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默小晚找不到他的笔记本了。
找不到，意味着一种最符合逻辑的可能。因此他明白了那个叫冯内古特的‘不良少女’是怎样知晓关于他的事情的。“不良少女”这则充满了贬义的词儿，是默小晚特意给她起的外号，她即偷东西，脾气又坏，还不讲理，的确很对得起这样一个外号吧。
默小晚可以确定，她跟自己所在意的那只猫并没有什么关联。她跟坏，狡猾这些东西关联地倒更密切一些。
在一天无所事事中，迎来当天的傍晚后，默小晚忽然意识到，他一整天都在想那个女孩儿——想再见到她。
然而去赴一场几乎如同赴死的约会。
对默小晚而言，这很行为异常，但默小晚还是去了，怀揣着一个准备出战的士兵的决心。他能想象出那个一脸坏笑的古怪女孩儿要怎么戏谑自己，仿佛在她**裸的目光下将自己剥光。
胸口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夜幕的降临后，默小晚穿戴好，来到了昨天与她约好的地点。夜空已有月色。这让他想起了冯内古特的目光——那种毫不刺眼，可以睁开眼睛，温柔直视的目光。
然后在想到她的下一秒，她就出现。
“喂，你呀，看到我就不要总把眼睛躲开。”
默小晚乖乖地转过视线，那双剔透的黑眸，闪着好像昨夜看到的月光。
他相信，在看她的那几秒钟里，目光并没有变化，可是她的目光却闪烁了无数次。可能有三次，或者三十次。这让默小晚猜不透她的心思。
大概，我比他要笨的多。他如是想着。
然后冯内古特忽然侵犯式的神奇逼近默小晚，抓住他的衣领把我扯到自己面前，抬头用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着他。
“喂，你以后是我的了。”
“我为什么是你的？我们才认识了……”默小晚怯懦地缩着肩膀，对于被比自己矮了近一头的女性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他觉得在冯内古特面前矮化了，女性了，傻成了小老鼠。自己的皮肤和肌肉在她那双略带侵犯意味的目光下柔软了，剥开了。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是我的，反正认识你一分钟，又或者一年，有什么两样？反正你必须是我的，你不是我的，你要是别人的，我就恨死你。”冯内古特一连串地讲出让默小晚感到摸不到头脑的话，然后顾不得默小晚说什么，就扯着默小晚往没有路灯的，人少的地方走。
“你知道吗，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想着你都不能呼吸，发热脑中胡乱地摸。我感觉自己老了，我觉得或许自己该结婚了。”
“所以说，我记得以前你问我的话，我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像你说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确是感到寂寞的……”默小晚没有敢插话，直到冯特古特转过身，这些古怪的话她说的很慢，慢到两个人恰好来到一个小区深处的小花园内。
默小晚还是沉默。
“是，我寂寞，那样我就可以受法律保护地睡你。说简单点，就是要艹你。然而一分钱都不用花。”少女笑了，可那不像个少女的笑容。她脸样子看起来可能十七岁，但她的口气听起来，却像二十七岁。
默小晚的一直通脸红着，他还以为冯内古特要怎样利用自己日记里的内容来嘲笑自己。可是没有。他抬起头，张了张嘴，被冯内古特打断了。
“我管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你看得出，我可没喝醉。所以，你答应不答应。”她还在笑，但口气认真，“你再把眼睛躲过去，我就扇你的耳光信不信。”
他的眼睛一下子躲了开去。这让默小晚感觉自己像个被调戏作弄着的害臊的姑娘。心底的耻辱感油然而生，转而成了愤怒，他强行让自己的眼睛转回去，用不甘示弱的眼神盯着她。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默小晚变得不悦的脸，她笑了下，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也不是微笑，她那个笑容看起来很开心，轻轻地发出了笑声，像烧红的铁水一滴滴地浇灌在默小晚原本就滚烫起来的脸上，令他的强撑起来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弱势了。
“所以，你答不答应？”
“我……咳……”默小晚转过头望着远处，结结巴巴地清着嗓子，“虽然你这样说，但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怎么？觉得我骚？”少女抿了抿嘴唇，表情显得有些紧张，“难道你还有处女情结？”
默小晚愕然：“没有……我……”
“我倒是不记得自己和其他男人做过爱，所以算得上处女吧。”冯内古特瞪大眼睛盯住默小晚的脸，目光仔细在他脸上的皮肤间逡巡着，仿佛并不需要这个男人用声音回答她，而是需要他的一个表情。
默小晚张了张刚要说话的嘴，她没有留给他超过一秒的考虑时间。就接着说道：“所以，你答不答应。”
“可是……可是……这也太……”太唐突了。这可能是默小晚这辈子遇到的最突然性的事件，这令他思维当机，让他的嘴巴无法发出任何有实际意图和意义的语言。
“太什么，快吗？”冯特古特想当然地接着说着，“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可以在家煮饭，你给我出去赚钱养我。”
“我每天带你吃吃喝喝，我们什么也不想，要多肤浅就多肤浅，每天就打扮好看点出去吃吃喝喝。拍拍照，逛逛街。回家看看电视，洗洗澡。等到你不想再对我负责，不想再对人生负责，不想再谋生，我们可以一起去死，我们可以殉情。”说着，冯内古特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哀伤，缓缓把脑袋依靠在默小晚胸口，寂静地公园路灯下，像一对爱侣地相拥。
“或者，你就平平淡淡地，我也安安稳稳的，我就等你回来吃饭，帮你收好衣服。你就等着回来吃饭，像这样抱一抱我。”
默小晚默不作声地听着她把这些话说完。他被感动了，如果他有选择权，他想现在就答应她，他要娶她，冯内古特说的这些以一种完美地巧合与默小晚对另一半幻想吻合了。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他咬了下嘴唇，然后用卑微又细小地声音对她说：“虽然我不想揭穿，但你可能认错了人了，对不起我……我叫默小晚……”
“你当然是默小晚，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不是你又能是谁？”
“可是我……”默小晚的语气顿了下，直到依旧火热着的冯内古特将话插断。
“可是你想说什么嘛，”冯内古特拉扯着袖口晃着，一副似乖巧又狡诈地样子，“你想说，处男这种东西是对你而言是无比珍贵的宝物吗？”
“处男什么的……”默小晚脸色几乎红的要发紫，脖颈被少女的猫耳刮擦的痒丝丝的，忍不住轻轻挠了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