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颠覆性的事实。
至少对于萧离来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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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飞上天空俯瞰着城市这片区域的布局时，萧离发现的并不止这座遗迹是自己梦境中的那座城这件事，他也发现，眼前这块区域的街道和房屋布局是那般熟悉。
只是稍作思考，他就从记忆中找到了与之对应的部分。
他此刻追踪血肉怪物所经行的，正是当初在梦境里他和杰斯一路杀出来的那条街道。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
倘若真的存在这般巧合，那倒是足以令人称奇。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这之中并不存在令人惊叹的巧合，有的就只是必然。
因为记忆里，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存在着一条通往地下的石制甬道。在甬道的尽头有着一间石室。
梦境里，石室中存放的是偏光的三八面体。但那是由萧离的意识所产生的幻象，并非真实情况。
可甬道与石室却并非萧离创造而出，而是本就存在，存在于太岁的梦境与记忆之中。能够让太岁如此深刻地记下，足可以说明那石室非同小可。
若血肉怪物逃亡的终点就是那间石室，也丝毫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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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意识到了这就是他曾和杰斯一起杀出血路的街道时，先前那莫名的熟悉感也得到了解释。
只是熟悉感的来源并不是这条街道，而是存在于这街道上的种种事物。
因为萧离和杰斯当初为了从血肉怪物与兵器人形的追捕之下逃走，曾在此处大开杀戒。杰斯使用了全力，而萧离也使用了种种在地球上会让他上军事法庭的武器。
但是，这街道上让萧离感到熟悉的那些事物，却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当中。
这是因为萧离从来不会故意去看已经达成的战果。尤其是在那样忙碌，那样危急的关头，他又如何有那个闲暇去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只是使出手段，判断对方应该会死，然后就再也不去管顾。
所以那些战果，以及那些战果的景象从来就没有被萧离看到过，自然也不会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只是曾在战斗中被萧离大概地思考过，想象到过。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再从头想来。
街边那堆成一滩的碎肉，不正是和那被萧离推向了兵器人形的血肉怪物的下场一模一样？那地面上还残留着熔化与兵器痕迹的凝固铁水，又和被高强度铝热剂灼烧后的兵器人形有何差异？
石制墙壁上被熔毁的痕迹，地面上被破坏的坑洞，以及周遭房屋那些大大小小的破损。又有哪一个不是萧离和杰斯创造而出？
只是因为没有看到，所以记忆之中搜寻不到。但又因为曾思考过会导致的模样，所以有着大概的印象，会为此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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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明明萧离和杰斯的经历就只是一场梦境而已。为什么他们两个造成的杀伤，造成的破坏会真实存在于这座遗迹之中？
这座遗迹可是真实不虚的，绝无梦境的可能。
而且从周遭来看，他们两个人留下的痕迹未免也太过于古老了。甚至还要早于遍布在这城市中战争的迹象。
难道真的是梦境映射到了现实？
萧离和杰斯进入了太岁对于数千年的记忆形成的梦境，所以他们在梦境之中所做的一切，就如实出现在了数千年前的城市之中？
那这未免也太过于奇妙了。跨越了虚与实的界限，甚至于渡过了时间的洪流。让萧离过去的所作所为，成为了千年前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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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诡……”
对此萧离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除此之外再说不了其他。
对于眼下的情况，他依旧还是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假说或是可能性。但无可否认，现在萧离已经兴奋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期待过接下来的发展了。他甚至等不及想要看看那石室之中究竟会有怎样令人惊骇的事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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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血肉怪物的路途仍在继续，周遭感受不到有生命的气息，故而萧离也得以稍作放松，分出些许的精力观察周遭的情况。
而这一看，就让萧离陷入了回忆之中。
因为周遭的街道早已经是一片废墟。不是毁灭在战火之中，而是当初被他和杰斯一路肆无忌惮的冲杀所毁坏。
如果说是战火，从某些程度上倒也不算错。是他们两个人和怪物们的战争。
而看着周围街道上各种破坏的痕迹，萧离也只能感叹那时候自己的稚嫩。明明就只是隔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与那时候相比，实力已然是天壤之别。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要依靠各种武器，使用诸如手雷或是铝热剂一样的装备来杀死杀伤怪物。但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将怪物玩弄在股掌之间，甚至不需要消耗哪怕多一分的力道。
