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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没什么。”他终于挤出一丝谦恭微笑，“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呢……而且为什么没有穿制服而是这奇特……哦，不，我是说，这绮丽的服装呢？”
艾诺理所当然：“为了隐藏身份嘛。比如说你，你看得出我是个调查官么。”
老板看着眼前这人，暗自咬牙骂道不就是这道理嘛，脸上却还是微笑：“嗨呀调查官大人您说的太对了，可您掩盖身份，还到咱这，是为了什么啊？”
“最近这有个很猖狂的违法贩卖奴隶的家伙，也是这身标志性衣服。”
艾诺清了清嗓子，谎话张口就来，脸都不带变色的。他深居简出，普通人也认不到。
“我通过冒充那家伙，掌握了些线索……嘛，事情大致已经解决了。”
老板小心翼翼道：“那……您来是做什么？”
“调查结果很惊人嘛，我得到消息说，住在这里的酒馆老板买了个奴隶。”
“可违法了吗？”老板脸色稍白，“法诺斯先生。”
法诺斯就是艾诺写在假证上的名字。他当然不可能是调查官，那是假证。
艾诺笑道：“不过拐卖多安娜公民身份的儿童是违法的。”
老板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多安娜，自愿为奴和其他国家来的奴隶都是合法存在的，但如果拐卖普通孩子……那是绝对违法的。
可老板非常清楚，那个女孩是自己从街上捡来的流浪儿，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这里来。而且为了防止逃跑，他也几乎不让那孩子出门。
眼前这个调查官……绝对有问题！
一边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推测，老板一边寻找机会，想要去叫卫兵。
“诶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艾诺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老板被不知道什么一绊，摔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可回头一看，艾诺却远远地站着，显得悠然自得。
太诡异了！老板瞪大眼睛一脸懵。
“总之，我就直说了吧。把那孩子交给我，或者你自己跟我走一趟。”艾诺笑得狐狸似的，“当然，也可能是我们这边查错了。到时候呢，会把那奴隶还给您。”
他这话刚柔并济，有威胁也有承诺。老板眼神闪烁，忽然明白了情况。
该死的，是上次那家伙想逃走，被发现了吧！周围的一些人大都知道他养了个奴隶，而且年龄不大，是个女孩。
然后……这个叫法诺斯的调查官，对那小女孩起了兴趣。老板知道很有些人性取向极为变态，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也是这样的存在。
这和他说的调查毫无关系，纯粹只是想玩玩小姑娘罢了。
啊……也有可能是上面某个贵族托他做事也说不定，不过关系不大嘛！
虽然那家伙最近生病了，活也干不了多少，但长大了还是可以期待一下脸蛋的。
可调查官想找自己麻烦也很容易。
正当纠结的时候，那个调查官却暗暗抖出了一张支票。
“合作愉快哦。”
“调查官”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迫于权力的压迫，老板痛苦地瞥了眼那支票的数额……
“好，成交！”老板兴高采烈道，“那家伙就在房子里洗碗筷，现在您就可以去领走了。”
果然啊，虽然那家伙长得可爱，但等到长大了再享受，自己早就老了，不如现在去红灯区叫几个女人玩玩双宿双飞。
而且真要做事的话，买那种成年男性的他国奴隶不仅便宜，而且还安全。
况且得罪一个调查官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老板为自己的明智感到自豪。
他带着艾诺走到后房，打开了门。门扉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桌子、残破的睡垫、脏兮兮的身影还有哗啦啦的水声。盘子垒成山一样高。
艾诺得意，心想耳朵好就是有用。之前那道悲鸣声好听又悦耳，买下别人驯养过的奴隶再转手卖给贵族，这才是彩衣笛手的完美作风。
然后——
抱着白色瓷盘，躲在墙角的，是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头银发，却因为灰尘和污物而显得灰扑扑的，但闪亮的碧色眼睛里的光彩却是无法掩盖的。那是天空般的颜色。
不过……
“这孩子身上的伤疤挺多的啊。”艾诺挑剔道。
从她娇嫩的脖颈一直到手臂，都分布着深浅不一的长条伤口，初步推测应该是鞭条抽打伤。
纤细的腰间上满是淤青伤，一直延伸到裸露在外的大腿下部，连膝盖都留着一块疤。
从事奴隶业近两年，他也很少看见这样粗鲁而令人不悦的伤痕。奴隶既然要被买卖，那就一定要注意关爱。
他也听说过有些人喜欢伤害奴隶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很正常，人类就是这样会互相伤害的物种。但是……
让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孩干下她根本负担不起的重活，干不了就随意鞭打——这其中没有任何攻击性，单纯只是把她当成了物品罢了。甚至连恶意都没有，理所当然，仅此而已。
艾诺一向认为奴隶买卖中调教是可以调教，但大面积伤痕总是不好的，这是对买卖双方的不尊重。
而且凡物都有自己的用处，如果要干活就去买个男人回来啊。这女孩大概是捡来或低价买到的，否则不可能被这样毫无顾忌地使唤。
人总会珍惜自己的财产。除非那财产来得太容易。
“可长相还是不错的。”老板搓着手，对艾诺露出讨好似的微笑。
闻言，艾诺眯起眼睛，再度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哇塞！超可爱！
不得不说老板说的有理。女孩因为害怕和不知所措而缩在墙角，仔细打量一番，那脏兮兮的表面下，其实还藏着清秀可人的脸蛋，身体骨架虽然没有长开，却也初具雏形，纤细而匀称……
但真可惜啊。
艾诺遗憾地看着躲在墙角的女孩，后者的眼睛虽然有着光彩，但已经没有了神。分明好好培养一番，这孩子都有成为名器的希望呢。
“嘛……说实话……啧啧…”
听着艾诺的啧啧声，老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不把那笔支票再还回去。这个奴隶女孩怎么样都好啦。
“先生……您是要来买走我的吗？”
就在艾诺露出迟疑表情的时候，那个女孩忽然昂起了小脑袋。她碧色的眸子望向艾诺，里面泛起了一丝光彩，但旋即又黯淡了下去。而她的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是那么好听而悦耳。
真是块……能让人爱不释手的好料子。艾诺无声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