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祖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便已是被满溢的怒火所充斥。
在那记忆碎片之中，在族长那对他而言无比短暂的生命里，他看到了难以想象的丑恶，和无法形容的残忍与疯狂。
不知在多少年前，这些作为奴隶的尼哥向他们的主人，也就是祖灵的后裔们进行了反抗，发起了叛乱。
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之下，原本占据着绝对优势的祖灵后裔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甚至就连保存火种的机会都没有，就那样沦为了那些黑鬼的阶下囚。
而在那之后，便是漫长的，一直蔓延至今的血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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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败之后，原本族群的男人们没有遭受屠杀，女人们也没有遭受侮辱。
这当然不是因为那帮黑鬼有什么品行，更不是因为那些尼哥有什么道德。只因为祖灵后裔们所要面对的，是比那更残忍也更加令人无法接受的遭遇。
所有的大人都被囚困在一处，没有人给他们事物，也没有人给他们饮水。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偶尔被扔进牢笼之中的，少得可怜的干肉。
所有人都被饿成了皮包骨，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仍然在努力着，坚持着，希冀着有一天能够奋起反抗。
而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们在那干肉里发现了残存的箭头。
原来一直以来他们所吃的，用以勉强维生的肉干，竟是那些尼哥用他们死去的同族尸体晾晒出来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吃的，竟都是同族的尸体。
这一事情的发现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意志。即便强撑着，逼迫勉强自己去吃下那些肉干，让自己活下去。他们的身体和意志都还是不可避免地一天天衰弱了下去。最终带着不甘与愤怒死在了牢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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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是所有人中最幸运的那一批了。
遭遇更加凄惨的，是那些还没长大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们同样被锁囚在牢笼之中。
没有那么多知识的孩子们不曾辨别出那些肉干的来源，就依靠着吃那些肉干一天天地长大了。
但与那些正常成长的孩子们不同。他们没有家长在一旁引导，也没有父母教会他们读书认字与对世界的认知。
他们就好像被囚禁起来饲养的动物一样长大了。愚昧，愚蠢，以及在那些尼哥的鞭打下所产生的怯懦与畏缩。
再之后，他们就真的好像动物一样了。
如果说最初的那一代至少曾经还在家长的身边生活过，或多或少地保存了一定的人性的话。那么第二代，第三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动物了。
不懂得语言，不懂得交流，甚至于就连站立都只是本能。所留存下的就只有动物的本能，进食，饮水，维生，以及繁衍。
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在不知道多少代的血脉混杂与近亲交配之后，这些人的身体开始畸变，甚至于就连体型都不再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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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祖灵愤怒的，是那些尼哥对待他那些后裔的行为。
虽然在祖灵的眼中，那些尼哥就只是奴隶，也只配做奴隶。但也就仅此而已，并不会更进一步，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但他的那些后裔，那些已经失去了人性的后裔，在那群尼哥的眼中竟变成了如同牲畜一样的存在。
被像牲畜一样鞭打，被像牲畜一样驱使，被像牲畜一样劳作。
而且还不仅仅是牲畜，更是猪猡，是家畜。
在那些尼哥的眼中，这些人竟变成了可以被宰杀掉吃肉的家畜。
兴致来了就杀掉一个吃肉，不高兴了就剁掉一个炖汤，没什么事做就砍死一个烤掉……就是那么随心所欲地，将人类当做猪猡一样杀死和吃掉。
而那些吃不完的剩余，那些没兴趣去吃的零碎，就会被扔到牢笼里，成为那些人今日的口粮——不光将人当做食物，甚至把人的尸体当做食物去饲养其他的人类……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那刻意的折磨还可以看做是对既往经历的报复。但这样的所作所为，那就只是扭曲的恶意了。
而这，也正是萧离会如此坚定地想要杀光这里所有尼哥的缘由。
