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自边境的信号

作者:破碎的强弩 更新时间:2016/5/12 0:29:05 字数:7105

舞希跟踪着波纹的指引一路急速前行,在她周边的梦境越来越少,当她来到了一个完全看不见梦境踪影的位置时,她突然止住了自己的去势并警惕地望向前方。

这里隐隐约约已经透露出一阵阵不连续的吸引力,虽然还未能牵扯到舞希半分,可舞希却能从中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没错,这里已经是【幻】之境的边境地带了,而那颗闪烁着微光的星星就在舞希的眼前。

准确来说,那不是星星,而是一个散发着淡光的人形意识。

进入【幻】之境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以肉身直接进入,另一种就是以主观意识进入。而有资格进入【幻】之境的只能是大天使、圣魔又或者像舞希一样已经初步具有大天使或圣魔某种特质的人,也就是说拥有纯魔力的人。

舞希的所在距离那个人还有点远,但她已经能看清对方的模样了。

那是一个还略显年幼的少女,她不是大天使或者圣魔,但少女的身上却有某种与大天使十分相近的气息,那是让舞希感觉与自己似是而非的气息。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少女很毫无疑问是被困在了那里了。

那股波纹似乎是有意将舞希引导至此的,但并非出自少女之手,因为舞希到来之后,那股波纹就不再出现了,而那个少女到目前为止却依然未有发现舞希的到来。

由少女意识形态构造出来的身体遭到了空间无形压力的挤压,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崩溃,可那名少女却没有表现得十分慌乱,反而是呆呆地遥望着刚才波纹出现的地方。

是危机意识太差了吗?还是不理解自己身处险境?抑或在那遥远的虚无之处有什么吸引到她的注意?

舞希想起了母亲的话,蓦然接近那里就会遭遇危险,以前有一位身为大天使的双子公主就因为陷入其中而差点丢了性命。

那个“差点”可是因为有另一位大天使双子公主搭救才能够现实的,而现在不论是深陷其中的那个少女还是舞希自身都不是大天使,那个差点真能够现实吗?

恋诗给舞希讲解了很多关于【幻】之境的事,但唯独未曾说明过遇到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可能恋诗也没料到舞希居然会这么快就遇到这种情况,而且恋诗偏偏正好没有在身边。

要救她吗?要救的话又该怎么做?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舞希在心中对自己质问。

回去请求救援显现已经来不及了,除非母亲们就在这附近,可是今天母亲们不可能在这里。

母亲们今天被请去族里了,所以舞希才会一个人进来这里。

少女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她开始胡乱地挣扎了起来,可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是无补于事的,少女身体奔溃的速度明显加剧了。

再任由时间流逝的话,那个少女的意识很快就会被完全消磨殆尽,到时候她存在于现实的身体只会变成意识全无的植物人。

舞希的内心也不禁急躁了起来。

危在旦夕的少女拼命的挣扎着,呼唤着,最后,她终于发现了。

相隔着不远的幻境之空,闪烁着惊惶、无助、哀求的目光与看似沉寂、实际上却隐约透露着担忧神色的目光相遇了。

舞希无法判断自己是否有能力去拯救那名少女,贸然行动的话,恐怕就连自己也会搭上去。可舞希觉得,如果现在不行动的话,恐怕就会失去某些无可挽回的东西。

该怎么办?

