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体系？你是说真的！”
即便是以他的身份，在面对萧离所提出的筹码时依旧忍不住心神激荡，甚至于就连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站了起来，足可见其心中的激动。
不怪其如此激动，而是这一份筹码实在太过于沉重，也太过于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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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巫师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搜集和钻研来自其他世界的知识，但奈何所能够搜集到的都只是些甚至不足以称之为碎片的零散微末信息。
对其进行研究，所能够得到也只有完全微不足道的收获。
所以在当初萧离以其他世界的文字作为筹码的时候，巫师方面才会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他。
现在，萧离所提供的不再只是文字，而是一个世界赖以为生以此存续的完整体系。这简直是巫师们做梦不敢想的事情。
而其所要求的，不过是将这一体系与巫师们的体系相融合，并将其应用在更加贴近于现实的地方，让那些产物能够为普通人所使用。
但这本就是巫师们要做的事情。
为了改变现状，巫师们必然要重新拉近自己与人民的距离，这样才能获得群众基础，为将来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石。
而在获得了萧离提供的完整体系之后，巫师们也必然会将其与自己的体系相融合。
如果那体系就如萧离所描述的一样。那在融合成功之后，将其应用在更加普通的方面也是必然。仿照着那体系曾经的道路，从低到高一点一点攀上去。
也就是说，萧离用对于巫师而言无比珍贵的来自其他世界的完整体系，换取巫师们去做他们本就会做的事情。
如此珍贵的筹码，如此优厚的条件。让他不由得在惊喜激动之余也多出了一份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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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或许这体系目前的发展程度与你们相比还差得远，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体系的前景是广阔的。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在入手之后你们自然辨别得出。”萧离向后倚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笑意。因为在他看来，对方绝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事实会证明一切吗？的确如此。”黑袍身影点了点头，但同时警惕地抬起头看向萧离。“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付出了如此珍贵的事物，给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所求的却只是那样微不足道之物。但我从你的话语中感受不到谎言和虚伪的存在。所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唉……”
面对这样的询问，萧离无奈地伸手捂住了脸，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哀叹声。
“我就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遭。三叩九拜终究逃不了最后这一哆嗦是吧。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警戒心这么强，跟被害妄想症似的。别人有点好意就得怀疑是不是另有所图……算了，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嫌麻烦跟你解释一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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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是相对的。你可能视若敝履，但对我而言可能就如同珍宝。但代价不是这样计算的，所计算的是对于获得者的意义，而非施予者的价值。”
“就正如你我。对我而言，这体系并不重要，但对你来说则珍贵无比。同样的，对你而言体系之间的融合和发展是理所应当，但对我来说就是无比重要的事情。”
“无论什么人，都有对其而言无比重要的事情。不止将其视为超出其他事物，甚至于超越生命。就好像你，对你来说知识和研究都很重要，但相比起巫师的未来，这些就又不值一提。这就是你看待最重要的事情。”
“而我也一样。我有一个愿望，我希望能够彻底推翻现如今的政权，不给其留下任何可能翻身的可能。将一切打乱、摧毁、重塑成一个全新的社会，创建出一个新的时代。”
“那是有别于过去的时代。不再由什么人高高在上，也不是谎称其名，戴着假面事实上换汤不换药的社会，而是真正能够让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
“正因如此。这个时代不能是由我创造的，而是要由我带领着广大的平民百姓将其创造出来。甚至我也只是起到带头的作用，真正要依靠的，是无数的劳苦大众。”
“所以，我要让他们拥有足够的力量。让他们具备足以推翻腐朽政权的能力，让他们在面对腐化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去喊出反对的话语，而不是被掐住喉咙无法言语。”
“而这个建立在普通人之上，能够被普通人制作和使用的体系就是最佳的选择。但这个体系来自于没有魔法斗气法术这些能力的世界，这个体系的造物对此也缺乏抵抗。”
“为了克服这一点，我曾想过要将其与魔法融合，但你也知道的。现如今的魔法并不足够，所以我选择了你们，将这一体系与你们的法术相结合，然后以魔法作为中间的契合。”
“你们要做的，也是我要做的。你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我期望的结果。所以并不是我要求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物，而是我们的目标本就在很大的程度上重合。甚至于对此我还要向你们致歉，因为我只是付出了对我微不足道的东西，却将几乎所有的工作推给了巫师，自己坐享其成。”
“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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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身影沉默了片刻。
说实话，光是听着这些言语，他其实是不信的。毕竟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做事完全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做那么多，自己却得不到任何东西。
可看着萧离的样子，他却不得不信，因为他在萧离的眼睛里看到了闪亮的光。就好像他不是在说着一个愿望，而是看到了必然达成的未来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在讲述有关于巫师的未来时，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的模样吧。
“付诸于行动和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吗？我理解了。”黑袍身影缓缓点了点头。“我认可你的理想，也明白你的所求。那么，我再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那么就恭祝我们合作愉快了。”萧离笑着说道，同时摆了摆手。“至于契约，就不需要签了。就算契约存在着约束力，也不过只是空洞的文字而已，想要找出漏洞简直轻而易举。与其靠那一纸空文，还是实际上的联系要更加稳固一些。”
“说的也是。”黑袍身影点了点头，向后一躺靠在椅背上。“不过，一个完整的体系啊。今天之前，我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结果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获得了……我甚至觉得我现在都还在梦境之中。”
“你要学着习惯。随着时代的发展，像这样超过想象的事情还会不断发生呢，如果你学不会习惯，那可是会被淘汰的。”萧离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体系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了，说起来。我放置在我那学徒身上的秘法眼曾看到你施展出过一种手段，我能感受到那是有别于巫师法术的技艺。而且也和你描述中的体系不同。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谈起体系的事情，对方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起了萧离先前清除异味时使用的法术。
“怎么？这个体系你也想要。我奉劝你早点打消了这念头，我不可能把这个体系分享给你们的。”萧离失笑说道，对于巫师们对知识的无止尽渴求又多了分认知。“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连自己的学徒都监视？”
“那可不是监视他，是监视你的。你可是重要人物，我怎么可能不对你多加注意？”黑袍身影摇摇头，同时问起了萧离之前的回答。“你说不可能分享给我们，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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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有两个原因。”萧离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
“首先，这个体系如果分享给你们，你们必然是要大范围推广的，也就相当于开源。但我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我也是有师门的人。虽然我也是一代门主，具备一定的自主权。但这么大的事，我是必须禀告师门，获得允许才行的。”
“可这种事师门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这体系本就不是能大范围推广的东西。想要学习这个体系的能力，先天禀赋和才能都缺一不可。才能或许可以通融，但出生带来的天赋的资格却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光是这个就足以筛掉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而且想学习这个体系的能力。不光是要学习知识和应用能力的手段，同时也必须学习相应的理念。我的师门讲究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外族是不可能学会我们的理念的。”
“以及，那个先天禀赋也是有前提条件的。是否具备修习这一能力的天赋，也就是所谓先天资格。而非我同族的人，哪怕是生而知之，也不可能具备这个资格。也就是说，除了同族之人，外族人是不可能学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