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这个就没什么问题了，至少我现在就只想到这么多，如果再想到的话我就再问。”
在一番几乎是审讯一样刨根问底的询问之后，萧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但马上面色就又严肃了下来。
“祖师爷你之前说使用了圣人通晓万物的能力。那你到底用了多少，又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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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谨一愣，紧接着就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关心则乱啊，居然连我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只用了那一次，而且只是用来知晓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其他的一概不知。如果我知晓了更多，又怎么会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特维尔世界。”
“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世界自有其中玄妙隐晦，断不可轻易探知，否则就可能引火上身。绝不能自恃实力而肆意妄为，反倒是实力越强就越应当对一切保持敬畏。”
“这样啊，那就好……”
萧离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直视着刘谨的双眼：“现在我再问一次，祖师爷，你真的打算知道那些事情吗？”
“不过在你回答之前，我想先和你说一说，为什么我对于那些事情那么忌讳。”
刘谨点点头表示了同意，倒不如说他早就对萧离如此讳莫如深的原因感到好奇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萧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来着，又是什么原因，会让他连把信息吐露给一位圣人都如此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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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不想把信息吐露给祖师爷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信息有多危险，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信息到底有多危险。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在知道那些信息之后会产生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故。”
“当初我在我出生的黑暗大陆时曾经获得过一本日记，是一个同样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留下的。虽然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但那本日记依旧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那个穿越者在日记中语焉不详记录了一句话，描述称这个世界中存在不应为人所知，也不应当被任何人触碰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不妨碍我使用这个信息。”
“我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朋友，他叫斯内特，是个伪圣。虽然毕生没有真正成圣的机会，但至少也能够成为一方山河水土之主。就算在咱们那边也是能雄霸一方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不过我骗过他一次，说我的师父是圣人……嘛，也不算是说假话，毕竟我师父他是第九十代武王，货真价实的武圣人，只不过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他问我有没有机会见到我师父，我就顺便诈了他一句，说我师父去搞那东西去了，没时间出来。结果他居然对我这句话一点意见都没有，非常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这就很有问题了。他可是个伪圣啊，就算实力和境界比起真圣人要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好歹也比我这个所有知识都来自于典籍记载的家伙更清楚圣人的实力如何。”
“可他居然认为那东西能让一个圣人没有半点空闲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了，那东西或许真的能够威胁到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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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也不确定祖师爷你想要知道的那几件事就一定与那东西有关。我对于那几件事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你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去通晓更多信息就是必然。”
“而且我有预感，如果祖师爷你去通晓有关于那几件事的信息，就一定会间接地与那东西产生联系。”
“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所有的了解就只有那一句描述。也许是什么活物，也或许是什么环境，又或者是什么类似于穷奇梼杌之类的东西。各种信息一概不知。”
“不过，我清楚，那东西的威胁程度是与得知的人的实力成正比的。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无伤大雅，但如果被你得知了，那就必然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变化。甚至于就像是我曾经用来诈斯内特的话一样，被那东西拖得连半分闲暇都没有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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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你才先问我到底还是不是当任的道主。为的就是怕我这个道主出了什么事，那边后继无人会出问题……如果我还是当代道主的话，那你就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只会严防死守不让我有任何得知情况的机会。而这个世界中懂得道法又经历过那些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所以只要你不开口，我就肯定什么找不到。”
刘谨心中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萧离的打算，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自己这个四十多代的徒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劳碌命，就算自己那样的状态，居然还在为另一边地星的事情操心，生怕自己在这边出事导致那边发生变故。
有责任心自然是一件好事，可如此劳心费力却也是在遭罪，只怕早晚有一天要熬干了心血啊。
看着祖师爷脸上露出来的苦笑，萧离又如何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只不过他对此也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为我操心，就算是劳心费力那也都是我自己选的。落子无悔，咎由自取。什么样的结局我都甘之如饴，不用为我担心。”
萧离说的是实话，他对此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倒不如说他对于这种事反而乐在其中，如果不这么做不这么选，那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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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萧离执意如此，那刘谨倒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容不得他人多做置喙，就算是自己也一样。
只不过刘谨还是竖起了一根手指，神色多有调笑之意地说道：“不过我要纠正你之前话语中的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萧离眉头一挑，飞快地在心中把自己之前的话过了一遍，没感觉哪里有什么错误。
“你之前说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也无所谓，反而是 我这样的圣人知道了才有大问题。这句话就是大错特错。”
刘谨脸上带着笑意，指出了萧离一直都不曾注意到的一个事实：“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成为圣人的那一天吗？”
听到祖师爷这句话萧离顿时就笑了，笑得无比开怀无比灿烂，就好像他刚刚讲了一个笑话。
“祖师爷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我成为圣人，您可就别开这玩笑了。我这辈子都没那个机会的，就算是什么阿猫阿狗成了圣，也轮不到我成圣的那一天。”
“这话我师父他老早就和我说过了。我终这一生都没有成圣的那一天的，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以前给我的评价。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您和我师父他老人家一样都是圣人，但比起熟悉，您能比得过他吗？”
“他说的评价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是没有成为圣人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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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
刘谨眉梢一挑，对萧离刚刚说的话可是一句都不认同。
“其他的事情我还能和你讲点笑话，在这种事上我可是一句轻浮的话都不会讲。我说你有那个机会你就是有，我说你是你就是。绝无半句虚言。”
“倒不如说，就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自己的情况。事实上你距离成圣也就只差一步之遥罢了。”
“什么？”
萧离有些不敢相信祖师爷的话，因为他看得出于祖师爷在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可当初师父对自己的评价又是那么言之凿凿，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丝毫成圣的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师父对你的评价应该是这样：杀可精，藏能敛，但终一生绝无通达众生之时，不见苍生，终不成圣。对是不对？”
萧离沉默了，因为这的的确确就是他师父当初对他的评价。
武术与道法殊途同体，先是杀，而后是藏，最后通达众生。
杀性起，摘花飞叶皆可夺人性命，一举一动即为杀生利器。藏心道，敛于江河，化于山水，如云龙无迹。
最终方能够通达众生，见苍生而后成圣。
萧离他能杀也能藏。但不如说藏这个阶段他早在二十岁那年就已经掌握了，至今已经是在那个境界之中卡了十七年，依旧不见有丝毫突破的可能。所以他才认为自己没有成圣的可能。
可如今祖师爷却说出了师父当初对自己的评价，但又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有机会成圣，而且距离成圣就只有一步之遥。这又如何不让萧离感到疑惑和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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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师父倒也不算说错，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你真的没有半点成圣的可能。在你原本所处的世界之中，你是绝对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成圣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之中，那你自然就有了成圣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