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随你高兴吧。』
在短暂的震怒之后随之而来的就只是无可奈何。
因为她什么也做不到。
纵然是愤怒又能怎样？难道她能够干涉萧离怎么思考吗？难道她能控制萧离去做什么吗？
手脚长在萧离的身上，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那还不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系统所能做的从来就只是建议，引导他怎样想，推荐他怎样做，从来都无法直接干涉萧离的举止思考。
而当萧离铁了心地要去做什么，再不理会其他人的建议的时候，那她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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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不是真的很生气。
她的愤怒不过是来自于萧离完全无视她所带来的气恼，不过是因为太过于浪费的行为而造成的惋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没有雷霆震怒的理由，也没有愤恨恼火的原因。
就只是一时的气恼罢了，难道她还会因为萧离杀死了一个人而暴怒吗？
怎可能。
从她与萧离一同到达这个世界开始，她不知目睹了萧离杀死过多少人。击杀，虐杀，残杀……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的她何曾有过分毫愤怒？
当然，她也会为那些不应死的人而感到惋惜，会为萧离的滥杀行为而感到气恼，甚至不惜与萧离争吵。
但那与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离滥杀了吗？他杀了不应死不该杀的人吗？
没有吧。
他今天甚至都没有杀人。就只是杀死了一只牲畜罢了，这种事难道也能算是罪过的吗？
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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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神明的化身，是灵魂的一道残片。是创生了万物塑造了无数生命的至上之神。
她对于每一道生命都抱含怜悯爱惜之情，就仿佛母亲那般包容着一切，将无差别的慈爱赐予所有生灵。
但牲畜除外，黑人除外。
这个时候就可以喊出那句振聋发聩的质疑了。难道黑人的命就不算命吗！
对，没错。在这里，作为创造万物的神明对这个疑问给予最终也无法更改的回答，不算。黑人，不算人。
那就只是牲口罢了，就好像随手一抹就会碾死的飞虫，就好像可以随意宰杀的牲畜一样，就像是夏天到处乱飞还会嗡嗡响的贱B一样。
就算是死绝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甚至会让人为此欢呼雀跃。
那这又有什么好让人在意的呢？杀了也就杀了，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会有人为了他杀了几只浪费食物与空气的猪猡而怪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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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份微不足道的气恼，不过就只是因为萧离无视她而产生的不满，再加上没有物尽其用而感到的浪费罢了。
反正都是要杀掉，为什么不在审问折磨之后再杀掉呢？就这么简单干脆地送上路，未免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浪费了吧，明明还能榨取出更多的价值。
仅此而已。
系统没想到的是萧离比她想的更激进，也更干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会去和一个只能够用来宰杀的牲畜对话呢？又有谁会喜欢牲畜在被宰杀前的惨叫呢？
所以出现的就只是一时小小的气愤罢了。
是独属于少女的特权，在不爽时所耍的小性子。
少女的气恼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她所在意的就只有一句话。
就是萧离所说的要化身为猎尼人，作为尼哥猎手杀光这处空间中的每一个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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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对此并没有什么愤怒，也没有不满，有的就只是兴奋与激动。
诚然，系统会为萧离滥杀的行为感到气愤，甚至不惜与他争吵辩论。但，黑鬼算人吗？
倒不如说她现在正期待着萧离所说的那一场景的出现。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系统都是陪伴萧离时间最长的伙伴。从萧离在这个世界降生于世开始，系统已经陪着他走过了整整十七年的时间。
但不知为何，她始终是与那些大事件无缘。
在试炼秘境时，她身在本体一处，无法看到分身所经历的事情。在肃杀之秋时，她因为莫名原因失去了那一段时间，无察而无觉。在战争时，她也同样未能亲身经历。在莫科德勒时，她因自我封闭为未能感受。
她总是由于各种原因无法亲身参与到那些大事件之中，只能从萧离的讲述中去想象。
不过事实上是否真的参与到那些事情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毕竟参与到那些大事之中也并不都是什么好事，更多的还是要劳心费力。
她真正要的，不过是想要看到处在那种情况之中萧离到底是怎么一副样子。
是如平常一般插科打诨没个正型？还是彻底沉浸其中喊杀拼搏？亦或是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冷静？或是会显露出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模样？
