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厕所隔间，王渐暮手发力，把还在后退不止张空摁在了马桶上，另外一只手举起，对着他脸准备狠狠的来一下，但打下去的时候，张空已经消失了。王渐暮一拳打爆了马桶。
别看张空那么大个个子，却泥鳅般灵活，身子往下一缩，让自己从王渐暮裤裆下面钻出来，王渐暮立刻收腿，但没有夹住。张空出现在了王渐暮的背后。王渐暮拳头卡在了马桶里，拔不出来。
张空一记鞭腿横扫在王渐暮的腰间，王渐暮炮弹一般的给踢飞出去。
若是放在空旷的地方，王渐暮估么着能飞出十几米，可惜厕所隔间太小，王渐暮一头撞在了左边的木板上。而木板是不可能挡住一枚炮弹的攻击，所以吱呀一声倒下。
就这样，第一个厕所隔间和第二个厕所隔间给张空打通了，以后在这里上厕所可以欣赏到另外一个人的长度了。
我们的王炮弹还没有停下，他撞到了第三个厕所隔间的木板，那里立刻倾斜了下去。
张空越过第二个厕所隔间的马桶，一拳朝着王渐暮脸上挥去，王渐暮的腰间疼痛不已，他忽然感觉脸上的风压有点大，下意识一缩脖子。
拳头擦着头发过去。吱呀一声，木板倒下，第三个隔间也给打通了。
由于出拳方式过于狂野，张空的小腹暴露在了王渐暮面前，如此好的反击机会不抓住，那他就不是王渐暮了。
小腹骤然一痛，张空脸剧烈一抽。他给王渐暮的这一拳打的脱离了地面几厘米，可想这一拳力量有多大。
王渐暮抓住张空脖子间领带——打架穿西装的坏处——往自己脸上拉过来，别误会，不是为了亲嘴，而是为了打脸，一记头槌过去，张空头晕目眩鼻血横流。
王渐暮伸脚扫向张空的小腿，张空给踢的脱离了地面，乘这个空档，王渐暮抓领带的手使劲，用个华丽的过肩摔，张空撞在了第四个隔间的木板上。
不出你们所料，第四个隔间也通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一套组合技打下来，王渐暮的心脏砰砰猛跳，拼了命的给主人供氧，但王渐暮眼前还是不争气的出现了小黑点在乱转，让他接下来的动作出现了迟缓。
高手过招，破绽是致命伤，躺地上的张空往右边侧翻一下，躲过王渐暮弯下腰的扑击，然后鲤鱼打挺起身，张空动作太快了，王渐暮想直起腰来，却慢了半拍，张空抓住王渐暮的头，狠狠朝着马桶砸过去。
哐当，马桶碎了一地，水也流了一地，王渐暮嘴里灌进去一大口。
掐着王渐暮的脖子，张空把他摁在了地上，马桶还在哗啦啦的往外流水，淋了王渐暮一头。
两人胸口都剧烈的一起一伏着，白花花的蒸汽在两人背上蒸腾。王渐暮吐出嘴里的马桶瓷砖，张空拿另外一只手抹抹鼻血。
“你。。。他妈个贱人！”张空有气无力的骂一句，松了手，跌坐在地上，“问你认不认得我，还说不认得，转头就打过来了？”
王渐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累坏了：“老子脑袋挨了你那一枪后，记性一直不好，才想起来不给啊。”
沉默一会，两人忽然一笑。
“你这家伙怎么还不老呢？”王渐暮问。
“我还想问你呢，五十来岁了吧，还这么生龙活虎。”张空起身拉起王渐暮。
“四十七岁而已，不算老。”王渐暮拿手指甲剔牙，那里有些很小的碎瓷砖钻了进去。
“四舍五入就五十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两人搀扶着走到水台边，洗漱着满是鲜血的脸，“你也四十多岁了。话说你怎么回国来发展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张空伸出左手给王渐暮看。这个左手像是给人啃过的猪蹄，只剩下了一半：“你那一刀劈了我半个手掌，导致我从此没办法握步枪之类枪械，而北非那些小国家的反动分子都是拿导弹这些的，你说一个连步枪都拿不了，只能拿小手枪的保镖能干什么？所以只好回国，再干几年我也要退休了。”
如果说王渐暮是当年杀手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死神，那张空就是保镖界里的菩萨，凡是给钱请他的，绝对不会出事，除非自己作死熬夜，心肌梗塞死掉。
王渐暮当年接下一笔大单子，去了趟北非。张空是一直待在北非，因为这里动荡不安，那些小国家的元首们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便花大笔钱在维护自己的安保，张空给一个元首当保镖当了一两年，过的也蛮滋润，直到王渐暮的到来。
那天晚上，两个行业里最顶尖的人才打了一架，差点把元首的官府拆了，结果是两败俱伤。
王渐暮脑袋挨了一枪，从此记忆力急速下降，几分钟前接下的单子，几分钟后就忘记了自己要杀谁，不得不告别了杀手生涯。张空则是丢了半个手掌，从一线保镖退到了二线，回国过上了半养老的生活。但两人都没有恨对方，生意嘛，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靠着水台，回头望望一片狼藉的厕所。
“你说我们两这么大闹一通，没人看见吧。”
“厕所有没有监控，肯定没人发现。”王渐暮自信的说。
第五个隔间，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隔间，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脸色苍白的环顾一下四周，看到了两尊杀神在看他，又吓得缩了回去。
“现在有人看到了。。。。”
“没关系，打到他失忆。”王渐暮撸袖子。
张空拦下他：“别那么暴躁好吧，放人家一条生路，回去吧，你还有个签名会。”
走出厕所前再照照镜子，确定把自己理干净了，没有血渍留脸上，两人才放心的出厕所。
张空摸出根烟点上，问：“要烟吗？”
王渐暮接过：“借个火。”
“唉，小姐她不喜烟味，抽烟都不敢当着面抽，只敢躲角落里偷偷抽。”张空叹气。
王渐暮拿肘子捅他一下：“你就这样屈服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没办法。”烟快走完了，一节长长的烟灰挂在张空嘴巴上：“我估么着再过几年也就退休了，争取在小姐那边混个高额一些的退休金。”
“你别说，我也是，最近找政府要低保，政府死活不给我批。。。。。”
两个中老年人躲在角落里互相聊着生活的不容易，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人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死神和菩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