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柱落在城市之中，转瞬间就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气浪与高热向着周遭肆无忌惮地扩散，只是转瞬间就将原本完好的城市一角化成了燃着火焰的废墟。
有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从倒塌的房屋废墟中挣扎着爬出来，可对于站在空中的萧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火焰的烧灼之中痛苦哀嚎。
“这一幕记住了吗？”萧离转头向姜武问道。
站在一旁的姜武疑惑地点点头：“记住是记住了，可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只要稍不注意这些破坏就会被修复的，就算你把整座城市夷平也没用……”
“我夷平这座城市有什么意义，我要的就只是这个瞬间，这个破坏真实存在的瞬间。”
萧离摇摇头笑着说道，也没解释其中的意思，就只向前飞去，手掌中有电光闪过。
伴随着他的手臂挥下，天上那铁云中不知积蕴了多久的雷霆便被他牵引而下，落在城市中。
就好像有陨星从天空坠落一般。仿佛贯天通地的雷柱落下，最初造成的是纯粹的物理破坏。裂痕就像蛛网一样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延伸，而电流则好似灵蛇一样沿着那些裂痕蜿蜒。
空气被电离，充斥着等离子体的空气中不时有电光一闪而过，空气的轰鸣和爆炸也从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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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另一片地区。
这一次是洪水，由法术创造出的洪水席卷了那片城区。汹涌而起的水龙卷就好像链接天与地的丝线一样，从地面上升起，与天空中坚厚的云层相连到了一起，将雷云之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地面上。
将原本只是洪水的冲击转变成彻底的淹没。
再然后是另一片城区。
这一次是地壳变动。大地绽开伤口，巨大的裂隙不知将多少房屋彻底吞没其中，再不见踪影。又有无数尖锐的岩刺从地下升起，将房屋和街道一并劈成两半。
落石，沙尘，裂隙……尘埃弥漫了天空，就好似末日降临一般的情形。
再然后是狂风。
狂暴的飓风在城市之中席卷，房屋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反而被风卷入，被抛掷着砸毁了更多的房舍。
即便有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阻拦。也只是被风中漫卷的沙砾冲刷，顷刻间就化成了骸骨与铁屑。
最后是冰雹。
硕大的冰块从天而降，砸毁了房屋，击破了街道。
冰块碎裂，那些细碎的冰沙又凝结在一起，覆盖在一切事物，把城市都化成了彻头彻尾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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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喘息之间，整座城市就已经被各种灾害所占据，彻底地化成了一片废墟。
二人也重新落回到了地上。
看到萧离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做到了这些，即便是姜武也不禁为之侧目：“看来这段时间你的进步不小啊，和与我对战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啊。”
“不是我的进步，是我的分身。”萧离摇摇头，也不居功，向姜武解释了具体的缘由。“我的分身凝聚了金丹，我不过是共享了他的经验。举重若轻之后再举轻若重，那自然是信手拈来。”
“不过我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显得厉害。真面对强敌，到底还是要抓瞎的。”
简单解释了情况，萧离再度向姜武询问：“所以说，刚才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是记住了，但……”
姜武还是用那疑惑的表情说道，但不等他说完，话就被萧离打断了。
“记住就足够了。接下来我要你放开心神的防备，完全接纳我的干涉，我还得再做些工作才行。怎么样，敢信我吗？”
“废话。你是我在这世界里唯一的老乡，我不信谁难道还会不信你？你不管害谁，难道还能害我不成？”
姜武浑不在意的一笑，直接坐在地上，彻底放开了心神上的防备，以方便萧离的干涉。
看到姜武如此痛快地就卸下防备，萧离也不禁一愣。
虽然说他从来就没对姜武有过什么坏心思，但姜武能够如此信任他，也实在是让他有些感动。
“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自然不能辜负这信任。别的不说，至少也要将梦境这毒瘤从你的身上拔除。”
没错，虽然这梦境看似对姜武没什么影响。但不管是萧离还是姜武都清楚，这东西就好像扎根在他身上的毒瘤一样。
梦境能够跨越虚与实之间的障壁，又能够跨越时间上的壁垒。能够做到这种事，其中的消耗不可能不大。那么这消耗的力量又来自何处呢？
能量是守恒的，不存在凭空创造出比付出更多的能量这种事。
那么再想一想，为什么这个梦境要绑定在姜武的身上？假如说随便谁都可以的话，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加稳妥的对象？
