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拉特朗都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因为只有活着，这两样东西对他而言才有意义，如果死去，那这些东西又能为他带来什么？一座华丽辉煌的衣冠冢吗？
可再华丽的坟墓，又如何能比活着更有意义？
为了活下去，就算是舍弃尊严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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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成为大人的奴仆，从此之后侍奉身旁……”拉特朗毫不犹豫地说道，为了活下去他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身份最卑微的奴仆。从此之后生命自由再不由自己决定，而是全部由萧离定夺。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主教转变成身份最为卑微的奴仆，这身份的反差不可谓是不大。若是换做他人，这样巨大的身份落差怕都是足以让人发疯。
但在拉特朗看来，只要能够保住性命，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萧离的话语打断。
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环在胸前的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点，我对收人做奴仆没有任何兴趣，这一点无法打动我。第二，我又为什么要将你收做奴仆呢？”
“如果我将你收做奴仆，那我就得为你的性命负责，要在稍后的战斗中分心护你的性命周全。你又有什么价值让我这么做呢？”
“太棒了！”
这是拉特朗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听到萧离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心中生出失望或是气馁的情绪，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狂喜。
虽然萧离的回答很冷漠，从某些角度上来看就与回绝无异，但对于拉特朗来说就等同于希望。因为无论这回答再如何冷漠，也依旧还留存了继续交流的可能，总要好过一口回绝。
而只要还能继续交流，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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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维尔神教的红衣主教……”拉特朗说出了他自认为最有价值的事情，希望能够借此打动萧离。
他的身份是红衣主教，在特维尔神教之中的地位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能够将他这样地位的人收做奴仆，对于虚荣心必然是极大的满足，这或许能够……
“身份吗？没意义。我不是那种会依靠他人身份来抬高自己的人，我也没有那种无意义的虚荣心。你看重的身份在我眼中不值一提。”萧离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的回答让拉特朗心中一凉。红衣主教的身份在他眼中已经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也是最能打动他人的东西。
可他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来破坏仪式的，此举便等同于与特维尔神教为敌。而且对方也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并且还毫不犹豫地动手了。既然如此，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他那红衣主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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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拉特朗都已经要心灰意冷，以为自己难逃一死。
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想起萧离先前所说出的话。如果自己红衣主教的身份完全无法打动对方的话，那对方完全没必要再开口回答自己。
既然对方做出了回答，就说明一切都还有转机。必然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对，价值！”这一刻拉特朗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萧离先前说的价值二字。“对方在意的不是虚荣之类的东西，他想要的是明确存在的价值！”
想通了这一点，拉特朗便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二句话。
“我是红衣主教，我知晓许多特维尔神教内部的情况，而且还知晓许多其他人根本无法获得的绝密信息。如果大人愿意收我为奴仆，我情愿将这一切奉献给大人。”
听到这里萧离的嘴角就不禁微微翘起。
这么半天，总算出现了对他有意义的东西。只不过……
萧离敛去了嘴角的笑意，慢慢摇了摇头：“有些价值，但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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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的回答让拉特朗又是惊喜又是迷茫。
惊喜，是因为他终于找对了方向，找到了正确的突破口，只要按照这个方向继续下去，他就一定能保住性命。
而迷茫，是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虽然明白他要向对方尽可能地表现出自身的价值，可除了那些情报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付出的东西了。
力量？失去神力之后他甚至还比不过一个普通人。财富，面对手下有军队，能够将那么多强者收归麾下的人，他不觉得自己那点微薄的财富能够打动对方。
可刨除掉这两点，他已经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想着这件事，跪倒在地的拉特朗全身冷汗直流。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哽住了一样，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着跪在那里保持着沉默。
“哦？没有了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出手了。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看着拉特朗陷入了沉默，萧离便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准备直接将他的头砍下来，让他享受享受路易十六的同款待遇。
“要死了，要死了……做了这么多，居然还是没有办法保住性命……如果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努力获得更多筹码，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财富上面，那种东西和生命比起来根本……”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拉特朗忍不住地在心中痛骂着过去的自己，愤恨自己为什么要将时间浪费在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如果他能再多做一些，再多给自己获得一些筹码，或许自己今天就不会死……
“等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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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着的拉特朗突然想起了萧离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这一刻拉特朗才终于想通自己却欠缺的最后的筹码是什么。
如果萧离将他收做奴仆，那就得为他的生命负责。所以他才要付出与之对等的价值。
那么为了生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财富、地位、力量、情报，这一切都不值一提。除了自身之外，又有什么能够与生命等价呢？
“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此后我的生命便掌握在大人手中，随大人驱使差遣，皆无怨言。”在最后的关头，拉特朗几乎是喊着说出来这句话，然后便死死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等待着最后的回应。
这世间有什么较之生命更为瑰丽？除了其自身之外，根本不做他想。用生命去交换生命，多么合理又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交易？
“呵，很好，这个代价足够交换你的生命。”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萧离轻笑一声，抬起手将一张羊皮纸扔到了拉特朗的面前。
“这是契约。签名字也好，按手印也罢，怎么样都随你。签订之后，你的性命便归我所有，再由不得你。想活下去的话就签，不想签的话也随你。”
“我签，我签。”拉特朗忙不迭地说道，赶忙将羊皮纸拢到自己身上。至于羊皮纸上都写了什么，他倒是没有在意。
因为他先前发誓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了出去，无论生命自由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羊皮纸上就算再写什么，难道还能够超过那个范畴？而且对方也绝不可能给他反悔的机会，既然是这样，那看了还有什么意义？
拉特朗毫不犹豫地把手按在契约上，随着羊皮纸自动烧毁，契约便算作是成立了。
当契约成立的一刻，拉特朗只感到如释重负。因为这契约是双向的，他发誓成为萧离的奴仆，那萧离就要对他的生命负责。也就是说他的生命有了保障。
虽然他的生死依旧随萧离的意志而定，但他相信，萧离和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还反复确定了他具备的价值，那就绝不可能让他轻易死去。
就在契约签订的瞬间，拉特朗也得知了对方的身份。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真的就是那个萧静芸。竟然以十七岁的年龄就拥有了如此多的部下，有如此多的高手为他效命，还具备着如此强大的实力。
与之相比，自己的人生就活像是虚度了一般。甚至于现在自己也成为了对方的所有物。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与生命相比，那一切全都无关紧要。拉特朗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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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特朗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萧离的内心也同样在狂喜。
这可是远远超出他预想的意外收获。
原本萧离就一直想要在特维尔神教之中安插人手，以期获得更多的内部情报。可在满是疯子傻子狂信徒盲信者的教会里，他安插进去的正常人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甚至于萧离都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
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在这里直接就捡到了一个红衣主教。而且还不是那种狂信徒或者盲信者，而是一个具备着正常人思维的家伙。这可是让萧离相当的喜出望外。
地位仅在教皇之下的红衣主教，他的手中会掌握着多少信息多少资料呢？那些情报又会对他那针对特维尔神教而制定的计划起到多大程度的帮助呢？
这一点光是想想就让萧离激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