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打算，那永远也就只是个打算而已。是对未来最好的猜想，也是最希冀发生的情况。
但事实证明，那种最好的可能性并没有发生。
就像是那句老话，天不遂人愿。老天爷永远都不会让人最希望的那种情况发生，而是会恶趣味地用其他情况来代替，让人感受到世事无常和现实的凄冷。
当然，那一切都是早已经存在的，是早已经预定好要发生的。并不曾因人的愿望而改变。
但当人发现一切都与自己所希望的不同时，都难免会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针对了，都难免地会在心里骂上那么一句贼老天。
而萧离此刻就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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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之前追逐着灵气轨迹在森林里跑了太远的原因，也或许是一场富含灵气的雨水让森林中的道路发生了改变，也或许是因为自己还带着一个累赘。
总之，在雨停之后，萧离走了整整一天也没能带着张启走出这片森林。而且不光是没能走出去，甚至还在这密林之中迷路了，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随便找一处地方点起火堆歇息度过夜晚。
而且附带一提，张启还处在睡眠的状态中，已经睡了昨天整整一夜再加上今天满满一天，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一丁点要醒过来的征兆。
『绝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睡？一天一夜了，你确定你之前急救的方式没错？你之前到底是把他打晕了，还是把他打成植物人了？怎么这么久还没醒？』系统也不禁在意识空间之中对此提出了意见。
“正常，适应期而已。”萧离用一根树枝翻动着火堆，让潮湿的木柴能够充分地燃烧，很随意地说道，似乎早就料到系统会有此一问：“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外界的环境，处于沉睡状态是正常的。”
“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存在满是灵气的环境中，甚至可以说他每天呼吸的就是灵气。突然把他带到这个相比之下灵气稀薄的环境里，你觉得他能适应得了？就好像你一下子从吐鲁番盆地到了珠穆朗玛峰上一样，缺氧就够你死的了。”
“不对，这个比喻不太准确……嗯，就类似深海的咸水鱼进入到淡水一样，一个搞不好就是要送命的。之前我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连防护法术都没给他加一个就贸贸然地带出来了。还好灵气复苏地够快，要不然这家伙恐怕一早就死了个球了。”
“现在他正在逐渐适应低灵气环境，处于沉睡也是正常的，这种沉睡估计还得持续上个十天半月才行。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身子骨都抗霍霍，可能是基因不同吧，也可能是没像地球人那样退化地太过分。换个地球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在被带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当场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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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还得带着这么一个累赘至少十天？』
系统眉头一蹙，感觉这发展对于她来说好像不是那么友好。
如果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张启一直处于沉睡，那带着这个累赘，恐怕萧离也难以在这十多天内走出森林。
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她还得跟着萧离一起荒野求生。
这对于系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荒野求生这种事虽然有意思，偶尔玩上那么一次还挺有趣，但时间长了也就开始无聊了。每天做的就是抓虫子抓动物砍树生火赶路，日子千篇一律，很难有什么爆点。对于喜欢刺激的系统来说，这种平淡的生活简直就是折磨。
毕竟萧离做的是荒野求生而不是荒野生存，最终的目标是脱离野外的环境，而不是在野外生活下来。
如果萧离选择了后者，那系统天天看着萧离建这个建那个，把野外改造成适合人生活的环境倒也挺有意思。但像是现在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些千篇一律的行为，系统可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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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老子我明天就要离开这片森林，我可不想带着这么一具活尸体到处跑。那种日子也未免太无聊了吧，你怕不是想折磨我。”萧离一翻白眼说道，似乎也是对这种平淡的日子感到有些厌烦了。
但感觉到萧离的这种情绪，系统反而疑惑了。
因为说起来，归隐田园，过上没人打扰的生活好像就是萧离一直以来从来没有放弃过的梦想啊。现在的生活和萧离梦想中的生活简直是如出一辙。那为什么萧离又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烦呢？
这样思考着，系统向萧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得到了萧离以‘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样的态度做出的回答。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那么若无其事地把关键的前提给忽略掉？我说过，我的梦想是归隐田园，过上没有任何人打扰，同时也不会被任何事情波及，无论怎样的事情都与我无关的生活。怎么到了你这就少了那么多？”
“我且问你。我现在的生活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归隐田园，但我要做的那些事做完了吗？能够保证没有人会来打扰我吗？能够保证我不会被任何事波及到吗？没有。外面仍然有事情在纠缠着我，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只是那些没完成的事情就已经让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生活。诚然，现在外面的各种事有本体撑着，但也只是一时，无法长久。如果我真的就这样享受起这样的生活了，那估计本体就得第一个冲过来把我给扬了。”
“有着迫切要做的事情，有半点都不能拖延的情况。那些事情都被背后催促着我追赶着我，你觉得我可能就这样享受起这样的生活那吗？当然不，我只会感觉到慌张和忙乱。”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主动去把那些事情做完，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轻松的生活。就算是耗费很长的时间也无妨，就算是要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因为所付出的一切，最终都会在达成的结果中得到报偿。”
“这就是我一直努力至今的动力所在，现在你懂了吗？”
『这样啊……但你这不就是在舍近求远吗？明明想要过上那样生活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却选择了最遥远最艰难的那条道路，为什么？』
“因为执念作祟吧……”萧离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双手掐诀，在头顶凝聚出一颗空气化成的炮弹，将头顶那遮挡了夜空的树木枝干击出一个大洞，听着破碎枝叶掉落的声音，看着那点缀着星点的深邃夜空继续说道。
“因为我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人生在世，若是没有半点欲望，那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贪，便无所取无所进。不嗔，便如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不痴，便类无情，无所好。七情六欲就是构成人最基本的主体，而欲望堆积，那就成了愿望。”
“我曾经有很多愿望。我想要竟前人未成之功业，成就一番伟业。我想居高天之处，万万人之上。我想延续武王道门之命脉，为既先往圣继绝学，为后载万世开太平。我想……”
“但从前的我做不到，或者说不能做。因为那只会解放我的天命，让天下大乱。亿万人尸骨成山，就只为我一人登临？那种事我做不出来。所以我必须克制着自己。”
“但这穿越给了我机会。我有能力，也有机会，更可以这么做。这个世界本就纷争不断，就算是没有我，战争依旧一触即发。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味催化剂，将本就会发生的事情提前。”
“这一次终于不是我造时势，而是时势助我。不是我引起一切，而是这一切在背后推动着我，助我上得青云。所以我就主动地选择了这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因为当这一切完成，当我得到了我所要的结果时，我的愿望也都将得到满足。我可以笑着去看我所成就的一切，再不需要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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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远大的理想啊。』听闻此言，系统也不禁轻叹，为萧离的愿望之远大而震惊。
“当然，如果这样说的话，或许有些太高了，轻飘飘地落不到实地上。那我就和你说一个我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才产生的愿望吧。”
萧离说着说着便是面色一肃，语气郑重地说道。
“我想攀科技，我想点工业，我想造枪造炮！没看到这个世界的战争还停留在骑兵步兵，弓箭抛射，近身血战的阶段吗？难道你就不想用高科技碾压对方，不想再重演一次机枪打骑兵的经典场景吗？难道你就不想看到导弹和禁咒对轰吗！”
『我想！』系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那一幕实在是太梦幻了，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我还想把这一切都带到肃杀之秋的那个小世界里，我想要让哪个世界的人在唐朝就能种蘑菇，就能步坦协同。我要让那个世界的唐朝君临于世界之巅！我要让那个世界里的一切都知道谁是祖宗谁是孙子！”
“我就问你，在我的这些理想面前，你觉得我可能会就这样安于平淡的生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