舞希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可她还是选择了行动。

舞希再一次展开了那双纯白的羽翼,银发飘荡,如翱翔于蓝天之下的白隼一般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个少女的所在俯冲而下。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一分一秒,少女的生命都在飞快流逝。

刚才那个波动急躁的向舞希表达了这个意思。

当舞希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前方的吸力变成了恐怖的撕扯,舞希就像陷入了漩涡一样身不由己地被扯了进去。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舞希回头了,她顺势修正方向,仅仅在瞬息间就被扯到了少女的身边。

少女看见舞希来到了身边后非但没有表现的十分安心,反而露出了更为忧心的表情,毕竟舞希的脸色苍白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您、您还好吗?”少女担心的问道。

舞希没有余力去听少女的话,她仅仅想起了母亲那一次又一次的忠告:不要接近边境,太危险了。

只有亲临其境之后,舞希才真正体会到边境的恐怖之处。

仅仅只是踏入这个领域,舞希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狠狠地攥了一下,力量也在这一瞬之间抽干了一半以上,这突如其来的虚脱感使她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舞希好歹是撑了过来,可她没法制止魔力从体内飞速流失,她身后的羽翼就像脆弱的尘埃一样被微风吹散,她只能忍受着剧痛眼睁睁地看着羽翼化成飞灰。

这里时间的流动速度快得十分惊人,往外望去就能发现外则景物的变化速度比平日所见的要快上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而且速度正明显不断快速增长。

时间流逝的速度越快,压迫着舞希的压力就会越大,舞希和少女身处的位置就如同高速运行的绞肉机箱内,舞希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像被搅碎的肉沫一样被飞快地消磨着。

舞希发现自己所承受的压力与那名少女所承受的压力存在着差异。

虽然舞希与那名少女的身体拥有某种相同的性质,可少女的能力远没有舞希的强大,要是舞希所承受的压力施加在少女的身上,恐怕少女连一瞬间都没法支撑。

舞希思索片刻之后似乎捉住了某个要点,随即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对少女发出了命令。

“抓住我。”

少女被舞希那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但也马上乖乖招办,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了舞希的腰。

这个时候,少女的身体只剩下上半身了,半透明的少女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到了极致,舞希只能隐约从腰间感受到少女那微弱的颤抖。

就在少女触碰到舞希的那一瞬间,少女身体的崩溃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但对于舞希来说压力却少了一半。

舞希同时张开了羽翼将少女护在里面,由羽翼临时构造出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领域,外界的压力则全部覆盖在舞希的身上。

虽然承担着两个人的压力,但对舞希来说现在的压力却远没有刚才的来得强烈。

舞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次1/3胜率的赌博被她给压中了。

‘不能干涉他人的梦境’虽然是母亲一直耳提面命的禁例,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反过来却是一个不错的应急手段。

两人本来就处于不同的时间领域内,因此承受的压力也不一样。

舞希与面前这个少女接触,就等于连接与两人的境界,使得两人同时共享了彼此的时间流动性,如果两人本来的时间流动性差距较大的话,那么平均下来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虽然也有可能会产生反效果,但就结果而言情况的确是变好了。

险情虽然得到了缓和,但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舞希和少女依然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舞希想就这样带着这名少女脱离这个可怕的地域,可不论她怎么发力,她的身体都无法挪动半分。

舞希面色严峻,心里想果然没那么简单,只好另寻他法。

压力得到阻隔后,少女似乎也知道情况紧急,她甚至没来得及去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反而抓紧这个机会拉住了舞希的衣角说道:“非、非常感谢您能来救我,我叫香雅·艾司里斯,请、请问你是司掌【幻】之境的大天使大人吗?”

“利比亚·艾司里斯的……妹妹?”

舞希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利比亚·艾司里斯的妹妹,而更让舞希惊讶的是,自己比想象中的更要关注香雅·艾司里斯这个人。

是因为香雅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妹妹吗?还是因为她具有跟自己某程度相同的特质吗?舞希总觉得都不太对,感觉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对香雅·艾司里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般。

舞希不由自主地重新将香雅审视了一遍。

“是的,您认识利比亚哥?”香雅兢兢业业问道,“您知道利比亚哥的下落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您帮我找利比亚哥的。”

“不知道。”舞希略显遗憾的闭起眼,然后左右来回摆了摆头。

“可、可是您是司掌【幻】之境的大天使大人吧?不是可以通过梦境找人的吗?”香雅追问。

“我不是。”舞希再次摇头否定说。

“您也不是?”香雅低垂着眼帘显得很失落,低声嘀咕,“怎么会……嗯?”