虽然他在那些尼哥的眼中被视为魔鬼，在口中被称为恶魔。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从哪个观念来想，这些哭诉自己悲惨的的黑鬼才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而萧离则是杀死恶魔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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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为了杀光这帮畜生才来到这里的？”
许久之后祖灵才开口向萧离问道，但声音却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沙哑地怕人，就好像脱下了刀刃一样，其中似乎潜藏着火焰。
但在这时，祖灵对萧离的话音之中却是带上了一分柔和。
就只是因为萧离所做的事情就只是在杀那些尼哥而已。根本没有对他的后裔动过手，就算是那个与他敌对的家伙也被他安然无恙地带到了这里。
虽然祖灵清楚对方来到此处的目的绝对不止如此。必然还有着其他意图，或许就会导致双方的对立。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那自然就不必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嗯，最开始就只是因为我嫌恶这种畜生而已。但之后就发现了这些，我心里的道德容许不了这种事，那就必须杀光不可了。”萧离摊摊手，算是承认了祖灵的话。
“嗯……多谢。”祖灵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不光是为了萧离杀了那么多黑鬼的原因，也是感谢他留了自己那个后裔的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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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与祖灵之间的对话进行的很顺利，但这在族长听来却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了。难以接受，无法忍受，不敢想象。
抱着渴求，期盼，哀求，与那么一点点的绝望，族长看向了祖灵：“祖灵……”
而他不说还好，一听到他这话祖灵便是勃然大怒。
他是祖灵没错，但他是他那些的后裔的祖灵，可从来不是你们这群畜生的祖灵！
祖灵当即便是一巴掌拍了过去，要一掌将他打个形神俱灭。
但这夹杂着无边怒火的一掌却是被萧离在半途截停了。
“你什么意思？”祖灵略有怒气地说道，毕竟在他看来，所有阻止他复仇的人都是敌人。但毕竟对方是萧离，虽然不爽与萧离阻止他的行为，却也没当场发作。
“别这么急嘛。”萧离呵呵笑着松开了手，指了指地上那些瘫倒的尼哥们。“难道说杀光了他们你就能消气吗？只是就这么简单杀光了他们，那岂不是给了他们痛快？如果想要更好地发泄心中的怒气，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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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愿闻其详。”祖灵挑了挑眉，知道了萧离并不是要阻止他，而是要以牙还牙，用同等残忍的方式让这些畜生为其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样一说，那祖灵立刻就来了兴趣了。
“你看下面，在这里的就只有壮年的男性和少量的女性，小孩子和大部分的女性都不在这里。我猜，估计就是被藏在了哪里当做火种了。如果我们不能把那些也一并杀光，那这帮畜生还是会死灰复燃的。”
“而且，如果只是杀掉的话，那未免也太便宜这群畜生了吧？倒不如好好折磨一番，在心灵上进行折磨。”
“有些意思，要怎么做？”
“很简单。这些家伙，这群畜生，居然把你当做了他们的救世主，以为你可以拯救他们。在之前他们就以为你可以打败我，让他们继续延续下去。你不感觉这种事很荒唐吗？”
“呵，还真是可笑。”祖灵嗤笑了一声，这种事实在是荒唐透顶。如此折磨了他的后裔，如此对待了他的后代，居然还想他保护他们？痴心妄想也要有个限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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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这样好了。既然他们认为你就是救世主，那你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你会做什么。把他们的希望彻底粉碎，让他们彻底绝望，然后，再杀掉他们。”
“很好，非常好！那你想怎么办？”
“我嘛……嘿嘿。”
说着萧离便不禁露出了笑容，从王座之上起身。“既然如此，那不如你我来比个赛吧。”
“比赛？比什么？”祖灵略有疑惑地问道。
“就这样。”萧离随手一拂王座，钢铁的王座顿时溶解，熔炼成了数十柄诸如刀斧锯鞭枪一类的兵器。“你我谁都不许用超出普通人程度的实力。就只能用这些兵器，当然空手也行，去外面找，找到那些藏起来的畜生，就比谁杀得多，谁杀得快。如何？”
“很好，我喜欢。”祖灵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抬手握住了那一把萧离特意熔出来的杀猪刀。“这把武器倒是正好，你有心了。”
“当然。”萧离笑了笑，伸手掐了个决，将一粒光点弹到了祖灵身上，又在部落之中化出了一道无论是谁看去都是正位的光幕。
“那就用这个直播你我二人都做了什么吧，让这群畜生看清楚。”
而在想了想之后，萧离又顺手向整个部落中的尼哥都施放了一记定身术，并摆好了位置，防止这群畜生自尽，要让他们完完全全地看完全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