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将浅仓升留下来后，陈参便开始盘算怎么做才能牺牲最少地留下浅仓升。
摆在最面前的任务是破坏传送装置，不过和异常相关的事情，应该不是抡几下锤子就能解决的事情。
反正做这种事情肯定要得罪上龙仓，陈参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化身辞爆步兵辞职跑路，但公主不一样，如果自己走了，她还是得寻求豆蔻庄或者上龙仓的帮助。
不过话说回来，陈参根本无法判断上龙仓和豆蔻庄之间存在什么关系，而且公主也怕方诗音，那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上龙仓比较好，可如果去借回纸妖，势必就会让公主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依她那性格不掺乎进来才怪。
那纸妖也就不能用了，陈参心想。
这么一来，陈参手上能用的东西就只剩下“新里”和“日暮”，这都是江冰树让他去找豆蔻庄要来的东西。
“哈？”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江冰树粗声粗气：“你怎么那么笨啊”
“...哈？”
“给你个面具肯定是要拿来戴的，难不成拿来摆？”江冰树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异常才给你这东西的”
听他这么说，陈参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隐约觉得有谁告诉过自己这两样东西非要是异常才能使用的才对，可听江冰树的口气，阿比斯的作用似乎是签订契约后就能成为异常。
“可戴上就得签约了嘛”
“那就签呗”
“这又不是网络小说签约啊，就算是小说签约还得考虑考虑不是？”
“现在的你和扑街小说家的状态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那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江冰树咂咂嘴，说：“有得签就签，签个约就有力量的事情本来可只能在魔法少女动画里找啊”
“然后把脑袋也抵出去了吗...”
“倒不至于”
电话那头忽然噼里啪啦直响，怎么听都像是枪炮的声音，陈参还隐约听到有人喊“江少佐”的声音。
“你...你在战场上？”
“啊，没、没哟”江冰树支支吾吾，话筒被掩了几秒后他的声音才又出现：“怎么说呢，你想要力量对吧”
“对...”
“想要力量就要付出什么，这点你同意吧？”
“同意...”
“新里的契约就跟网络作家似的也分等级，扑街啊，码字机啊，大神啊，自称萌新啊，一个比一个厉害”
“先别提小说了吧...”陈参问：“你也和新里签订过契约吗？”
“签来做什么，我就是这两玩意的制作人啊”
陈参听得一愣一愣，这人这么强的吗？
江冰树问：“我没什么时间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参沉默了十来秒后，说：“暂时没了”
“那就早点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江冰树抗议了声，语速也变快很多：“考虑一下你最多能承受什么范围，再考虑要签订什么级别的契约吧”
江冰树说完后没几秒就把电话挂断了，因这段信息量贼大的通话而难以思考的陈参朝熄灭的手机屏幕抱拳致意，希望这兄弟福大命大不要被流弹打中，今后可能还要多感谢他。
需要考虑什么呢？陈参心想：只要这份契约不会危及我身边的人的话。
怎么样都行。
躺着的陈参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之际戴在脸上的面具又把他咯得清醒，这样重复了若干次后眼前的世界才开始变得一片洁白。
一切都像是漂浮在空间中一样，仿若是白纸搭起来的世界。
陈参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厚度，宛如一张薄纸。
成纸片人了还行。
“又来了，你别搞我了”
阿比斯一见陈参就头疼得一拍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读取陈参内心想法能力的他咬牙切齿：“求求你行行好，我不逼你签约了，你把新里给别人行不，不然你把新里丢水沟里，我自己去找下一个，别搞我了”
“不不不，今天我是认真的，阿比...”
“停一下，有话好说，不要动不动叫我名字，求你了，拜托，Please啊！”
阿比斯擦着眼角连跑带跳，就差给陈参跪下了，哪还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霸气：“你真的是认真来签订契约的”
陈参点头，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阿比斯听得眉头直皱，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话说你不是能读心吗？”
“呃...我以为你没机会当我客户了”
阿比斯歪了下脑袋，攥着自己的头发又念叨起来：“冰树在干什么呢”
“不清楚...不过他说，你是他制造出来的...？”
“你听错了吧”阿比斯眉头挑起，满脸不信：“新里是他造的，我是我爸妈造的”
真是个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答案。
“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段位的契约呢？”
阿比斯抱臂挺直腰杆，语气又带上高傲：“现在的你虽然已经是异常，但本质还是劣等种...”
“劣、劣什么玩意？”陈参见他毫无解释的意思，连忙打断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本质上还是人类”
“哦~这么说我就懂了”陈参频频点头，“也是呢，区区人类跟你们皮条客比起来的确是劣等种，没办法看懂别人的心思，也没办法自爆...”
“咳，你、你们人类有可取之处，说是劣等种，是我偏见了”
隐约察觉自己很可能又要化作一条流星的阿比斯识相地收敛起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契约本质上是没有种类的，主要是看签约人想用什么来换“
从阿比斯的说法来看，在签约的过程中，他主要是起到一个公证的作用，证明双方就供品的价值达成了协议。
“所以你本质上和皮条客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有很大的区别，本身职业种类上就不一样”
阿比斯以什么道德准则啊、公证意义之类的话作为解释，只可惜陈参一句都听不下，打断他道：“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没说这些公证之类的话啊”
意外地，陈参把当时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特别是他还骂了一句方诗音这件事情，记忆犹新。
“那、那个是...”阿比斯心虚半天说不出话。
“那算了”陈参摊手：“怎么开始？”
“...你不问了？”阿比斯皱眉，仿佛在责怪陈参怎么能这么随便一般。
“你好像不大愿意说”
“我不愿意说是我的事情，可应该问的你还是要照问...”阿比斯没由来地有气魄：“这毕竟是关系到你人生的事情”
天底下还有这么关心人的皮条客啊，陈参心想着，问：“那你到底希不希望我问”
“最好别问”
更正，天底下还有这么扭曲的皮条客啊。
“你真想好了？”阿比斯问：“一旦签订契约，你只要一使用河中神屠的力量，身体就会开始衰弱...”
“你当时不是说进化吗？”陈参打断道。
“我说的是朝人类死亡的方向进化”阿比斯更正：“这份力量使用的最后，人类的本质------你的身体会衰弱而死”
沉默片刻，陈参耸肩摊手，阿比斯撇嘴，道：“那就别后悔了...你要拿什么来换？”
“实物？金银财宝之类的？”
“...傻了吧唧的”阿比斯忍不住骂了一声：“河中神屠等用于屠神的力量本身，你把实物供给力量？你还不如给点黄豆，他还能帮你磨成豆浆粉呢！”
“啊...果然是俗套小说的展开”
“如果河中神屠收这！种！东！西！的话，它就成俗套了啊！”
“...那果然还是要什么精神力量之类的咯？”
陈参掰着手指数：“友情啊，爱情啊，信念啊，梦想啊之类的”
“...虽然你说得都对但你这副不屑的表情真让人想揍你”
友情和爱情会影响其他人，要的话只能用自己的东西...这么一来的话就只能用梦想之类的吧。
“也行吧...”阿比斯听言，目光中稍有一丝不忍，但还是撇了撇嘴，问：“你有什么梦想呢？”
“妻妾成群，后宫满座”
陈参一本正经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