舞希有点在意香雅这句‘也不是’的意思,可她刚要询问时,香雅却像注意到一件不得了的事一样猛然抬头,刚才那小动物般谨慎的态度像是在骗人的一样,两眼发光地注视着舞希。

她好奇的问道:“既然您不是那位大天使大人,为什么您会认识利比亚哥?难、难道你是利比亚哥的女朋友?怎、怎么办?竟然是这么漂亮的人!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我应该叫您姐姐吗?还、还是叫嫂喔——”

“喳喇喳喇喳喇喳喇喳喇……!”在香雅的周围忽然连绵不断的响起了冰粒凝结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香雅急忙闭上了嘴。

从舞希身上所散发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比起刚才身体所承受的压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危险感。

香雅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了的青蛙,她耸着脖子胆怯地从下方仰视着舞希,仿佛一旦移开视线就会受到毒蛇的攻击一样,就算眼角泛出泪光也不敢偏移半分。

看着香雅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舞希的冰冷的脸色不禁就缓和了下来。

“他曾经帮过我……”舞希想了一下,又说,“我的名字是舞希·瑟尔纳特。”

“舞、舞希姐姐?”搂在舞希腰间的香雅依然微微颤抖着,她抬头仰视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这么叫您吗?”

“敬语。”舞希缓缓地摇了摇头。

香雅张开嘴呆了半响,随即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她扑入了舞希的怀里欢快的应了一声:“嗯,舞希姐姐。嘿嘿嘿,舞希姐姐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舞希在香雅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仔细观察都难以发现的微笑以作回应。

“既然舞希姐姐不是那位大天使大人为什么在这里?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继续呼唤那位掌管【幻】之境的大天使大人吗?”香雅连番发问。

“她不会来。”舞希收敛起柔和的面容说,“要靠自己。”

“咦?为什么你会知道她不会来?”香雅灵光一闪,随即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你也是银发一族的天使!”

舞希犹豫了片刻,然后颔首说道:“我的母亲。”

“那、那么——”香雅目光闪烁,希望的火焰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舞希明白香雅在想些什么,所以没等她说出口就摇头回应说:“试过了,找不到。”

“不过,会找到的。”舞希轻轻地抚摸着香雅头发,不容置疑的说道,“一定。”

“嗯。”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香雅还是失落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问我来得原因?”舞希问。

“嗯?是呀。”香雅不明所以的问道,“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那个波纹。”

舞希望向香雅身后的那片虚空,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但在不久之前那道波纹的确就是从那里成为了舞希的道标。

“波纹?”香雅想了一下,终于理解到舞希口中的波纹是什么了,她兴奋的说,“那果然是哥哥吗?”

“哥哥?”

这下到舞希想不通香雅话里的意思了。

“嗯,那肯定是哥哥的指引啊。”香雅完全不顾陷入困惑的舞希,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哥哥看见我陷入危机,所以就让舞希姐姐来救我了,肯定是这样的。”

听到香雅的话后,舞希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香雅不像是在自我安慰,反而是一副确信的样子,这使舞希更加大为不解,她侧着头试图去揣测香雅的依据,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利比亚·艾司里斯?”舞希淡然的摇着头,为了打破香雅因为太过混乱而产生的妄想,不容争辩的说,“不可能,他没在这里,也没法做到。”

“但是我有预感,哥哥会来帮我的。”香雅不服气的辩驳的说,“我的预感一向都很准的,虽然那可能不是利比亚哥,但还是有一种很像哥哥的感觉啊!”

