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霍德尔恢复一部分力量，最多也只是解一时之急罢了。如果后续的研究一切顺利，最终得到的成品在他们那边也能正常发挥作用的话，倒是能够扳回一城。只是这样也不足够。”
萧离缓缓地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表达着他对霍德尔那个末世世界的未来并不看好。
而另一个萧离对此也是同样的看法。
“确实。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霍德尔恢复力量，就算能够对怪物生效的武器可以大规模列装。但终究也只是被动防御而已。根本无法改变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出现的这个事实。”
“如果没办法改变这一点。那他们迟早会被怪物彻底拖垮。和来源不明，数量不明的怪物打消耗战，本身就是不智之举。”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灾难突如其来，整个世界各处的情况全都大同小异。他们没有突围的选择，也没有安歇的余地。就给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打消耗，竭尽一切让自身败亡的时间无限延后。以期待未来转机的到来。”
“至于我是不是那个转机，我也说不好。但至少我可以让他们的处境稍微变好一些。不过那些源源不断出现的怪物始终都是悬顶之剑。如果没办法解决那些怪物的话，现在做得再多也只是把败亡的时间退后，而不是彻底改变局势。”
“是啊。以目前的信息来看，造成他们那边恶劣局势的大概率就是深渊了。只可惜以我们目前所知的情报，就连深渊具体是什么都搞不清，更别谈反制了。”
两个萧离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那个末世世界的情况，而无论是哪一个，都对那个世界的情况持着悲观态度。
“算了，现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就已经是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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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两个萧离就结束了对话。
自己与自己的交流，本就不需要什么无意义的客套话，在将必要的事情谈完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在对话上浪费时间的理由了。
而在结束交流之后，萧离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先前没有处理的那些事情上。
相比起那些情报，其实这些才是真正难以处理的。
这些事情之所以会积压下来，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萧离当初留下来的那些备案无法将其解决，而下面这一事情的负责人又难以作出决策，必须得留下来让萧离裁定才行。
这些事情不一定很麻烦，但绝对非常棘手。让下面的负责人不能，或者说不敢做出决策。
“唔，这个是大裂谷的支援计划，因为我之前没有留下章程和分析，所以下面的人无法判定重要性，没办法决定具体支援的物资数量……”
“嗯，这是国际金属价格的整体涨幅。因为我之前说过要进行新式合金的对外售卖，但时间未定，所以下面的负责人无法决定是否跟进……”
“吉盖克斯的整体收益图表？谁把这玩意放进来了，这也不是需要我处理的……哦？”
一张张文件看过去，而那些事情的情况基本也都大同小异。要么是直接关系到总体收益的事情，要么就是对外输出的物资量上有所争议。
而其之所以会积压下来，就是因为如果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下面的人承担不起那份责任，所以才会被交给萧离这个总决策人进行处置。
但在那些文件之中却有一张与众不同。
那不是以文字方式记述的具体情况，也没有附带任何相关情况的文件。而只是一张吉盖克斯各方面事宜整体收益的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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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这样的图表是没必要直接呈递给萧离的。只需要将整体的收益、支出、净利润等事情集合成文字交给他就足够了。
最开始的时候萧离还以为是手下的人搞错了，不小心把图表夹进了文件里。
可当他的目光在那图表上扫过之后，他就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失误。
“唔……这是奴隶方面的收益支出统计。这个数字，有点不太对劲……”
萧离在吉盖克斯的生意中是包含奴隶的。不过那并不是什么收获暴利的生意，而是一个纯粹的赔钱业务。
因为他打心底里是不支持奴隶制的。所以他手下的集团也就只单纯地购入奴隶，并不会进行卖出，更不会进行制造奴隶的行为。
至于那些购买下来的奴隶，则通常有两种处置方式。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通常会对其背景进行彻查。在确定其不是什么罪犯，亦或着犯下过不赦罪行的人之后，会帮助其保养身体，然后清除奴隶烙印之后予以释放。
