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便可以彻底确定，正是这从地下出现，正体不明的黑烟导致了十年前众人的失踪。
可就算是到了现在，信息也依旧不足。萧离和马洛斯甚至无法确定这黑烟是对方的本体还是什么特殊的手段，对方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掳走了众人。失踪的第二支队伍又是不是这家伙搞的鬼。
就算是一个回梦术下去，两人以旁观者视角看完了当初发生的一切，疑问依旧还是那么多，没有改善太大的情况。
不过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倒是解决了，那就是二人已经确定了当年到底是谁搞的鬼。反正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其他问题目前都还没个眉目，但只要找到对方按在地上暴揍一顿，那这些问题肯定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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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获知的情报也就这么多了，那么只要之后循着痕迹……”
萧离轻舒口气，抬手掐诀准备解除回梦术，毕竟这一招的消耗还是蛮大的。
可就在他刚要解开法术的时候，二人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本在将人通通掳走之后开始消散，现在已经消散到只剩小小一缕，马上就要彻底消失的黑烟突然膨胀起来，遮天蔽日一般彻底淹没了那一片空地。甚至就连还未停止的沙尘暴都被其彻底掩盖。
凝实的程度也远远超先前，如果说之前还是完全透不过光的黑色烟尘，那现如今就仿佛实质化的阴影，好似吸尽了周遭一切光芒般昏沉。
除此之外，萧离先前在那残留气息上所感受到的让人恶寒的感觉此刻也是千倍万倍地涌了过来，直要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离倒还好说，但实力不足的马洛斯却是在瞬间就被恐惧占领了心神。
“这是怎么回事？”马洛斯被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问道，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而萧离却是眉头微皱，原本抬起来要结出法决的手转而按在马洛斯的肩膀上，将一道真气渡过去，安抚他的心神，帮助他恢复镇定。
“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强，居然在十年前发现了如今跨越时间窥视过去的我们。”萧离伸手指向那几乎凝聚成实质的黑暗，向马洛斯解释道。
马洛斯听闻到萧离的解释之后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颤声说道：“那这是……”
“打算杀人灭口呗，多正常。”萧离点点头肯定地答复道，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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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个屁。”
马洛斯小声地说道，不是他不想大声说话，而是现如今的压力下他根本没办法把话音提得更高了。
他的身体依旧还在颤抖，幅度甚至愈发强烈。双方之间好似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实力差距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始终没有退后半步。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必须承担起来的职责，面对这种情况也根本不需要自己顶在最前方。但他心里非常清楚，他绝不能退，就算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就算已经无法控制住身体的颤抖了，他也绝对不能后退。
没有什么理由，纯粹是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在支撑着他，支撑着他不后退半步。
凭什么，凭什么老子就要后退？
这就是此刻马洛斯心中的想法。
就是眼前的那个东西，生生打乱了他和同伴们的计划。夺去了他们十年的时间。没能够遵守约定，过去的期望和梦想也全都在那艰难求生的十年时间里化作了泡影。
可以说他们的人生就是被眼前的那个东西给毁了。
他已经受了十多年的折磨，难道说现在面对那个东西，还要他后退吗？
他才不。他有满腔的怒火等待着发泄，他的心中充斥着不甘。
就算实力差距到绝望，就算身体不受控制，但那又怎么样？至少，在面对这个东西的时候，他绝不会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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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下终于像点样了。”萧离也同样看到了马洛斯的决心，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忘记了自己年岁还不如马洛斯，做出来这种好像长辈对晚辈一样的评价。
而萧离的话音还未落下，已经凝聚到了极致的阴影就向着他们这边发起了攻击。
好似实质，又好像虚幻影子一样的东西汇聚在了一处。糅合，压缩，最终汇聚成尖锐的棱角，就好像没有柄的利刃，毫无征兆地从那黑暗之中刺出，直指向二人全身的各处要害。
咯。
是马洛斯的鞋底在移动时与地面碎石摩擦发出的声音，但他不是要后退，更不会逃跑，而是面对着那些袭击要做出反击。
虽然他的实力完全不够，虽然以他的反应可能在做出动作之前就已经死了，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打不过又怎么样，反正老子绝不会再屈服。就算是死，老子也得溅你一身血！
就是这么光棍的想法支撑着他。
但萧离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全然没有任何紧张之意地和他说道：“有这个意志，有这个精神是件好事。但你也得多注意一下语言中的细节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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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离就向前迈了一步，迎向了那些袭来的利刺，完全没有做任何防备，就那么向前走去。
“小……”看到这一幕，马洛斯心中情绪的激荡终于压过了恐惧，大声含着让萧离小心。可话刚说出一个字，另一个字就被憋在了嘴里说不出来。
因为那些来势汹汹，好像要将一切都洞穿割裂的利刺全部都停在了萧离的身前。利刺与萧离的身体之间就只相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但却就是停在了那里。
无论那些尖刺再如何用力，即便那些尖刺力道强得像是要崩裂了一样，也始终无法突破那微不足道的一丝间隙。
“嘛，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世之常理了属于是。”萧离毫不在乎地一摊手说道，显然这些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发现是发现了，打算也的确就是那么个打算。可又有谁说，有那个打算，就一定能够做到了？没有那种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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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离就转过头，笑着对马洛斯说道：“我之前说过的吧，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既然是梦，那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你见过梦里的人发现这是梦，然后就从你的梦里蹦到现实里吗？”
萧离用指尖向着尖刺按去，而随着他手指的前伸，那尖刺竟被强行推了回去。二者之间还是相隔着那小小的距离，但却好像天堑一般无法跨越。
“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其中可是十年的时间。还有虚与实的差别，想由虚转实，可没那么容易。至少这东西做不到。”
听到了萧离的解说，马洛斯顿时了然地点点头。
确实，萧离之前的确说过这都是一场梦。那就算对方发现了他们，对方对他们而言也始终只是梦中的东西。梦里的东西想要伤到现实中的他们，那又怎么可能。
同时他也叹了口气，
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的，也早就该想到的。可他还是被恐惧摄住了神智，就算是萧离提示了好几次都没能想到这一点。这可真是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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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马洛斯就看到萧离两根手指掐在一道尖刺上，随手就把上面的刃尖给掰了下来。
“诶？”
不是，说好的虚与实的差距呢？说好的十年的时间呢？怎么你这刚说完，转头就把对面给掰了个茬下来，你是哪来的熊孩子吗？
“嘛，这东西做不到，我又没说我做不到。”萧离手里掂着自己掰下来的那截刃尖说道，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生气。“想了一下，反正这机会难得。掰一截下来正好方便之后追踪用，也省得再废事了。”
说完萧离就单手掐诀解开了回梦术，不管是周遭那一片混沌的光彩还是眼前的这一片漆黑都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远去，恍惚间就没了影子。
而在那东西最后即将消失的一瞬间，萧离则是礼貌地抬起手送了个中指给对面，以表达自己对于对方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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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的速度比施法时要快上许多。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梦境一般朦胧的光彩就都消失不见，周遭的一切也全都恢复到了其本应有的正常模样。
淹没了这一整片空地的黑暗也消失无踪，但唯独留下了一小截锋利的刃尖在萧离手中，那是他此次施法所获得到的战利品，同时也是追踪对方最好的媒介。
“呃，我发现一件事。”解除回梦术之后萧离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转过头略有些尴尬地看着马洛斯。
“怎么了？”马洛斯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摆出那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是要怎样。
“呃，那个，就是……我发现，因果已经结下了。这一次其实既是因又是果。”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没事，听不懂也没事。反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听懂听不懂也无所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