“其他的哥哥?”舞希疑问道。

“我只有利比亚哥一个哥哥哦。”

香雅的话完全就是自相矛盾,但她本人一脸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矛盾的自觉。

片刻的寂静过后,舞希明白了什么似的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香雅安慰道:“不用怕,没事的。”

“您不相信我吧?我知道的,希艾娜姐姐以前也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我。”香雅不满地吊起眉毛,鼓着腮挥手抗议道,“但是现在她也相信我的预感了哦。”

舞希的确不相信,但其实也没法完全释然,香雅的话里充满了天真的幻想,可唯独有一件事让舞希无法获得明确的解释。

刚才的波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除了舞希本人和香雅之外,就没有第三者了,而刚才的波动有很明显的意图,那就是引导舞希来到这里解救香雅。

那不可能是利比亚的所为,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但不是利比亚究竟又是谁的意图呢?

忽然间,香雅突然转过头来望向身后的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舞希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那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舞希却感觉到了某种如同视线一样的存在。

“哥哥?”香雅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对着那边叫喊了一声,可前方却依旧一片寂静。

舞希轻轻抚摸了一下香雅的头,让她冷静下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仍旧不断缓慢地加速着,随之增长的压力也不停地削减着舞希的体力。

舞希暗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可不是让这个小女孩打乱节奏的时候,得赶紧摒弃那种无稽的幻想,实实在在的考虑怎么脱出的方法才是正道。

扰乱这片区域的梦境使母亲有所察觉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可面对一分一秒在不断膨胀的压力,舞希没自信能撑到母亲赶到这里的时候。

另外还有发出求救的感应,让刚好在附近的大天使或者圣魔搭救,可这个方法的不太现实。

实际上从发现香雅被困的那一刻起,舞希就已经尝试感应周围是否存在大天使或者圣魔了,可结果就如现在,舞希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燃烧自己的本源,舞希也有可能脱离边境的吸力范围,在脱离的中途就不能好好保护香雅了。

香雅要是和舞希承受着同样的压力,恐怕连数秒都没法支撑。

除此之外,舞希认为能行得通的就剩下那个极端的办法了。

用本源之力进行定向爆破。

这样就能逃入被炸开的缺口当中,虽然不知道另一边是哪里,但总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危险的了。

这里是【幻】之境的边境,一个境界的边境理应是最脆弱的地方,如果在这里用已经半只脚踏入大天使境界的舞希的本源自爆,那么在这片空间里炸出一个缺口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之所以说是极端的方法,那是因为一个操作不当的话,不单是这片空间,就连是舞希自身以及身边的香雅也会被炸成灰烬。

真要这么做吗?

舞希再三确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本源的自爆就等于牺牲现有的境界去换取一次庞大的能量爆发,舞希粗略估计至少也得用现有本源的六成能量左右才能炸开这片空间,自爆之后实力肯定会大打折扣的,考虑到这点的舞希多少有些犹豫,如果还有其他方法的话,她也不想走这种极端路线。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她奢侈的浪费时间去继续思考了,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强,她差不多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定位。

这里是囊括了所有界层梦境的【幻】之境,理论是能通往所有的界层,一旦胡乱爆破,将不知道会通往何方。

以前在幻境大陆历练的时候,校长也警告过舞希,不能胡乱闯入其他幻境,不然就会陷入没有出路的迷宫。

这个自爆的方法也是校长当初教会舞希以及同行的学员的,如果不慎困在了幻境之中,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定位魔界大陆进行自爆,那么至少能够回到魔界当中。

在幻境大陆尚且可以通过一些魔导具进行定位,可在这个【幻】之境当中,所有用来定位的魔导具都失效了。

至少,能定位魔界的所在的话……

舞希尝试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感应魔界,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虽然无法感知魔界的方位,却从身边的香雅的身上感应到了一阵奇特的定位信号。

那是一条十分微弱的定位信号,如同金色的丝线一样向着远方不断蔓延。

“这个通往哪里?”舞希指着金线问香雅。

“咦?什么?”

