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好点了吗？菌哥哥。”伊莉雅语带关切地问。“你脸色怎么回事？还是不舒服吗？”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右手摸着口袋里的军刺。
“你到底怎么了？”伊莉雅说，朔风吹乱她的长发，银色的波浪披散在洁白的校服上。她那明澈的赤瞳好似两泓深潭，要将我淹没。
“您还在等什么?”我脑中响起caster的诘问，声音的寒意几乎能冻结血液。
我揉着眼睛，竭力不让声音显得颤抖，“伊莉雅，闭上眼睛。”
“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她高兴地照办。
我摆脱了那双眼睛的注视，终于拿出了军刺。只要利落地刺下去，她就能在殷切的期待中长眠，不会有任何痛苦。反正就算我不杀她，身后的从者们也会杀。
这太不公平了，她什么都没做啊！神奇是因为想偷走从者才死的，老嘘则一直带着怪物来和从者们战斗。伊莉雅只是出于关心才来看我的。这件可怕的事自始至终都与她无关，而这些该死的从者却想要杀一个无辜的女孩。我紧紧咬着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手中的军刺越来越沉，掌心里黏黏的全是汗。灵体化的从者就在周围，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颤动的敌意，触手可及。
“动手啊。”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以前从未注意到伊莉雅这么漂亮？她站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个裹在少女酮体里勾魂摄魄的精灵，美得不可方物。
脑海中的声音三度响起时，军刺落了下去。
我捏住伊莉雅娇小的下巴，抬起那张期待的笑脸，附身吻了她，破裂的嘴唇在她前额留下一抹血渍。我舔干了唇上的血。伊莉雅睁大的眼睛在银发后几乎射出光线，两颊微微泛起红晕。
“快回去，伊莉雅。”我告诉她。
她脸上表情一下子黯淡了几分，“怎么突然就变回原形了？”
“我没时间和你解释。”我尽量不去想身后的从者，用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但是现在，快走，除非收到邀请，否则千万不要再来我家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啊！快滚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我一下子爆发了，心中的恐惧和愤怒让我这句话听起来几乎像是真的。
伊莉雅哭着逃开了。
我向前迈出一步，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回来。周围的从者缓缓显形。
“你答应过为我们提供魔力，”archer说。
“您是我们的上帝，不是吗？”。
“我才不是你们这些怪物的上帝。”我回答，“但我希望自己是，这样我就能让你们死的干干净净。”
berserker朝我走了过来，头盔眼缝后一片血红。那是通往地狱的裂口，我漠然地想着，浑如事不关己。
“你逼我们自相残杀。”阿蒂拉说，“还逼我们杀死许多可爱的动物。”
“这只是一种娱乐的方式。”我退到墙边，军刺在手。“人们可以随意进行这种游戏，不必为此而死。可你们却杀了老嘘。”
“不对，”archer说，“是你为了保命害死的他。”他将弓弦拉至耳际，寒光闪闪的箭头正对着我。
我无言以对，闭上了眼睛。
弓弦发出深沉的颤音，紧接着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我咳嗽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道满是尘埃的光柱中。天花板上破了个大洞。从者们全都消失了，又是灵体化吗？
不对，他们不能在阳光中出现，他们自杀了，我欣喜地想，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你才是怪物。”这是caster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你们没死？”我转身面向她。
前一秒她还有颜色，紧接着便开始消逝。“你才是怪物。”她再次低语，随即消失无踪，比风儿还要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