如此一来，答案就很明显了。梦境将虚实转化和跨越时间的能量来源，正是姜武。这梦境就好似姜武身上的寄生虫一样，汲取着他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绝不是什么无害到可以放任不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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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离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略微操控一下姜武先前的记忆。
将他的存在，还有这一切灾难发生的过程都消除掉，只留下灾难发生之后留下的废墟痕迹。并且把不同时间发生的存在时间差异的废墟记忆剪切在一起，留下整座城市变成废墟的记忆。
就在萧离做这些的同时，城市也开始了自我修复。
萧离还没做完这一切，城市就已经恢复成了他破坏之前的模样，就好像一切灾难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不过这些对于萧离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留下的痕迹，而不是这可有可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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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姜武抬起头向萧离问道。
“你搁这说废话呢？我没完事的话，你觉得你能有意识说话，搁这跟我说废话？”萧离翻了个白眼说完，觉得姜武很有废话文学的潜质。
“所以说，你都做了什么来着？我怎么一点都记不清了？”姜武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脑壳一脸疑惑地说道。
“记不清啊，记不清就对了。你要是还能记得住，那就说明我的手艺不行，先前做的都白搭了。”萧离晃了晃脑袋，一脸疲累的样子，对于他人记忆的改写和操控，对于萧离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事情。
而且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操刀，自然要小心翼翼，不管有必要的还是没必要的事情都得注意。无形之中又加倍了他精力的损耗。
虽然说他精神恢复的速度很快，但一时间也让他感到有些困倦。
“说起来，你还记得这座城的模样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萧离歪头看向姜武，话语中满是暗示地说道。
“记得？这还用记吗，这座城不就在咱们眼前吗，咱们看到的是什么样，那这座城就是什么样喽。”姜武目光奇怪地看向萧离，觉得萧离刚刚说自己的那句废话文学现在就可以回敬过去。
“不不不。我说的是另一件事。”萧离摆摆手，表示两个人所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在我的记忆里，这座城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来着。嗯，和现在的这副模样有非常大的差别。”
“嗯？你的意思是，这座城现在的样子是假的？”姜武略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在他思考的时候，他隐约之间也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其真正的模样。
“假的？倒也说不上。不过按我来说的话，这更多像是在其原本的样子上覆盖了一层假象。假如你看不透的话，那这假象就会一直维持下去。”萧离摊开手说道。“毕竟你知道的，这是个梦境。现实中一切皆无可能，但梦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姜武皱起眉头说道，实在是听不懂萧离这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总感觉眼前的这家伙再说什么谜语。
“我可不是话里有话哦，我这是在正大光明地在告诉你一些事实。至于能不能察觉到，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心思了。”萧离满不在乎地说道，笑容之中满是深意。
“你能想明白吗？想不明白的话，要不我再给你一点暗示？或者说明示？”
“不用，我自己应该也能想得明白。”姜武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他自己嘴硬，而是他的心里真的有了那么一丝苗头。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
感觉用不着更多的暗示他就能够发现萧离话语之中隐藏的深意。
“假象……这完好无损的样子是假象吗？那如果这一切是假象的话，真实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呢？按照萧离的说法，我应该是知道这城市原本的样子的。那么，真正的样子究竟藏在我记忆里的哪个角落呢？”
姜武闭上眼睛开始苦搜起自己的记忆，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到这座城真正的模样。
而萧离则是在一旁坐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