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走了一会之后萧离也开始有些感到厌烦了。
虽然说这一路上看到的人和事物不少，倒也能够在其中获取一些信息。可现如今他对于巫师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认知，这些巫师也和他事前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即便获取信息也没办法在其中分析出多少有用的情报，而且依照预想，萧离是必然会与巫师们达成合作的。只要达成合作，那互相之间的情报互通自然是理所应当。
也就是萧离现在分析的一切情报，在达成合作之后都可以理所当然并且轻而易举地获知。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呢？
。
“说来，就没有能够直接抵达法师塔顶层的通道吗？”萧离状似无意地问道，希望这样能够提醒对方赶紧走近路，不要再带着他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直达的通道吗？没有这种东西的。”巫师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这样说道，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法师塔每一层的空间都是不同的，必须通过特定的缓冲才能保证不因空间结构的突然变化的受伤。”
“顶层是老师专用的实验区域，也是老师专门开辟出的异度空间。如果不经过缓冲的话，会直接被放逐进空间乱流中去。所以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要慢慢过去才行。无法在塔中设立直接到达的通路。”
“而且话说回来，老师在让我去接您之前，曾经说过要让我带您在塔中好好看一看的。您现在是感到无聊了吗？”
说着，巫师转过头看向萧离询问道。
“倒也说不上无聊，只不过还有正事没做，就没心思去关心那么多了。而且如果能够达成合作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这些。如果没能达成的话，现在看再多也没用意义。”
萧离耸耸肩说道，同时对巫师不谙人情世故这一点再度有了新的认知。看破不说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居然这么直白地就说了出来，真的是让他没想到。
不过说到底，巫师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倒也不算错。有一就说一，倒是实诚的很。只不过实诚地有些显得……单纯了。
相较之下，反而是自己这个一句话要转好几个弯，把真实意图隐藏在文字之下的人显得有些见不得光……
唉，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种人呢？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如此，但要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生存，就不得不如此啊。或许从一开始就显得对此如鱼得水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吧……哈哈……
。
“我们快些走吧，不要让你的老师等太久。”萧离摇摇头，甩开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道。
“嗯，既然先生您不想再看，那我就直接带您去找老师吧。”
巫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只见他曲了曲左手食指，原本套在食指第三指节上的指环便随之亮起，紧接着消散无踪。
下一刻，一卷毯子就出现在二人面前，自行展开漂浮在空中，似乎在等着二人乘上去。
但萧离却并没有对这飞毯有多大的兴致，反而是对飞毯的突然出现展现出了相当的兴趣。
“这飞毯，是空间置换过来的？”萧离几乎下意识地询问道。
听到这话，巫师顿时露出了惊奇的表情：“萧离先生对空间果然极有造诣，没想到这么小的波动也被您察觉到了。”
巫师抬起左手将先前戴着指环的指节亮给萧离：“没错，这飞毯原本存放在其他层中我的实验室里，我是通过指环中封存的法术将飞毯置换过来的。”
“不过这枚指环也只是我的失败作而已，虽然制作起来容易，但这个效果也只能在塔中使用，被老师评价是没有意义的设计。”
说着，巫师的情绪就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显然是不愿提及此事。
。
对此萧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跟在巫师的后面乘上了飞毯。
在两人都乘上去之后，飞毯便开始向着前方飞行。虽然因为顾及到长廊还有其他人，飞行速度并不快，但至少比起之前要快得多了。
虽说速度远逊于萧离行动的速度，但谁让萧离不识路呢？而且这飞毯还能带着巫师一起行动，也称得上是上佳之选了。
不过就算是乘上了飞毯，萧离也依旧是对巫师先前那将飞毯置换过来的手段念念不忘，开口询问道：“虽然说是失败的设计，不过立意还是挺有趣的。不知可否和我讲述一下其中的原理呢？”
对此巫师倒也不瞒着萧离。毕竟这是已经被宣告失败的设计，虽然还能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再度开发，但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就算是将设计思路和具体数据交给老师，也同样得到了在现实环境下无法精准计算，难以实现，成果与付出完全不成比的结论。对他而言那便是毫无价值。
而且因为最先研究这个设计的人是他，所以信息的掌控权始终在他手里，他想要告诉谁都可以。
虽然萧离并不是巫师，但他毕竟是老师的客人，想要知道的话那告诉他也无妨。
。
“这个设计的思路其实是基于法师塔内的特殊空间构造。因为法师塔内部的空间结构特殊，而且为了维持稳定，大部分空间都被重新解构过。”
“基于法师塔内所有空间都在掌握中的情况下，将一部分空间划分坐标选定出来。然后于另一处选定另一个坐标。将两点所划分出的空间区域进行置换。性质上类似于点对点的交换，不过点被扩纳成了被选定的空间区块。”
“虽然法师塔不同层级之中的空间结构不同。不过空间存在趋向同化性质，小范围的空间整体置换会被周围同化掉结构。而且法师塔本身也起到锚定空间的作用，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个方法用来置换物品还好，毕竟物品本身的性质不会轻易改变。但对于有生命的事物就不行了，空间结构的突然改变很容易造成生命体的损伤，甚至于死亡。”
“至于在法师塔之外的区域，这个设计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毕竟没有法师塔本身对于空间的细致规划和结构，在现实世界的区域中难以精准地计算坐标和划分空间区域。进行置换很容易造成两边空间区块大小不同的情况。”
“同时没有法师塔作为空间稳定锚，小范围置换尚可，但大规模的置换空间很容易引起空间崩坏，造成小范围的空间乱流现实区域。”
“老师曾帮我计算过，假如在不考虑空间崩坏情况，只进行小规模置换的话，其中对空间坐标的计算和划分空间区域所消耗的算力也将是天文数字。目前外部脑还在研发之中，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计算需求。”
“也就是说，这个设计直到未来的很长时间都只能束之高阁，没办法真的派上用场。”
。
。
当然，巫师与萧离所说的并不只有这些大概的原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精准的数值以及对空间结构接续上面的知识。
萧离也对此给出了不少自己的见解。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好像是在单纯地讨论学术一样，可谓是其乐融融。
而在讨论结束之后，萧离便陷入了沉思。
首先萧离再度确认了一点，这巫师是真的不设防啊。也不知道是所有巫师都这样，还是说就只有这小伙子一个人这样。
不光回答了他对于空间置换那个设计的询问，还顺带的带出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比如巫师们用来辅助计算的外部脑正在研发之中，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无法承担大量计算这样的珍贵情报。
不过那都是次要的，对于萧离来说真正重要的，恰恰就是在巫师眼中毫无价值的那个空间置换设计。
。
早在第一眼看到空间置换发生的时候萧离就有所触动，觉得那将是契机所在。
而在听完讲述之后，萧离非常确定，这空间置换的技术正是他所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为他补足了自己空间技术无法应用于攻击的缺点。
指定任意两点之间进行精准的空间置换，这种事对于巫师们来说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对于萧离而言，却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
困扰巫师的空间坐标计算和空间区域划分，这种事萧离光靠大脑就能够轻松地计算出来。而锚定空间，这种事就更不是问题，因为在掌握空间手段的同时，他就已经是一个超大号的空间稳定锚。
至于空间结构的接续，那更是萧离平时用空间传送到处乱窜所必须掌握的技艺。
原本萧离倒也想过从这方面入手来掌握使用空间进行攻击的手段，但从头摸索到底还是困难，迟迟没能有所进展。
现在却是从巫师这里直接得到了位于中途的半成品。以此为基点，无论向前逆推还是向后发展都可说是轻而易举。
萧离现在的空间手段终于可以称得上完全二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