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听着萧离的话，波里诺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必须要这样才行。因为这是他们要走的路，是他们所要实现的梦想。如果连他们都不相信这一切能够成真，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有实现的一天？
因为坚信这一切终会成为现实，因为相信这一切终将成真，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坚定地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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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的行军速度很快，没有闲谈拖慢脚步，也没有额外发生的事情来耽搁行程。
或许是萧离那一次清场足够彻底的原因，这一路上众人也没有再遇到那些岩石怪物，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众人就赶到了那处遗迹所在的地方。当然，也或许是极端的沉默和一成不变的黑暗环境混淆了众人的知觉，使众人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但不论如何，那处遗迹已经近在眼前，离开此处的机会就在其中。
可就算是心中早有预料，早就想象到了会是怎样的情况。但每一次在看到那些古代留存的遗迹时萧离都忍不住赞叹和震惊。
因为那实在太过于壮阔，太过于宏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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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缘的尽头，有一条凿刻在山壁之上的阶梯，那就是通往遗迹的道路。
可这道阶梯实在是太过于高耸，径直地向上延伸，看不到通往的尽头。就好像那不是一道阶梯，而是足以登天的云梯一般。
只勉强能够看到在远方有漆黑的洞口，那就是遗迹的入口，却看不出到底相隔着多远，仿佛毕生都难以登临。
[嗤……还说自己是害怕怪物？怕不是在看到这阶梯的时候就已经打退堂鼓了吧。]
波里诺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迪瓦尔所说的话，忍不住在心中嗤笑道。
若是在以前的时候，即便遇上这种情况波里诺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也绝不会这样直接地在心中向他人说出。
但时至现在，波里诺对于迪瓦尔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敬意。不，或者说现在的他对于任何人都没有敬意了。
从前的波里诺，对于那些久负盛名或者身居高位的人总是会有着诸如崇拜或是敬重一类的想法。这也是波里诺不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领主，而是将自己视为普通人看待所带来的坏处。
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见到那些久负盛名或身居高位的人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对方是伟大的，进而崇拜或是敬重对方。
但在今天看到了迪瓦尔的变脸之后，这个坏毛病就直接荡然无存了。
因为他看到了，就算是有再响亮的名声，就算是位居于再高的位置。对方终究也只是个人，没有神的光环，也没有神的心灵。依旧为世间所困，都为七情六欲所扰，归根结底就是与你与我没有半点差别的人。也并不比其他人高出些什么。
而且就算是神，难道就没有七情六欲了吗？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要去敬重崇拜对方呢？或者说，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值得崇拜或敬重。
自己的盟友萧离，那是作为朋友作为伙伴的友情和尊严。对自己来说的亲人格洛格，那是亲情意味上的敬爱。
全都不是崇拜，也不是敬重。
伟人诚然伟大，可终有一日要将其超越凌驾，成就伟业。父母自然敬爱，可子当胜父，青出于蓝。
可以作为追赶的榜样，可以作为学习的模范。但事实上，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被作为偶像去崇拜和敬重。
若是有，那便不再是人，而是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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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少说这屁话，换你你也一样。]
听到这话萧离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不笑二哥，你也没好到哪去。有本事不用我帮忙，你自己爬上去啊。]
[啊这……]
波里诺顿时语塞，向萧离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是是是，我还能真让你爬上去是怎么的。]
萧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机械马上，用意念改变了整体的构造，将其从转化重力势能的代步工具变成了能够从其他人那里借力的爬楼工具。
而在萧离专心思考着构造改变机械结构的时候，后面的迪瓦尔却看着那变形的金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尼诺领主赐给手下使用的变形金属？我可从没听说尼诺领主还将这东西给过其他人。难道说尼诺领主栽到了他们手上？”
这个念头只是在迪瓦尔的心中一闪而过，表情的变化也只是瞬间，即便萧离也没看到他那一刻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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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那之后自然就是要爬楼梯了。
对遗迹进行探索，这是早就已经定好了要做的事情。
对于迪瓦尔来说，这就是可能存在的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而波里诺虽然有其他选择，但也不愿意就在这样还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放弃。
就算最终要选择放弃，也必须要在尝试之后。还不曾尝试就忍住，选择放弃，波里诺可不会做出那么没志气的事情。
而且吧……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太信任萧离，但他是真的不太敢相信萧离所说的那个传送阵。
毕竟那实在是太吓人了，不光效果不保证。而且稍微有点问题就要掉进空间乱流里被空间裂隙切成灰尘……这未免也太可怕了。至少波里诺是不想尝试。
所以还是尽量找到其他方法的为好。实在事不可为了再考虑这最后的选择吧，毕竟没有喜欢拿性命去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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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八人踏上了阶梯，攀登着石阶向着那一处遗迹进发。
但谁也没想到，攀登阶梯比起想象中的要容易了太多。
本来所有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也没有人会想在这里放弃。可谁都没有想到，登上去居然会那么容易。
根本没有消耗什么体力，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就在众人埋头向前进发的时候，就在众人开始本能地迈出步伐的时候。只是一个晃神，众人就已经来到了最顶端，就站在那漆黑的洞口前。
不是什么因为过于专注而忽略了时间的戏码，而纯粹就是直接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在所有人都不曾在意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本能地踏向下一级台阶的时候，下一步就已经踏在了最顶端。
是这漫长的台阶只是吓唬人的假象，事实上只有极短的距离？还是说他们在无意识中触发了什么，从而直接快进到完成？
虽然无论哪个可能都得不到证实，全都只是猜测。不过萧离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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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漫长的行军被瞬间完成，突然来到了洞穴之前的众人却愣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刻，但当这一切突然摆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众人反而犹豫了，因为这是没想到的情况，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走吧。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我们到这来就是为了进入遗迹里探索，现在该出发了。”
看着众人那愣神的样子，波里诺开口说道，沉稳的声音有说不出的信服力。顿时众人便都跟在了他的身后，向着洞穴之中进发。
另一边的萧离却不禁在心中为这优秀的表现鼓掌。
头羊效应，或者说波里诺利用了众人的心理。
当发生了预想之外的情况时，没能来得及对这一切做出理解的众人陷入到了混乱之中，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这只是极为短暂的情况，用不了几分钟众人就会恢复正常。但波里诺还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趁在众人因为突然的冲击而混乱时，主动站出来成为了带领众人的头羊。
失去了正常判断能力的众人就像是只会盲从的普通人一样，在一个人率先做出什么之后就会本能地去跟随去模仿。
而且波里诺所做的都是众人本来就要做的事情，他所做的就只是帮混乱的众人引明了道路。所以就算等到众人恢复了正常，他的行为也没有丝毫错误，更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或是觉得哪里不对。
但因为波里诺曾经带领众人的缘故，即便在恢复正常之后，之前盲从时的心理也依旧会残留影响，导致他们会不自觉地依赖和相信波里诺。就相当于波里诺在无形之中占据了他们心中极为重要的位置。
这样一来，等到波里诺做出什么决定时，众人就会下意识地支持他。哪怕最终为敌，对方也会不自觉地倾向他而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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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妙的一点，就是这一切全都是波里诺自己做出的行为，与萧离没有半点关系。萧离不曾在其中插手分毫。
这就是摆脱了依靠之后波里诺的真正实力吗？那这可真是太棒了。
而且从其中萧离又看到波里诺的另一个优势，那就是两者兼备的视野。
众人都受到了影响，唯独萧离和波里诺没有。
萧离是因为自身见多识广，这种事见得多了，自然没事。
而波里诺则就是因为他兼具着两重不同的视野，所以自然能够看到并接受和理解他人所不能的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