如果是罪犯，那就直接依照法律处置。该砍头的砍头，该劳改的劳改，该坐牢的坐牢。
总体而言就是将其当做一个人看待，而非奴隶。普通人在治好之后释放，罪犯则在其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之后释放。
但要是什么犯下过不可原谅的大罪的人。那就是另外一种待遇了。
第二类待遇一般只有两种人有幸感受到。要么是犯下过十恶不赦大罪的家伙，要么就是黑人。至于处置方式也很简单，直接杀掉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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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萧离将购入的奴隶都释放或者杀掉了，所以也不会向外贩卖。这也就从暴利行业变成了纯粹的亏钱买卖。
而萧离先前在那图表上看到的收益和支出数字。也不能说有问题，整体上也和往年类似，与交易情况也相匹配，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劲。
那个数字有点完美地太过头了，就好像是被故意设计出来的。
萧离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感觉有问题，那就应该进行查证。
“比洛斯帝国内乱，百姓逃难是各国都在关注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奴隶贩卖也基本被断绝。毕竟没有会冒着被各国盯上的风险掳掠百姓作为奴隶来贩卖。”
“而与菲尔斯国相近的，最主要的奴隶来源就是卡特王国了。华纳……哦。”
萧离下意识地喊了华纳，但紧接着就收声了。
他喊华纳的原因是因为华纳是卡特家族的。卡特王国的事情，问卡特家族的华纳自然是最可靠的。
而收声则是因为他想起来华纳已经离开莫科德勒了。而且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是带着赫尔一起离开的。
据他所说，是有大事必须回家族一趟，这件事也牵扯到赫尔，所以才会带着赫尔一起离开。
萧离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大事。但思考下来，估计这事和赫尔觉醒的天赋能力脱不开关系。
记得当初萧云和赫尔相遇的时候，赫尔就是因为父母双亡，自身幼小，唯一愿意护着他的表哥还外出历练，在家族之中的处境极其糟糕。
所以才在几名老仆的保护下进入无人区，试图搏一搏机缘。
只可惜他们运气不佳，遇上了石山精。那几名老仆将赫尔托付给萧云，而后自己舍身引走石山精。若非如此的话，恐怕萧云和赫尔也很难逃掉。
那个时候萧云就想要让赫尔变强，让他可以有朝一日回到家乡扬眉吐气。
后来萧云倒是和赫尔去过一次卡特家族，只不过那次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这一次赫尔和华纳一起回去，还觉醒了少见的天赋能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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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萧离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那有问题的数字上面。
华纳不在，没办法通过卡特家族的关系去了解卡特王国的奴隶贩卖情况。但那也无所谓，萧离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信息途径。
他在卡特王国可还有许多家工厂呢。对外贩卖武器结下了不少关系。通过这层关系也同样能够了解到奴隶贩卖的具体情况。
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后萧离从桌上扯过两张纸，提笔书写了一会之后才停下。将其分别封装进两个信封，以不同的印章盖在封蜡上。
“来人。”萧离缓缓说道。
声音随时低沉，但门外负责值夜班的手下依旧听得清楚，几乎是话音刚落其便走入了办公室里，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我这两封信。左边的这封信交给高曲本人，任何人都不得代收，直到高曲本人收下之前，不得让其他人触碰。右边的这封信送到卡特王国的三号工厂去。”
萧离将两封信推出，而后便向后一仰，倒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而手下则收起了那两封信，马不停蹄地送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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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让人失望啊。”萧离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口气，言语中是说不出的失望与哀伤。
奴隶贩卖方面的收益支出数字有问题。这种事必然和他商业集团中这方面的负责人脱不开关系。
而商业集团的那些顶层负责人，毫无例外都是萧离当初救出来的奴隶。处于信任，他才给了他们这么高的位置。
邪教袭击之前他就曾听说那些人中有背叛者，但他不愿相信，没有彻查。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