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话，你好像对地球现如今的情况很不满意？”姜武听出萧离口中的不悦，笑了笑，转过头看向萧离问道。
而萧离却是撇嘴一笑：“别泛指啊。其他地方的情况我没那资格去评价什么。我说的就只是咱们那一亩三分地而已。”
“至于你问我是不是不满意……呵，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还要我歌功颂德，赞颂一切美好，生活蒸蒸日上吗？抱歉，我还做不出那种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至少对我而言，有错我就要说，有问题我就要指出来。我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既然被套上了枷锁，那就要斥责这枷锁的错误，喝骂这一切的问题。倘若是还能从其中寻出什么美来，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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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聊那些让人不悦的事情了。再聊下去只会让我心里越来越气。”
躺在地上的萧离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魔笛重新出现在他的掌中：“我要进行计划的最后一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事情吗？”
看到萧离不打算继续聊下去，姜武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让到了一边：“虽然说我很想知道那让你都为之愤怒的世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既然你不想聊，那就算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你尽管开始就是。”
“唉。”萧离轻叹一声，抬起魔笛凑到嘴边轻轻一吹，一道急促而尖锐便随之传出，飞快地向着周遭传去。
但在这一声之后萧离就没有再继续吹下去，而是将魔笛放下，转身看向了城内。
“嗯，怎么吹了这一声就结束了？还是说，这一声就已经足够了？”姜武在一旁稍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一声就足够了。”萧离转过头来，脸上透出着不自然的苍白，显得无比虚弱。“你以为我不想吹个曲子出来？刚才那一声就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抽空了。再吹下去，我怕是直接就要死在你眼前了。”
“这东西消耗这么大的吗？以你的实力居然也只能吹出来这么一声？”听到萧离的回答，姜武看向魔笛的目光中顿时多出了一分惊讶，没有想到魔笛的消耗竟如此惊人。
“你以为定点召来灾祸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而且，我现在虽然实力变强了，但实力层次可没有提升，还是原本的那个等级。说到底，还是积蕴不足啊。”
萧离耸耸肩，而后向城中看去。
“果然，城里的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是受到控制的，并没有被刚才的笛音影响到。”没有听到从城中传来的声音，萧离了然地点点头，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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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萧离又扭头看向姜武：“对了，先前我就想问来着，结果被我给忘了。城里的这些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头？是你梦里虚构出来的东西，还是曾经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他们啊……也只是些苦命人罢了。”姜武闻言轻叹，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悲悯。“虽然在你口中他们都是些怪物，他们现在的模样和所作所为也的确和怪物无异。但事实上，他们曾经就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这些怪物曾经是人类？他们是从人类变成怪物的？”萧离皱眉，姜武的这个说法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梦境中那个兵器人形和他说过的话。“苦命人……也就是说他们不是自愿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的。如此大的规模和数量，不可能是什么改造实验，也就是说，这应该受到了什么影响，无法控制地变成现在这样……”
看到姜武有要解释的意思，萧离连忙向他伸出手让他稍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嗷……又是深渊，对不对？”
“你猜对了。”姜武无奈地摊了摊手。“深渊力量的侵蚀。虽然最开始他们还能够保持原本的意识。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身体就发生了异变。变成了现如今你口中称作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的模样。”
“最开始只是一个疏忽，有些许深渊的力量融入到了与深渊战斗的战士体内。没有人发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人察觉其中存在的隐患。而当那些战士回乡，深渊的力量就好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
“一传十，十传百。而直到受深渊力量侵蚀的人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大规模的深渊反应才被察觉。异变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了。一部分人的身体开始畸化，发生了不受控制的生长。一部分人的身体出现了金属化的迹象，每一处肌肉和骨骼都向着兵器转化。”
“等到当时的各个组织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身体的异化已经无法逆转。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所有人都收容起来，封存在数个城市之中，以防止深渊力量的进一步传播。”
“虽然当时的组织有心斩草除根。但那个时候他们还有正常的意识，而且他们曾经也是人类。组织终究还是没能下去手，只将他们封锁在城市之中。”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身体终于彻底畸变。健全的精神存在于正常的身体之中。身体上的畸变导致了精神上的变化。时间一久，这些人的精神竟也真的变成了怪物一般。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是远古时代的末期了，各个组织对此也是有心无力，难以彻底根绝后患。所以也只能寄望于时间，希望时间能够让这一切泯灭。”
“只是而今看来，时间似乎没能奈何得了这些已经不再处于正常生物范围之内的怪物。而且这些怪物之间也产生了谁也没有预想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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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后半部分是我猜的。”
在说完之后姜武又补上了这么一句话。“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封印了嘛，关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我也只能根据已知情况去进行推测。”
“不过嘛，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当时的组织都是非常负责的，不应当会留下这么大的疏漏存在。除了有心无力之外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萧离耸耸肩不置可否，但也觉得姜武的推测很有道理。
可当他仔细想了想姜武先前说的话之后，却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姜武有点疑惑，不知道他是在乐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有意思。”萧离伸手指了指城外，又指了指城内：“你想啊，城里的怪物是受深渊力量侵蚀而成的，城外的怪物是深渊的排头兵。我现在利用深渊的排头兵去打深渊侵蚀而成的怪物。这是否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原汤化原食？”
“呃……”姜武被萧离的这番话给说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后朝着他伸出了大拇指：“你TMD可真是个人啊。”
“过奖。”
对于姜武的评价萧离就好像听不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一样，安然地将之当做夸奖受了下来，甚至还一脸自豪的样子。
看着萧离这幅吊样，姜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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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双臂环胸站在原地等待的萧离突然耳朵一动，觉察到了从城外远远传来的嘈杂声音。
“嘿，来了。”
萧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整个人拔地而起，直接飞到了高空之中，从空中俯瞰着这座城市。他带入梦境之中的四人也被他一并带到了空中。
而姜武也紧随其后察觉到了城外的声音，心知是那些怪物被笛音牵引着来到了这座城市。立刻也是腾空而起，飞到了空中，不愿意再就在地上。
因为如果留在地上，待到那些怪物攻来，他便是首当其冲。虽然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损伤，但光是烦人这件事就让他无法忍受。所以便学着萧离选择飞到空中观战。
“来吧来吧。怪物之间尽情地开战吧，好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躲在后面操纵这一切。”
飞在高空中俯瞰，对于眼前情况的把握比起先前自然要胜出许多。看着城外数量多到好似浪潮一样袭来的怪物，萧离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期待着城里城外怪物们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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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被笛音牵引而来的怪物也没有让萧离失望，在到达的一刻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破坏。
虽然怪物所掌握的能力是雷电，对于这座由岩石搭建而成的城市无法造成巨大的破坏。但光是那个数量就已经足够弥补单体力量上的不足。
怪物们所过之处就好似蝗虫过境一般，甚至看不到半块完整的砖石，只留下一地狼藉。
随着越来越多的房屋被破坏，越来越多的怪物涌入城中。隐藏在城中各处的血肉怪物和兵器人形也终于再隐藏不下去，纷纷从各个角落之中冲出，与怪物们战斗到了一起。
四臂四足，每一处关节上都生长着利刃，翅膀也像刀子一样锋利，还掌握着雷电力量的怪物。和生命力强到近乎于不死之身的血肉怪物，以及全身都由大大小小的金属兵器组成的兵器人形。
当这三种怪物战到一起，场面就好似绞肉机屠宰场一样血腥。
即便是萧离都大呼过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