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没和他解释这些之前，萧离挺懵的。而在系统和他解释了这些之后，萧离更懵了。
这都什么啊？这都什么情况啊？这都怎么回事啊？就尼玛离谱。
朱雀诞生于天地未分混沌未明之前，这萧离知道。
但朱雀居然有个妹妹？他妹妹居然还是那个佛母大孔雀明王？也就是说，虽然朱雀不认，而且想把对方挫骨扬灰了，但世尊也算朱雀半个便宜外甥喽？
而且朱雀居然还是个妹控？居然是个因为妹妹叛逆期不和哥哥好了，而认为是佛家教唆，因此记恨上佛家的家伙？
这未免也太low了吧，朱雀你的逼格呢？你当初一道意识投影吓得毗湿奴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威风呢？投胎转世的时候被忘川洗干净了吗？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这么拉了。
还有，他跟随着继承的就只是朱雀对佛家的厌恶，只相当于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添了把火，而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影响。也就是说，这对佛家不死不休的态度其实是萧离自己的，只是他之前没发现？
……等等，信息量太大，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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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消耗的时间很短，就只有让人无法察觉一瞬间而已。但这短暂对话中的信息量却是大的出奇，而且有许多是萧离此前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这些信息或许不是很重要，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些信息真的很震撼，很考验人的接受能力。
即便萧离在之前大脑强化的过程中用破坏式成长的方法让自己的思考速度加快了，但也还是好半天才接受这些信息。
结果消化这些信息花费的时间反而占据了大头，当萧离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的攻击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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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因的攻击比起戴因斯要更快一步。巫师法术最大的特点就是准备时间较长，但与之相对的就是威力强大。
所以更先一步到来的是圆因的攻击。
圆因背后显现出的那巨大法相早已将十条细长的手臂伸出。也不知是怎样的构造，那十条手臂就好像能够无限延长一般，在空中划出了极大的弧度之后才从四面八方拍向萧离，不给萧离丝毫攻击其手臂的机会。
巨大的手掌就好像一道道壁垒一般，封住了萧离所有能够躲闪的角度，光线也被逐渐合拢的手掌遮蔽，萧离就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装进会不断收缩的盒子里一样，直到被碾成一滩肉泥血水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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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这一招萧离也只是嗤笑一声。
看起来声势浩大，就好像要在一招之内决出胜负一般。但实际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罢了，威力还不如声势的一半。
虽然在不清楚对手实力的情况下谨慎试探是正确的行为，但只用这种程度的招式来试探他，是不是有些太小瞧他了？
不过既然对手小瞧他，那萧离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对手付出足够沉重的代价。
眼见那十只手掌已经逐渐合拢，再没给他丝毫躲闪的机会，萧离便不再御剑后撤，左手并作剑指收回胸前，闭目养气凝神，下一刻双目便重新睁开，眼中有精芒闪过。
“残日浮光！”
随着萧离剑诀指出，那原本被萧离踩在脚下的长剑便是瞬间飞出，化成一道流光向着四方上下那正在逐渐合拢的手掌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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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瞬间，长剑便已与那十只手掌碰撞到了一起。
不是斩切，不是劈砍。是比那些更纯粹的招式，没有丝毫的技巧，存在的就只是物体与物体之间的纯粹的碰撞。
长剑此刻没有显现出丝毫作为剑的锋锐，而是好像一柄重锤一样毫不花哨地与那十只手掌撞在了一起。
但与放弃了技巧相对的，长剑此刻的速度却是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极致。
长剑与那十只手掌的碰撞就只发生在瞬间，却又好像发生在同时。
即便是声音都被锁困，连续十次碰撞发出的声响被压缩成了一道，叠加在一起只发出了一道声音，没有丝毫的震颤与回音。
即使是中招的圆因也只感觉发生了一次碰撞，但那十只手掌上出现的裂痕却证明那只是十次攻击被压缩成了一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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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流光几乎消失在人观测范围之内的长剑重新浮现在萧离的身边，同时也带回了些许从那法相手掌上崩落的金色碎屑。
但萧离在看到那金色碎屑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呕心的事物一般。
“嘁，又是这见鬼的功德法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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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萧离所说的那般，圆因背后此刻所显现出来用作攻击的十臂法相乃是一尊纯粹的功德法相。