香雅本人却似乎没法看见这条金线,她朝着舞希的指尖方向左瞧瞧右瞧瞧的,可就是什么都没发现。

“定位线。”

“定位线?什么定位线?”

舞希试图解释,可香雅就是一惊一乍的,完全搞不懂舞希的意思。

舞希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香雅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道标,恐怕是某人怕香雅遇到这种情况而预设的应急措施。

但问题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香雅?

不,就算告诉香雅这件事,她也根本没能力突破困境。

竟然如此,那就应该轮到那个某人出手才对,可到目前为止,那个某人还没有来救助香雅,尽管香雅一度陷入绝境。

还是说,那个某人想通过这个道标引导想帮助香雅的人前往某个地方?

舞希觉得最后这个预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么,这条金色丝线的另一端究竟连接在何处呢?缠绕在这之上的,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二选一,舞希迟疑了。

时间似乎又过去了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舞希无法在这里掌握确切的时间,可这个时候舞希感觉自己的手被香雅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舞希往下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香雅的身影稀薄得快要看不见了。

明明大部分压力都被舞希一力承担了,可香雅还是慢慢的消磨到了极限,已经容不得一丝犹豫了。

“舞希姐姐,没关系的,我们会得救,我预感一直没错过。”

明明都已经变得像空气一样透明了,但香雅那抹自信的笑容却深深地撼动了舞希的心灵,舞希被那种无法言喻的激昂感充斥了全身,她的决心命令全身动员所有的魔力之源,刹那间炽白的羽翼尽数开展,魔力如落幕前的烟花一般热烈喷发。

由魔力之源所散发而出的能量不断从羽翼渗出升华,从远处望去就像在羽翼上燃起了一层纯白的火焰一般,美妙绝伦。

香雅虽然不知道舞希这是在做什么,可她也被这种绝美的景色震撼得魂不守舍了。

“好漂亮。”香雅如同梦呓低声感叹,孱弱的身影当中仅剩那双如黑曜石般坚毅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舞希魔力自燃的姿态。

舞希将渗透而出的本源能量快速凝练成一把光之枪,她将剩余的魔力都放在了保护香雅的残魂之上。随后,她单手搂着香雅的残魂,另一只手提起光之枪平举于顶,朝着金色丝线的方向猛然投出。

就是这个时候,舞希和香雅都发现了,在她们的身侧,那片虚无的空间里再一次奏起那股奇妙的波动,然而,与上次不同,这里的波动似乎具备了某种规律。

大体的波动奏击方式只有两种,奏击时间较长的波动可以归类为‘嗒’,而奏击时间较短的则归类为‘滴’,偶尔还会在中间停留一段时间。

滴嗒嗒……嗒嗒嗒……滴嗒嗒嗒……滴……滴滴嗒……嗒嗒滴滴……滴嗒……滴……嗒嗒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嗒滴滴……滴……

波动不断重复奏起,舞希虽然想继续观察,可投出的光之枪已经开始爆发了。

凝结了舞希大半的本源魔力的光之抢炸裂出一道银色的光华,光华如盛夏的烈日一样轻易就将空间撕开一道口子。这道口子的出现就像千丈的海底开了一个深坑,舞希紧紧地搂住了香雅的残魂,任由那无匹的暗涌将身体卷席进去,在混乱当中舞希想起了以前学院里看过的某种解码方法。

滴嗒嗒……嗒嗒嗒……我

滴嗒嗒嗒……滴……滴滴嗒……就

嗒嗒滴滴……滴嗒……滴……在

嗒嗒滴滴……滴滴滴滴……滴……这

滴嗒滴滴……滴……里

白花和恋诗以及历代所有的双子公主都试图探究过、讨论过这个问题,在这个梦幻的边境、这个世界的尽头的彼岸究竟还有什么?在那里,会有神的存在吗?

舞希不确定那是否就是神,可【它】的确存在于此!

在脱离这里的那一瞬间,舞希获得了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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