啊，你他*娘的惹到老子了！驱狼吞虎，嫁祸于人的策略很好玩是吧？莫名其妙地居然对我们的人出手，你丫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吧。”
轰！
杨离宛若无恶不作，穷凶极恶之徒那般凶恶地狞笑着，拎起魁梧男子的衣领，对着其就是一顿暴揍。
……
一处神龛前，杨离动作粗暴地一把推开欲要劝阻他的项歌韵，全身的煞气爆涌，化作浓密的黑雾将其身躯包裹。
“老杂毛，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好心地让你魂飞魄散的，你那恶心的灵魂就下阴曹地府由叶心阴那家伙处置。”
杨离的表情变得前作未有的狰狞与疯狂，笑容狰狞得不似人样，眼中的杀意宛若要溢出般让这整片空间的温度都为之骤降，寒气逼人。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老杂毛，别以为你是项歌韵的父亲我就会稍稍同情你……“
……
静水庵。
“你……还是下定决心了吗？歌韵……”
被殷弦潇搀扶着来到此处的杨离神情十分的复杂，眼中带着些愧疚与不忍。
“……”
项歌韵那一头秀丽的黑发早已消失不见，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头刚从鬼门关中挣扎爬出来的悲伤猛兽，那平静的眸子终究还是泛起了波澜。
“虽说往事如烟，但这都是赎心的罪孽，杨施主，还请回去吧。静水庵即日起将封山数月，请恕赎心无法与杨施主送别了。”
已削发为尼的项歌韵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她幽幽一叹，最终还是转过身，在杨离与殷弦潇的注视下缓缓地离开了此处。
“贫尼会一直为杨施主诵经祈祷，杨施主离开红尘界后必定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
某一密地，轮回井。
“这黑不溜秋的破井往下一看就能看见自己的前世和来生对吧？”杨离指着面前这半米高的井墙，有些疑惑地往后看了下身边的几人。
“不错，根据前面几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禅印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你排在男人婆后面，有没看到什么？男人婆上一辈子真的是个男的？”
杨离勾着禅印的脖子，表情十分的贱。
“大人……现在是轮到你去看了，大人还是先去看了再说吧。”
禅印神色很是为难，他看了眼一旁脸色不算愉快的殷弦潇，赶紧转移话题。
“呿，胆小鬼，我去去就来。”
他很是不屑地啧了啧嘴，挑衅似的看了殷弦潇一眼，随后大步走到井口，伸头往下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一身白衣胜雪，白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而下……
杨离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嘴角一扯，有些不太开心，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果然，白飘宇就是我的前世么……怪不得老太婆会那么爽快地教我百花谷秘术，还允许我用编制的花冠送人……”
如此想着，杨离仰起头，目光变得复杂。
“花老太婆是把我当做是白飘宇了啊，但是……前世是前世。我终究不是那人，也绝不会变成那人。杨离只能是杨离，这一点不会变，现在不会，从今以后也不会。”
“喂，看完第一看后再看第二眼就是来世了。”殷弦潇见其有心事的样子，不禁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
杨离不爽地瞪了殷弦潇一眼，也未理会她的反应，兀自将目光探了下去。
这一次，杨离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奇异的井水并不会像普通的水那样充当镜子映照出对面的光景，杨离看到的，仅仅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单纯的无。
“喂，看不到来生是什么鬼？”
他回过头朝着禅印大叫道。
“那就是，你没有来生了呗。”
殷弦潇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杨离，目光有些怜悯与同情。
啊，这傻孩子因为过于震撼而惊慌失措了呢。
“生命能轮回的次数是有限的，每一次轮回对人的灵魂磨损是非常大的。修炼有成的修士，顶多也就只能轮回三世而已。只有那些功参造化的大能才能坚持三次以上，但也只能多坚持一两次而已。
“这说明你的灵魂磨损十分的高，这一世没了就真的没了呗。”
殷弦潇摊了摊手，为杨离解释起来。
“淦诶！原来我不是第一世啊，我的灵魂居然是我们这帮人里最老的吗？”杨离大叫起来。
“喂，你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奇怪？”殷弦潇有些无语。
“没事，反正我这一世会强的超乎想象的，来世这些缥缈的东西，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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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emmmmm，好的回忆结束！杨离真的是竖了好大的flag呢= =雪剑姬开书也一周年了呢，去年的1月22日，我发布了雪剑姬，当时想到雪剑姬的篇幅只够我写一年，没想到一年了还没写完呢。我是不是太（咕）拖（咕）沓（咕）了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