或许有人会对此有所疑惑，奇怪为什么一个信仰邪教杀生佛，平日里破戒无数作恶多端的人怎么能凝聚得出功德法相。
但这个疑惑并不属于萧离，因为他很清楚功德那东西的本质是什么。
功德，这种东西无数人都感觉这得是什么绝世善人大德至贤才能够拥有的东西，是必须得做好事履善行才能够积攒下来的东西，是好人的象征。
但萧离很清楚，那东西可从来没有人们以为那样高大上，也从来不是什么独属于善人，只有做善事才能够累积的东西。
而且这还是由佛家所提出的东西。佛家嘛，懂得都懂，早期佛家的一部分教派还吃人呢，主流教派还讲究不信我的都是佛敌，都要干掉的信条呢，你说这功德靠谱吗？
说到底，功德就只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力量而已，只要找对了方法。别管是大德贤人还是凶手恶棍，都能够获得这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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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的意义是要拆开来理解的，即区分为功与德两个部分。
当然，是功德，不是公德。前者是比较虚无的概念，而后者指的是人心道德。二者是万万不可混为一谈的，可千万不能学某些标语横幅，公德都变成功德了。差点没把人给看傻了，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文盲脑残上位了，还是佛教徒占领上层建筑了。差点没把人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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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功德，那便是与人有功，于己有德。
看起来好像非常正常，这论调伟光正。但事实上这论调满是错误与漏洞，所以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钻了空子。
是否能够获得功德，这并不是由个人或某个团体所决定的。而是由世界来决定，可以认为是天道之类的东西，也可以当做是某种规则之类的概念。
总之是否能够获得功德，是要世界来评判的。
而这个评判的基准则是要分为两个部分计算，即为功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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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与人有功，则是有赏有罚，以人为准。
就好比你杀了一个坏人。有的人认为杀得好，大快人心，那就会赏。有的人认为不应当，不该杀，那就罚。
而是否赏或罚则是以知道了这件事的人的看法为准。
在赏罚结束之后就是切切实实的功。
而那于己有德，则是以实行者本人的看法为准。实行者本人认为理所当然，那就是有德。若实行者本人认为不应当，做过头了，后悔了，那就无德。
之后二者叠加互相抵消，最终剩下的就是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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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过于宽泛的评判标准，所以恶人积攒起功德才会那么容易。
恶人往往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只会觉得理所当然。无论是烧杀抢掠还是如何，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何错误。以个人为准的德就有了。
而那与人的功却要他人的评判才行。
就像那些恶人说的，只要事情做得绝，谁知道是他做的？
只要杀光了所有能够评价他的人，就没有人能够罚他的功。而如果周围的人都是恶人，反而还会被赏。
假如把痕迹打扫干净，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那就不会有迟来的罚。假如事情发生的地方足够偏远，没人知道是谁做的，那罚也无从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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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所谓的功德，说到底其实就是人心道德的评价。
是来自他人的认同，是来自内心的拷问。
这对于善人而言就是一道枷锁，是磨砺。
因为善人会反省自己的行为，会斟酌做出的决定。
但恶人不会，对于没有丝毫底线与道德的恶人来说，这就是一条无比通畅的捷径。
虽然无比的不公平，但规矩就是如此，容不得更改也从来不曾更改。
这世道就是如此，规则只会限制好人，从来都无法限制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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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功德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的专属。你所看到的功德，很有可能就是他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积攒出来的功德。
所以所谓的功德从来就不与什么善行挂钩，而只与人心挂钩。
即是为所谓的“随心而为，即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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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离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因为他曾经也有过一个功德法相，他曾经也是具备大功德的人物。
所以，萧离很清楚这之中的细节，也清楚其中的区别。所以他才会对圆因的功德法相嗤之以鼻，因为他清楚圆因的那些功德到底从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