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在低头躲过一道魔杖中放出的射线之后萧离这般想道。
“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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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之中往往不会给人什么时间来思考，毕竟应对战斗就已经占去了人大部分的精神。
就算是多线思考，人也难以在战斗之中进行细致的思考。决定接下来如何出招的往往是身体的本能和无意识思考的灵光一闪。
但眼下萧离就只是单纯地在躲闪戴因斯的攻击。并不需要他在这一方面思考太多，使得他可以有额外的精神放到其他事情上。
原本萧离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注意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酸痒感觉，所以才开始思考起之前的事情。
但有道是说，这世间的事情就是怕琢磨。这一琢磨就容易琢磨出事来。
没去想的时候还好说，但这一想萧离就发现之前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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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萧离之前说过的，巫师施放法术并不是一个简短的过程。
与魔法师不同，魔法师使用魔法时所念诵的咒语就只是他们用来自我暗示的语句而已，是用来强化脑中的认知的自我催眠，如此才好用精神去操纵魔力元素。
所以在萧离看来那些魔法师与其说是魔法师，但不如说他们是元素师。
但对于巫师来说情况可就不同了。
咒语对于他们的施法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巫师施法有三要素。咒语，材料，姿势。
每一个法术都对应着不同的咒语姿势以及材料。越是强大的魔法所需要的咒语就越冗长，材料就越珍贵，姿势也越难。
从某种程度上看，巫师施放一个魔法就相当于要表演一场歌舞。其中所耗费的时间可是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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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萧离知道的，每一个巫师入门学的第一个法术火球术来说。
施放火球术需要的姿势是要将双手并拢在胸前，十指绽开，象征着火焰的升腾。然后将双手十指交叉贴在额头上，象征火焰启迪智慧，最后将双手分开，象征火球的爆裂。
咒语也要在做出姿势的同时进行念诵。具体的咒语每一个巫师都会有所不同，不同巫师对火球术的研究程度不同就会导致其咒语的增长或是缩减。但基本上都是会保持在与姿势同时结束。
而使用的材料则是硫和木炭。
看起来似乎并不难，但实际上这其中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把控，错了哪怕一丁点都无法施法成功。
虽然姿势只在手上，但每一根手指弯曲的角度都必须精确，多或少一度都无法施法成功。念诵咒语亦是一样，必须保持特定的节奏，在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方断句，在正常人断句的地方连读。一些强大的法术甚至还需要以特别的语言念咒，比如龙语之类的。
而使用材料更是容不得丝毫差错。比如一个火球术所需要的木炭是五立方厘米的木炭。而哪怕是只是掉了一粒碎屑，那都有可能导致施法失败。
巫师的施法就是如此苛刻。
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着一大票巫师掌握着不计其数的法术，并在为了开发出新的法术而不断研究。对此萧离也只能说那都是一帮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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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斗开始戴因斯使用的基本上就都是魔杖或是魔法戒指。从一开始的迟滞之时法杖，到之后的闪电杖，还有现在这支会发出射线的法杖。
整场战斗中戴因斯根本就没有用过几次法术，基本上都是在用魔杖和魔法戒指代替。
也许是为了战斗的方便，毕竟直接施法耗费的时间太久了，其中的空当就会变成萧离进攻的大好时机。
至于对方使用魔杖的频率太高……那又和萧离有什么关系？戴因斯使用自己的魔杖，这事怎么想都和萧离无关吧。兴许就是人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几支魔杖呢？就算对方真的把魔杖当筷子用，萧离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但就算是这样戴因斯也还是使用了两次魔法。一次魔杖拆分术，一次在手臂上生出血肉打断了萧离的胳膊。
原本萧离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在回过头来思考之后萧离就发现不对劲了。
现在想想，这或许是戴因斯有意的误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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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哪里不对劲……
施法时的姿势和材料哪去了？
两次施法，每一次都是单纯地念诵咒语。应当有的姿势和材料哪去了？
原本萧离还没在意，毕竟他对于巫师施法还不算特别了解，也没有特别直观的认知，被魔杖和魔法戒指的快速发动给误导了，觉得法术也差不多。
但现在一冷静下来想想，好家伙，我TM直接好家伙，施法的铁则直接被忽略了。
姿势没了，材料也没了。你这法术到底是怎么释放出来的？真是活见了鬼了。