曾经他甚至要冒着受伤的风险去与怪物们肉搏，哪怕对面是恶心的血肉怪物，是全身都是刀刃和金属的兵器人形，也一样要冲上去。但现在，他甚至可以嫌弃地因为不想让血肉怪物靠近自己，而隔空将之灭掉。
明明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是恍如隔世一般。
这也是萧离不禁沉思。自己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寻常人几年，甚至于十几年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在自己这里，甚至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完成。而自己还没有那过于快速的记忆，直接将之埋进了故纸堆中，想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要感叹时光。
这个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假如说他要唱敦盛的话，那恐怕就不是比喻，而是写实的描述了。当真就是人生几十载一朝享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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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离思考和怀念的过程中，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杰斯。
打从在万踪山逃出来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杰斯了。那时候杰斯说他是被萧离救出来的，算是欠了萧离的一条命。故而不会再追杀萧离。
从那之后，杰斯就主动与他身处的组织申请，调离了比洛斯帝国，再不参与和比洛斯帝国相关的事情。也不会再与萧离产生任何交集，自然也就没有和他再见过面。
对此萧离那时候也感到庆幸，毕竟是他那个时候还没办法对抗的敌手。但如今回忆起来，他却是有些想见杰斯了。
仔细想来，杰斯的实力的确很强。那个时候萧离虽然实力不足，但各种技巧依旧是登峰造极，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无论如何都不应当落得到被杰斯追杀的地步。
造成那一情况的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杰斯真的很强，比同等级的人强出太多太多。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与之前相比，杰斯只会是变得更强了。
说来，萧离和杰斯倒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要是能够把杰斯招揽到自己的麾下，那毫无疑问将是一大助臂。足以帮他分担许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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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萧离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思想又滑坡了。
明明是在怀念过去，明明是怀念战友。结果思路居然滑坡到了要把人招揽过来当手下，难道说真的就这么放不下当初被追杀的事情，还非得要再想尽办法压人一头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想着，萧离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过去啊，还真是令人怀念。
或许，也是时候该挤出点时间回黑暗大陆看看了吧。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过了。估计，小聆月也想家了吧。同时也可以带克罗一起回去，毕竟，他是真的把克罗当做家人看待的。既然是家人，又怎么能不回家呢？
想到这一点，萧离的脸上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与他装出来的和善笑容不同，那是真正想到了美好的事情而露出的温暖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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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情况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去想这些美好到让人不自觉露出笑意的事情。
因为在他思考的过程中，街道也已经到了尽头。
萧离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当初他和杰斯进入甬道时在周遭杀死的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尸体堆出来小山。
而一直在逃命的血肉怪物的行动也丝毫没有超出萧离的预计。
只见血肉怪物直接从那尸体间的一条空隙中穿过，径直冲进了甬道之中，而后就再没了踪迹。
到了这一步，萧离也就不急着追上去了。
因为他清楚甬道的尽头就只有一间石室，没有其他的出口。血肉怪物冲进去根本无路可逃。
所以，他也该想想要如何安置身后的几个人了。
四个人，其中有三名是普通人，甚至还包括一个小孩子。剩下的克尔苏是四级战士，有些能力，但还不足以对抗怪物。
那么……自己是把这些人安置在这里，自己单独一个人下去。还是把他们一起带着进入甬道和石室呢？
前者可以让自己没有拖累，但留在这里的人可能会有被袭击的风险。后者则是增加了自己的负担，同时甬道和石室的情况也不清楚，或许存在着更大的危险。
自己该选择哪一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