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轰鸣从远处传来。
紫雷，天火，飞剑……无数种神通道法在那遥远的区域里被肆意地挥洒而出，几乎将那一处化作了末日般的景象。
更甚至于，就连陨星都从天上落下，拖曳着火焰撕裂大气，要降天怒于这不应存的城。
然其后便有利刃所凝化成的神禽冲天而起，与之碰撞。
冲突之激烈，即便处在极远之处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从大气之中传来的恐怖力量。
对于那些身处远方的人来说，那就是只能够遥望，绝对无法加入，也根本不敢加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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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
吴言透过一层薄薄的隔膜遥望向那远方仿佛天地碰撞一般激烈的战场，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颤抖的话音却是将他心中的惊骇恐惧暴露无遗。
“哦，那个啊。按我学来的说法，那种情况叫神仙打架。战斗的人实力都是论外级别的。如果咱们这种程度的家伙掺和进去，恐怕一不留神就被余波灭掉吧。”
“不过不用担心，那种破格级别的家伙并不会在这世上存在多久，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根本用不着害怕什么。”
军师也转头望向那处战场，话音之中听不出音调的变化起伏，也不知是在向吴言解释，还是在嘲笑此刻战场中的那二人。
在说完这些之后军师才转头望向了那被他困在结界之中的吴言，话音轻佻地说道。
“那么，我亲爱的上将军。不知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呢？”
“呵，笑话！”即便此刻已被困住，吴言的威势仍是不减分毫，嗤笑一声断然回绝了军师。
“纵然是以这般鬼蜮伎俩囚困于我，也休想我答应你的半点要求。我堂堂吉里斯王国上将军，又岂会与你这等藏头露尾的邪教中人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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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这么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学来的方寸天地，可不是什么鬼蜮伎俩，你可别乱说啊。不过……还真不愧是誉满大陆的吴言上将军呢，意志坚定，果然没这么容易答应与我合作吗？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军师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开始背着手来回踱步，似乎在为要如何去说服吴言而犯难。
下一刻军师便突然向吴言转过了头。虽然面部被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但吴言却莫名地感觉好像看到了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意志坚定宁折不弯的上将军，又是否愿意为了他那珍爱的独女而稍稍地……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呢？”
“你！”
被触及逆鳞，暴怒的吴言顿时一拳砸在了身前的那道屏障上。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却只是让屏障出现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波纹，就连裂缝都不曾存在分毫。
“……哼。”在短暂的震怒之后吴言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想用我的女儿威胁我？那你可就想多了，她可是……”
“她可是被严密地保护着，比任何人都安全，凭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动她分毫的……对吧？”
不等吴言把话说出口，军师便已是先一步地将他所要说的话全部讲了出来，在这之后用调侃的目光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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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当然知道。将军您的女儿自然是安全无比……”
军师的话音依旧是那般轻佻惹人生气，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贴在了那道屏障上。但不知为何，斗篷下的阴影就好似真实的黑暗那般，纵然是这般临近的距离也看不清吗被隐藏的面容。
“但这样就足够了吗？”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只是维持现状你就满足了吗？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作为她仅存的亲人，难道你就不想让她能够生活地更好，让她能够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活着吗？”
“你……”
“不用怀疑。我有这个能力，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办不到。关于这之中的困难，想必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你也不用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相信我，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事实上，这一场宏大的战争就是我为了见到你而举办的盛典啊！”
“什么！居然只是为了这种事，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喂喂喂，这种话你才是最没有资格说的吧。在最应当出现的时候选择了装聋作哑，做出这种事的人有资格来指责我吗？”
“而且扪心自问，在你心里，那些素未谋面的人和你的女儿，到底哪个更重要，这种事你自己是最清楚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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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吴言陷入了沉默，军师那隐藏起来的脸上便不禁露出了笑容。
成了！从最薄弱的切入点突破了！虽然现在吴言还没有答应他的提议，但在这一刻成功就已经是必然的定局，之后的就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不过想要成功，那就还得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安心吧。我的提议并不会让你难堪。你与我之间的合作不需要时刻保持联系，你只需要遵照着我偶尔的命令去做就好了。无论要做什么，有什么打算，我都会全部告诉你，让你自己决定到底做还是不做。”
“只要你愿意合作，那我就可以把你在所有的事情中都摘得干干净净，甚至于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无论怎样，你的身上都不会背负有半点骂名和质疑。哪怕直到最后，你也还是那个誉满大陆光明磊落的吴言，最多也只不过是为人所误罢了，你的清名不会受到哪怕半点的损失。”
“我……”吴言张了张嘴，却只是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个音节，再之后就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一刻军师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呵。很好，上钩了。不怕你拒绝，就怕你不心动。只要你心动了，那就不用担心你这条鱼儿不咬钩。
而现在，就是要放线了，然后再收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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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犹豫吗，上将军。”
军师收回了几乎贴在屏障上的身体，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不可，还是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答复才行。我的耐心也不是没有限度的。如果你一再拒绝的话，那我也只好就此放弃，就当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
“不过这样一来，那一切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你是知道那有多困难的。”
说着军师便要转身离开，不想再耽搁哪怕片刻时间。
“等等……”看着军师将要离开，吴言便下意识地出言挽留，但在话语说出的那一刻心中便已感到了后悔。
“上钩了！”
虽然心中狂喜，但军师在外表上仍是没有表现出分毫，好似不耐烦一样转过身去。
“怎么？上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让我……让我考虑一下……”吴言挣扎着说出了这句话，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好吧，既然是上将军的请求，那我就再多等一会好了。不过时间并不会很长，还希望你早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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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久之后，干涩的声音才从吴言的口中传出，声音沙哑地就好像喉咙被砂纸摩擦过了一样。
“我，愿意与你合作……”
“很好。”听到这个回答军师便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欣喜，就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伸出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结界之上流散的光华便在吴言的面前凝聚成了一道古朴的卷轴。那卷轴之上早已写下了军师的名姓，只等着另一人在那预留的空处签下约定。
那是早已被准备好的契约。其上所书写的正是军师先前向吴言所许诺的一切，以及一些保证双方隐蔽和不得互相加害的规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更多的事情。在签下真名契约成立之后，任何一方违反契约都会受到规则的惩罚。契约是绝对的，无论强弱都一视同仁，绝没有丝毫豁免的可能。
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契约上，连同着真名一并托出，这便是军师所表达出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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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犹豫了许久之后，吴言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按在了那卷轴上。在指纹印上之后，那纹路便自动化成了他的名姓，仿佛烧痕一般牢牢地刻印在卷轴上。
在按下了手指之后吴言便颓然地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似乎在向着什么诉说歉意与后悔。
“不要再低着头了，快看吧。为了促成这一切而存在的盛大典礼。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景致。”
军师再一次望向了远处的现场，似乎是在赞叹着什么，却又皱起了眉头。
“在利用了那注定只能够昙花一现的伟大存在才创造出如此宏大的景象。不过这其中出现了不少根本无法计算的变数……但直到最后，我的目的终究还是达成了，这一切到底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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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军师这样呼唤，吴言也始终没有再抬起过头。
看着吴言军师不禁叹了口气，迈步走入了好似水波一般荡漾的屏障之中，弯下腰凑到吴言的头侧。
“那么，接下来是我的第一条命令。”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无条件支持泰培与萧静芸的一切行动。也是时候该让某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从那徒有其表的位置上跌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