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够封印，那就肯定能够将其毁灭。世间从没有永恒之物，也不存在完美之物。所谓的无法毁灭，只不过是没找对方法而已。”
萧离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的手势，脸上带着十分得意的笑容：“古时有功者，随君王起势，称扶龙之臣。而有扶龙，那边有屠龙之法。”
“不是什么斩杀恶龙的英雄，也不是什么屠龙者终成恶龙之类的老生常谈，而是货真价实屠龙手段。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
“虽然很长时候都被用来形容无用武之地。但这确实存在，那便是屠龙之术。非以力见长，而是屠戮真龙之技。而且我还正好就会用这屠龙术。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说完萧离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那是相当的得意。
可系统听着他这番话却不禁沉默了起来。
因为就在萧离说起这屠龙术的时候，她也从脑海中翻找出了相关的记忆。
她没有超忆症，但因为存在方式的不同，她记忆事情实际上就像是把数据录入电脑里一样。虽然不像超忆症那样能够不管注没注意到都精准记录所有看到的东西。但同样可以把所有记忆都保存下来，不会有丝毫遗漏和忘记。
而且她还能通过输入关键词一样的方式来检索记忆，某些程度上甚至比超忆症还要强上一筹。
所以在萧离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想起来在十余年前萧离就曾经说过有关于屠龙术的事情。
记得那时候是在试炼秘境里，萧离有了很大的收获。能够屏蔽精神力的笃德刺客铠甲，一块扔了不是留着也不行的太岁肉，各种各样的素材……还要一枚半朽的残缺箭头。
那时萧离就说了，那枚箭头是以屠龙术的技艺打造而成。虽然失去了屠龙的能力，但依旧能够指向龙气帝命之所在。也正是依靠这枚箭头，萧离第一眼就识破了比弥斯的公主身份，从而在交涉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可系统记得，在得到那枚箭头的时候，萧离表现地极为惊喜。那种态度本身就很不对劲。
如果萧离是因为这屠龙术的出现而联想到了那些在他之前穿越而来的人们，那他应当是沉思和忌惮才对。如果萧离本身就掌握着屠龙术，那这箭头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个废品罢了。
会有惊喜的态度，就说明萧离在为那东西而喜悦。也代表他并不会屠龙术，所以才会为这补足了他短板的东西感到喜悦。
把各种信息整合之后就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萧离其实并不会屠龙术。但此刻他却又信誓旦旦无比笃定地表示自己就掌握着屠龙术，而且还有极大的信心斩杀掉这条龙脉。
萧离清楚她的记忆能力，也肯定知道她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不可能是什么虚张声势来为她增添信心的打算，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招在她这里行不通。要用的话也应该用在波里诺和海因里希那，而不是她这。
也就是说，萧离说那些话只是纯粹地在臭屁。并且认为系统应当也同样清楚他掌握屠龙术这件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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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冲突就出现了。萧离认定的事实与系统记忆的事实产生的冲突，甚至于事实也随之改变。
而仔细一想，这样的事情似乎还不止发生了一次。
记得当初在黑暗大陆上，萧离还小的时候，他曾经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擅长修炼，甚至连内视和运气都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成功。
结果之后萧离就是一路狂飙，各种微操极限操作玩得那叫一个举重若轻驾轻就熟，中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就连熟悉的阶段或是成长的过程都没有，好像一蹴而就，瞬间就登顶了。
对于各种能量的操控简直如臂指使，甚至还玩出了许多连系统都没想到的操作。就仿佛在其中浸淫了几十年一样。
系统还记得，萧离曾经并不擅长科学技术。虽然掌握着知识，但知易行难，懂得和将其应用在现实中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事情。
当初测试版的磁暴加速，萧离和系统不知道在意识空间中实验了多少次才勉强找到了可行的方案。
但在那之后，萧离就又好像一步登天那样，一瞬间就成为了行家里手。建立在卡特王国的加工厂，白磷燃烧弹的配方配比以及制作方式，新式武器的制作，在吉里斯王国的客栈……每一样都他拿出来的，好像理所应当一样做到了这一切。
甚至包括来到了这个大陆绘制的各种图纸，都是只在意识空间里稍微构思了几次，然后稍微动动脑就绘制了出来。而且都还具备可行性，是在制作材料锻造技艺应用途径等等方面上绝对的最优解。
这之中同样包括科学技术。记得在去另一个地球那时候萧离还得从其他人的手里交换已经完成的磁暴加速技术来使用，之中无法直接应用的部分就得水磨功夫一点一点地修正。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磁暴加速系统的修改就完成了。萧离甚至还借这个机会计算出了地球与特维尔世界之间物理常数的差异。其间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锻造也是一样。想当初萧离还要一锤子一锤子地砸，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一看，不行就要回炉重新锻造。虽然技艺不错，但还是停留在正常打铁的范畴里。
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突飞猛进。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大锤子打铁进化成了直接用火焰煅烧，而且还能完美地剔除一切杂质，把金属铸造成最完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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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的事就只有一次，那还可以称之为巧合。两次可以称之为偶然。但在出现了三次四次五次之后，谁再把这当做偶然，那谁就是傻卵。
记忆中的现实与摆在眼前的事实出现了极其微妙的差异。如果是换做其他人，那恐怕就要认为这是自己记错了。
可偏偏系统的记忆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萧离的记忆都有被误导或是修改的可能，但唯独这种事绝不会出现在系统的身上，因为她本身的位阶就决定了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那么也就是说，是现实出了什么问题。导致现实的情况和她的记忆对不上。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有什么变化发生在了萧离的身上。
这份变化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坏，系统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系统也同样不清楚。
但她知道，变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其中必定有所缘由。
而仔细一想，系统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最为熟悉的萧离，竟是秘密最多的那个人，他就好像被谜团包裹着一样，让人完全看不透。
直到现在，系统清楚的也就只有萧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各种事情，其中甚至还有因为莫名原因造成的空白。而有关于萧离当初在地球时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唯三的了解，是萧离的门派出身，关于这一点他从未隐瞒。再有就是萧离那谋略之主名号的由来，但其中依旧还是被他隐瞒住了许多关键的信息。除此之外，就是萧离的家庭情况。
而除了这寥寥的几件事之外，萧离当初在地球度过的二十载时光，她竟然就再没有任何了解了。完完全全的就是个黑箱，无法猜测也无法企及，完全就是一个谜。
她最为熟悉的人，竟然反而是事到如今各种情况里谜团最多的一个。这还真是让系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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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此，系统选择了沉默。
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事和萧离挑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萧离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那如果把这一切都挑开来说明白，是否会引起什么未知的变化呢？
原本的一切就都已经不在掌握之中了，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过的情况。难道她还要在未知的基础上在增添一层谜团？
系统不敢冒这个险，或者说他不能冒这个险。处于她对萧离的感情，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去冒险，这种行为简直就和赌博没两样。
甚至于比赌博还要差劲，因为赌博至少还是一个数学问题，还能够通过计算和观察解决，以此让自己占据更有利的未知。而现在的情况，那就完全只是冒险了。
贸然行动就只会把一切引导向更加糟糕的处境。无论如何系统都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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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沉默，因为有想要隐藏的事情。系统不想让萧离再看到自己的脸，怕他从其中看出什么。
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自己困了的理由回到了萧离的身体里，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双臂之间，开始沉默地思考起自己的那些疑问，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到什么关键。
而有一件好事，那就是她真的找到了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或许就能够帮她解开这一切的迷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