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物碰撞的微小声响自葬仪屋房内响起，他放下盛着半满饼干的骨灰坛，没有多馀心思优哉地啃着饼干讨论要事的心情，但的他状态相比起威廉显然具有一段差距，不止精神不振，更是食不下咽
「呐～威廉，你好像还没有吃午饭吧，早安也没有吃，那么期待小生为你化妆吗？嘻嘻…」他挤出数声干笑调侃道，边将骨灰坛推往桌面对面，对方却正眼也没看一眼便推回原位
「谢谢您的好意」
遭到婉拒后无谓纠缠，葬仪屋早有准备地伸手从大袍内掏出一本小本子翻页，挪动本子方向朝他展示列点排列的内容
威廉逐一检视有关白川奈及江琳的情报，包括她们自称的种族、职责内容，所标记大部分由白川奈主动提及的个人喜好、下班后的活动等私事，他的视线从上至下扫视，忽地折返其中一行重中之重的文字
白川奈颈部缝有一圈缝线
众所周知死神的视力不佳，从动划第二季可见没了眼镜跟瞎子无异的威廉指着没人的墙壁的名场面，及葬仪屋在豪华客船篇中曾透露自己不倚赖视觉以此揶揄罗纳德
没有眼镜的近视的人眼中的世界会像眯起双眼一样模糊，两人面对面的距离看不清楚人脸是正常的，况且是他，那是跟葬仪屋的疤痕一样才会让他看见的粗度吗？该不会是他看错了吧
威廉满腹狐疑地擡头打算询问，可嘴脣微张又合上，把话咽回喉咙，没有需要问了，他在心里暗恃道，移开视线藏作没看见垃圾桶内的即弃隐形眼镜，对那行文字的重心转往另一处
虽然没有亲眼确定，但看来与她曾进行过手术的情报吻合，也有是人体刺绣的可能，缝在皮肤较薄的脖子上危险性显然比其他部位更大，但情报上没有加以描述，可能性不高
至少能暂定赤瞳没有说谎，他交还簿子给对方，指着那行由于是葬仪屋所写让他仍感到不放心的文字询问细节
「请问它除了位置以外有甚么特别的吗，例如所用的线或只那是装饰的人体刺绣」
葬仪屋察觉到威廉的不信任而沉默了，让人他联想到他正以“你现在是正在怀疑小生吗？”的表情皱着眉头盯着他看
「你跟那羣同事们一样想说“那个阴阳怪气的家夥怎么可能会受女性欢迎”，更不相信小生在化妆方面对妆容与饰品及服饰之间关联的苦心孤诣对吧，无聊，这些话早就听腻了～」
威廉待他说完后站起来俯身向前，一面说着「失礼了」撩起掩盖大半张脸的刘海
葬仪屋不适的眨了眨眼适应直接接触光线的双眼，预料他接下来会说甚么捉住他的手腕，抑制上扬的嘴角以故作轻佻的语气反问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大胆的吗？倒是威廉，与其这么好兴致玩弄小生，而且回来以后就一直板着脸，怎么了，不如说说发生了甚么何妨？」
威廉随即也从衣袋取出小簿子翻开为他唸读内容，猎魔团的内部环境大致描述完毕后的停顿沉默半晌，才继续读出另一则情报，是关于上午受邀进去的房间，也是以后的新情报源
内部环境跟他虽然所属管理科，但多少见过数次的案例相似，死神顾名思义就是会到现场等待时机回收灵魂
排除协会整天嚷着人手不足需要加班的因素，假设一名死神每天回收的灵魂数量会是1000，而死法有自然死亡、意外死亡、自杀、谋杀、误杀等，若除去自然死亡这种正常不会出现冲击性划面的死状，其馀四种同样是容易让人感到心理上不适的常客，那1000个灵魂当中会有多大概率出现以上死法
威廉原先一直认为在回收科待得越久的同事越不正常是压力过大，如今切身体会那不是压力，是好比如强迫一个人从早到晚观看恐怖电影的精神污染
况且那是一个真实的人在面前度过最后时光，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压抑感，如果将要回收的是亲友或是认识的人，罪恶感缠身会让你觉得自己“杀死”了他
有生命消逝的同时，相对的，就会诞生新的生命，如此循环不息，威廉在心里暗忖道，他从未料到自己也会有像新人般对安慰剂产生依赖性的一天
环境正如上述所说的跟他所见过的案例相似，就像1000个灵魂当中除去不稳定因素，出现以上四种死法与自然死亡的机率分别是1/250与1/1000，而那1/250全部集中在这间房间里头
他本以为房间墙壁是红色的，可擡头看见没有涂上油漆的天花板角落，再低头望向墙上挂着的东西滴下的液体流往脚边汇聚而成的血湖，他顿时意识到以后会接触尸体甚至亲自解剖活死人
但他亦为以后将长时间身处这诡异的房间而高兴不起来，从自称梅奥努的同事照顾桌面瓶瓶罐罐的眼球的行为认为他们是活着的
这听起来跟复活死者的想法一样荒谬，当身为死神的直觉感觉到有着许多灵魂滞留此地，而且正在他背后，转过身去环视一圈却不见半个除了他们以后的人或灵魂，只见一双双怀着好奇目光的眼球正盯着自己看
死神出现像活人般看不见的东西的不安感在心里因此种下，每句的完结几乎没有停顿，威廉的目光便继续移往下一句，打算尽快结束这段让人不快的文字
「那位同事是恶魔吗？」葬仪屋忽地抛出一句用意不明的询问，扬起淡笑的嘴角不由得引人猜疑
「是的」对方如实回应，对他何出此言不感兴趣
「怪不得呢～噗哧…还是玫瑰味的，幸好小格子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外出了，要是他知道了也许会生气哦」
威廉闻言顿时擡头，移开视线低喃了甚么
「小生也遇到了些麻烦了呢……是关于上午才见过面的那位任职食堂员工的话痨妇人，她虽然是已知高层，但是性格不稳、语言不通，更是位已经上了年纪的素材」
葬仪屋随后展开看在威廉眼里像是幸灾乐祸的笑颜，撑着脑袋擡头注视天花板
「相比之下与白川奈及江琳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自称区域经理却持有三分之二的人员名单有些夸大了呢，要是说人脉广小生倒会相信
而且经常提及那位妇人，想必关系不错，看来以后得提防这俩只有她们受到重用的可爱孩子会否是走狗呢…不过幸好调职的不是小生，嘻嘻…倒是因此因祸得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