系统对此很是期待。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相较以往不知道要差了多少，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事件。纵然无法看到完全的样子，但依靠观察也总归是能够拼凑出个只鳞片爪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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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心中的这一份期待，系统不仅没有丝毫阻止萧离的意思，反而是在不断地催促着他。
而萧离也对系统的这一份支持感到喜悦。
虽然对于他来说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无论是怎样的情况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但不改变不代表不在乎。在那之外，能够得到一个支持自己的人是一件非常值得喜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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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弯腰捡起了那支先前被他随手抛到一边的长矛，伸手弹了一下那还算锋利的矛锋，发出了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
在听到这道声音之后萧离的脸上不禁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到目前为止出现的都只有一大堆坏事，但总归还是在这一刻出现了些好事。
沉闷的响声代表着内部的浑浊，同时也证实着内在的不协调。
这一道声音从侧面证明了萧离的猜想。
虽然看起来极为锋锐，还闪烁着寒光。但那被用来当做矛锋的东西就只是一块锋利的石头，而不是真实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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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世界之中金属是一种不可能存在的物质。
这一处空间中汇集了全世界从古至今所有的灵气，浓郁到甚至土壤，岩石，乃至于更下方的岩层都是由凝结的灵气所化成。
正因如此，金属在这处空间之中才不可能存在。无论向下挖掘多深，都不可能在其中寻找到丝毫的矿物。存在的就只有凝结固化的灵气。
草木尚还可以扎根于这实质化的生命上生长，这是所有植物都梦寐以求的沃土，是无论任何植物都能够萌芽的生命之地。但矿物又如何能够在这完全不沾边的事物中孕生？
甚至于就连最普通的岩石在这一处空间之中都无比稀缺。
就好像在钻石的星球上金属也变成了最昂贵的珍宝，这处空间也正处在相同的情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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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好事。
这代表着不管对方手中掌握有怎样的技术，受限于环境，对方的武器也只能够停留在使用石器与木器的阶段，无论如何再向上发展哪怕一步。
而那个尼哥围在腰上的兽皮则是证明了其并没有完整的纺织技术，只能够用披挂兽皮来代替衣物，更不可能存在什么像样的防具。
而将这两点结合，则可以从侧面印证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与外界并没有联系，无法从外界获得帮助与补给。
这里所说的外界并不是森林，而是指森林之外由无数人所组成的社会。
萧离非常确定对方是能够随意在森林与这处空间之间来回的，否则对方也不可能具有石制的武器和代替衣物的兽皮。
但对于更外界的社会，那必然没有任何联系了。
否则对方又怎么可能会使用石制武器和穿兽皮呢？
金属武器和衣物在社会之中都是随意就可以买到的东西。没有人会故意选择差的东西而放弃好的，除非他们得不到。
只从这一点萧离就可以判断这里与外界的社会没有任何联系，否则其不可能将生活与战斗的准备保持在这么低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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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保密的原因而无法接触外界。也或许这里就是与世隔绝，这里的人断绝了过往的传承，不知外界社会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这对于萧离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没有金属武器，就说明对方无法拥有多样化的武器装备。只有兽皮作为衣物，代表着对方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具。
也就是相当于对方的武器装备基本上与萧离是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拥有的物资并没有比萧离多出什么。
而这微小的差距对于萧离来说基本上就等同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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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非常好。
在计算出这一情况之后萧离忍不住放声大笑。
就算手中有武器，就算身上穿着兽皮。但仅仅这种程度的东西，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萧离看来，对方简直就与手不寸铁没有任何区别。
真是太棒了，这对于萧离来说简直是最好的信息。
这说明他可以充分地体验虐杀黑鬼的快乐，无拘无束，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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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黑鬼们，准备好迎接被屠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