这其中有问题，有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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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情况，萧离做出了一个猜测。一直在观战的系统也顺便给萧离提了个想法。
而系统的猜测则是，这可能是戴因斯个人独特的手段。万一对面的戴因斯是个天才，推陈出新自创出来了什么施法不需要姿势和材料的新手段呢？
别这么大惊小怪，这世上处处有天才。许你疯狂开挂，难道就不许别人超越前人？
然而对于系统的这个猜测，萧离的反应就只有一个。
仰头，蓄势，歪头，发功。
he~tui！
声音干净清脆落地有声，一句话都没有，用行动简单直接地体现出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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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是真的服了系统的脑回路。
这TM也能算推陈出新？超越前人也不是这么个超越法的吧。
巫师施法三要素，咒语姿势材料。这家伙直接忽略了其中两个，就剩下一个咒语。
这叫推陈出新？
天才的确是能够推陈出新的。但那要么站在前人已经开辟的道路上继续前进，要么就是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三要素里直接忽略了两个。这得是多大的天才能做到这种事啊。
要知道，巫师那可个个都是天才。随便挑一个单独拎出去都是震惊世界的天才。那么多的天才这么多年也没做到半点的事情，被戴因斯一个人超越了两倍还多？
这相当于什么？就相当于地球上有人凭一己之力把科技推到了两千年后。
这叫推陈出新？开挂都不足以形容了，这叫没天理。
打个比方来说。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学物理。聪明人学了个教授博士出来。天才在基础上开发出了新定律，给其他人开辟了新的可能性和道路。
但戴因斯这种事相当于什么？相当于这家伙直接把能量守恒定律给扬了，然后就开始无中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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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这一连串的东西讲解给系统之后，系统一下子就哑火了，张嘴阿巴阿巴了两句就开始装傻了。
至于萧离为什么不信戴因斯能开挂。答案也很简单。
因为如果戴因斯真的开挂开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现在这个被孤立的亡灵巫师了。如果他真的有这种程度的手段的话，巫师之王……不，巫师之神都有的当。他还至于到这来争争抢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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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离还是更相信自己的那个猜测。
那就是所谓的替换代价。
这四个字看起来不太好懂，但其实很好理解。
也就是萧离猜测，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戴因斯并不是完整的戴因斯，或者说只是戴因斯的一部分。
就像是分身一类的手段，将自己的灵魂切割成数份。
在这里的戴因斯念诵咒语的时候，其他地方有另一个戴因斯在同步地进行姿势与材料两个步骤。由于两边的都是戴因斯，所以可以将之视为一个字，而表现出来的就是戴因斯在战斗过程中忽略了姿势与材料两个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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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猜想同样也有一个疑问在内。
那就是戴因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切割灵魂制作分身这种事对于巫师来说可并不什么难事。不光是亡灵巫师，但凡有一定实力的巫师基本都做得出差不多的操作。
但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够使巫师在战斗中忽略掉姿势与元素两个要素，那这个方法岂不早就被开发出来了？那魔杖岂不早就被淘汰掉了？
哪还轮得到戴因斯在这扔筷子，哪还轮得到萧离在这初见。
所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限制。比如距离上的限制，或者可施放法术程度的限制的之类的。
或者说萧离这个猜测本身就是错误的，这其中还有着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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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这样萧离也不敢轻易地放弃自己那个猜测。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离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戴因斯存在，那萧离就必须把另一个戴因斯一同干掉，否则就不算是真正地杀掉戴因斯，会让戴因斯逃得一命苟延残喘。
艹……突然有了一种好像照镜子的感觉。
因为萧离也是有分身的啊。只要分身不死，那他就不会真正地死去。
而这么一想，萧离就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算一算，估计时间也应当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