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笛手先生……”知更鸟拿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细声细气道，“那我就进去啦，谢谢您的衣服……”
没错，她手上拿的衣服正是艾诺的衣服。那是套略显宽大的拼花衬衣和男式短裤。没有女式的衣服还真是抱歉了啊。
“进去吧，小心别滑倒摔跤了。”艾诺耸耸肩，接着说道，“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哦，我在外面待着的。”
知更鸟弱气地点点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浴缸艾诺已经放满水了，加热器也打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当艾诺转身打算联系史特法问问那贵族喜不喜欢伤疤货时，浴室里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还有知更鸟清脆的悲鸣。
“喂，小鬼你没事吧？”
不是吧，我热水放了，暖气也开了，也提醒了地板会打滑，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嘛？
因为下意识的担心，艾诺立刻就冲进了浴室。
“啊啊——”
知更鸟一头栽进了浴缸里，此刻已经连悲鸣都发不出了，身体一点点地往里面沉下去，气泡从水面汩汩地冒上来，看起来就要淹死了。
“为什么会有人在浴缸了淹死啊啊！？”
以前艾诺以为那只是个冷笑话，可今天他真见到了浴缸淹死的实例。叹着气，他走了过去，撩起袖子，就把知更鸟从水中给拖了出来。
……稍等。
这家伙，衣服都脱了的。
也就是说，艾诺此刻抱着的知更鸟处于**的禁忌状态。身体柔软得像是绸缎，脏污落掉的肌肤显出了原本的白皙模样，素净得仿佛透明。然后，不，没有然后了。艾诺觉得自己长久磨练下来的定力有被干掉的迹象。所以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疼痛使人清醒。
知更鸟微微眯着眼睛，睫毛难受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暧昧而诱人的呻吟。她像只猫一样无力地翻了个身，然后微微蜷起娇小的身子，全然不顾自己的赤裸身体已经完全暴露了艾诺的视线之下。
“我……好吧，高烧是可以洗热水澡，但我忽略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艾诺头疼地把她重新放进了浴缸。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能算作孩子了，或许用少女称呼更加合适。
虽然身高略矮，但岁数终究有些不妙。
他歪头想着，或许可以试着蒙骗过去？女孩发育一般都较早是个不错的理由。那个贵族要的年龄限制是个大问题。
“不过还是稍微泡泡吧……太脏了的话不好，容易生病。”艾诺叹气道，“而且你为什么不说呢，你没什么力气拜托我帮忙嘛。”
知更鸟被抱进了浴缸里。她缓缓沉下去，让水淹没嘴巴，然后吐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小气泡，似乎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略不安和羞赧的表情了。
“抱歉，我……”知更鸟又冒出小脑袋来换气，嗫嚅说道，“我怕麻烦笛手先生。我以为我自己能解决这一切……”
“而且，我也想、想洗干净，变得漂亮……”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脑袋又沉了下去，让水浪淹没了最后一个字。浴室里布满了蒸腾的雾气。艾诺稍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本来打算做什么来着？是要和谁打电话么？……不，等等，那很重要么。艾诺发现自己忘了什么事。不过没关系。
对了，顺便去联系一下史特法吧。这么想着，艾诺就要起身离开——
“笛笛——笛手先生，别、别走……”
——又怎么了？
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嗯哼？有什么事吗？”
“笛手先生，虽然很任性，但我希望您能陪我我身边……可以吗？”知更鸟语气微弱道，“我希望您答应……好吗？”
“还有别的要求吧？”艾诺叹了口气。
知更鸟一愣，然后哼唧了一声，脸颊涨红起来。
“我没什么力气……所以，能请您帮忙给我洗一下么？”
在她的眼中，艾诺看出来的不是因为在陌生男人面前展露身体而羞耻，而是“因为要麻烦别人所以很愧疚”而羞耻。这两者很相似，但却有着本质不同。
这家伙是有多不谙世事啊？艾诺心中吐槽。莫非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布满伤痕所以对男人毫无吸引力么？如果你面前不是我你就真要惨遭侵犯了。
不过艾诺决不会下手。
既然决定了要和史特法联系，那他就一定会遵守奴隶商人的道德。不对奴隶动手是基本品德。他一直这么坚信着，也因此成为了一名有理想有文化有品质的人渣。
况且屈从于**的人都是不能成就大事的人。艾诺如此坚信着。
所以他决不会被……被……被……
哦，不，不能。
知更鸟只是稍微犹豫了会儿，就从水中站了起来。因为在水里泡了会儿，所以身上的污垢落了不少，露出了雪白的透明肌肤。她背对着艾诺站着。
从精致的锁骨往下，经过羸弱而光洁的伤痕脊背，就是显得发育不良的盆骨和小屁股。艾诺还是估计错了。他连**的意愿都没有被勾起来。
他只能看到悲惨。
带刺的鞭子、棍棒、鞋跟……只要是生活中看得见的东西，几乎都在她瘦弱的身躯上留下了痕迹。只要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都能从中看见绝望的生活图景。
不过看得见不代表要同情。艾诺耸耸肩，把胡思乱想从脑海里剔除出去。他为了博取这个孩子的信任已经做了许多。尤其是那个弄脏了的沙发。他喜欢干净。那个沙发大概等送走知更鸟就会被扔掉吧。
手指掠过发丝，艾诺用浴勺舀起一勺水，浇在了知更鸟的头发上。知更鸟乖巧地站在浴缸里。挤了些洗发露，他把洗发露涂在了头发上。手指间的触感是难以想象的污腻，接着用浴勺道出热水，洗涤掉了那些脏污。
“算了，干脆也打个肥皂吧。”
知更鸟乖乖说道：“好。”
艾诺把肥皂涂抹在知更鸟羸弱的身躯上，然后再用手搓。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在擦拭什么艺术品一样。他喜欢干净，但此刻好像发觉了别的什么兴趣。
东西在手里一点点变得干净的感觉，真是让人激动不已。
因为长时间待在热水里，知更鸟的肌肤已经带上了些暧昧的迷离粉红。纤细的腰肢弧度贴合着手掌，艾诺甚至能感受到知更鸟下意识的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掌握之中，向上轻盈的肩膀也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他明显感受到知更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娇嫩肌肤里透出的温度里带着震颤感。
脏污顺着出水口流走，不断有新的水从入水口涌进来。
知更鸟望向雾蒙蒙的前方，背对着艾诺所以后者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这时候的表情非常怪异，既颤抖又害怕，看起来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不安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可是不行，连颤抖都不行。
太好了，这个叫彩衣笛手的家伙没有问我眼睛的伤怎么来的。我现在还没编造好理由。必须尽力避免。避免。我不能被他卖掉。
这时候艾诺又说话了：“转过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