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不是因为那如同白雪地里的两颗红樱桃的36E，不是因为那只柔软的粉色蝴蝶，不是因为她光洁如玉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更不是因为我在看见她的果体之后山崩海啸的小兄弟（这tm是本能的生理反应！我才没有背叛学姐！）……总之，我留了下来。
应该要不假思索地、斩钉截铁地离开，可身后却像是站了一个怪异的影子。
无论离开的信心曾经多么坚定，每次它都会在穆怜依下一句话中分崩离析。
——让我留下的，究竟是「穆怜依」这个人，还是我「自己」呢？
——如果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能让我看透一切，那么我依旧还是真实的我。
穆怜依已经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关键部位。
我坐在书桌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露出了1/10的黑色的海，以及船的星火。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你难道想要看一整晚的星星？”
“今天没有星星，月亮也被黑云遮了起来。”我依旧望着仿佛遥不可及的大海，“而且，你指望我做些什么呢？光是留下来，就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既然你的底线都被触及到了，又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为什么一定要问我呢？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一半惆怅一半烦躁的非人类情绪结合体，“你就当我是担心出去后吹到冷风会感冒吧。”
“那就先来床上吧。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待会儿再考虑也不迟。”
“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会被下半身支配的低级动物。不要小看我。”
于是穆怜依把被子一把掀开，露出了白皙娇嫩的肉体。
不得不说，虽然她已经三十岁了，但这保养得还和少女一样。尤其她平时还住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却拥有这副能够和学姐媲美的皮囊，真是天理难容啊。
“都叫你不要小看我了。我的硬盘里有多少女神你知道吗？”
于是她轻轻地套上了半干半湿的丝袜，还发出着若有若无的娇喘声。
温婉柔和的灯光还恰好落在了她涂了天蓝色指甲油的玉趾上。
“喂，我警告你，不要再诱惑我了啊。虽然我是腿控、丝袜控、足控以及姐控，但我是不会向你妥协的。你这低级的手法，学姐早就对我用了一万次了。”
于是她开始用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只淡粉色的小蝴蝶。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因为再说下去可能就会有愤怒的编辑破门而入。
这场面，再看下去的话毫无疑问会动摇，因此我毫不犹豫地闭上了眼睛。
“停！停一下！现在已经够18x了！请你不要再继续做下去了！拜托了！”
“怎么，作为一个处男，这点诱惑就受不了了吗？你不是号称你的硬盘里有无数不穿衣服的女神吗？而且既然已经这么动摇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
“我死也不会背叛学姐，死也不会。这是我最最最后的底线。”
“「我们」哪里比不上柳鸢萝呢？脸？我承认，柳鸢萝的颜值是超越「我们」的绝美的存在，但「我们」的颜值也不算低，在会所里也能算是头牌；身材？不，「我们」这样稍微丰满的身材啪啪啪起来才比较舒服，而且也根本算不上胖；年龄？这倒有可能，不过我不要求你和「她」度过下半生，我只要求你能够陪「她」一段时间……”
“行了，这不是「她」和学姐究竟谁好谁坏的问题。”
我睁开了眼睛，直视着穆怜依的身体，却没有半分羞涩。
她也用平静的目光回视着我，没有半点要遮住关键部位的意思。
“我爱的是学姐本身，而不是一个和学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算她失去了倾国倾城的容颜，就算她失去了甜美动人的声音，就算她被世界的意志所折磨痛苦不堪，就算她扭曲变形成为了一个陌生的人，我也依然会深爱着她。”
“这样的承诺如果放到菜市场去叫卖，五块钱可以打包全带走。”
“而且，你朋友的举动似乎和你的想法背道而驰。”
穆怜依说着便看向了我下半身的浴巾——不是我吹，这玩意儿现在的大小和家用灭火器的大小差不多，就相当于你用双腿加了个灭火器在走路——好吧，其实是我在吹。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毕竟这种情况还不硬那就只能是gay了。
“正常的生理反应好吧。我承认你的确还是有点姿色的。”
“这些姿色可以是全部属于你的。只需要你一个念头。”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绝对不可能和你**。”
“如果不是真正地成为情侣，而只是For One Night呢？”穆怜依一边说着一边把灯关上了，让夜空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光芒穿透了玻璃，落在床上，“「我」不奢求更多，只要这一个晚上。今天过后，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这样你能接受吗？”
“不能。就算你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会拒绝你想要给予我的一切。”
没有「真香」，不会妥协，到此为止。一切都将重归寂静。
坐在这里陪她直到天亮，只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
“你睡觉吧，我会坐在这里思考人生一直到天亮。”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拿起你所有的东西，从我的面前离开。”穆怜依的身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声音也如梦如幻，“「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我从来就想要给「你们」任何「施舍」……”
“过来。到我的身边来。最后。仅此一次。”
穆怜依在黑暗中朝我勾了勾手指，就像是觅食的毒蛇。
是命令。冷酷残忍不容拒绝的命令。夹杂着央求的命令。
“我先说好，就算你想霸王硬上弓——啊啊啊啊啊——”
在走到床边时，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硬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整个人都因此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床上——首先声明我现在的姿势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然后，我大半部分身体都压在了穆怜依的身体上，右手撑着床面，左手则是正好压在了那一团比冰皮月饼的冰皮粉还要柔软的欧派上，甚至就连脸庞距离她的侧乳也只有一步之遥。
闪光灯。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闪光灯亮了起来。
“这样我就有威胁柳鸢萝的资本了。”
穆怜依潇洒地收好了手中的手机，嘴角微微扬起。
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就连握着欧派的手都没松开。
“卧槽！尼玛！你！你的手机不是进水了吗！”
“我的手机是防水款，刚才只是骗你而已。”
“不行！快把照片删了！这完全就是歪曲事实！”
我整个人都扑到了她的身体上，想要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令我惊讶的是，她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我把手机抢了过去。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不会把这张照片发给柳鸢萝的。”穆怜依躺在床上，望着锈迹斑斑的天花板，“这是属于你和「她」的梦中国度。柳鸢萝没有资格进去。”
我进到了相册，在点击「删除」键的时候却犹豫了。
“你想要为「她」建立一个梦中国度？”
“我没有「她」的那部分记忆，却能够看见「她」的梦境。「她」最常做的那个梦，是一片没有光亮的沉默的海。”穆怜依缓缓地说，“在漆黑的海底，有一条没有边际的阴沟。「她」就一直在那条阴沟里走。海浪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黑色的水流中游动着黑色的老鼠。回头看时，只能看见自己带血的脚印。”
“……”无声从未胜过有声，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我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缓缓地翻了下去。
穆怜依也从床上爬了下来，挺直身子，站在我面前。
“柳鸢萝虽然孤独，但是她的身边有你，有她的弟弟，有追随着她的迷妹迷弟，在很远的地方也有父母亲属在牵挂着她。「孤独」只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可「她」的身边只有「我」。而且「我们」中有一个注定要消失。”
我凝视着黑暗中穆怜依一片漆黑的眼眸，什么意味都没读出来。
是苦涩，是五味杂陈，心跳不已的感觉已经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走吧。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穆怜依缓缓地穿起了衣服。
我站在原地，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种时候如果还想要停留在原地，那就只能够证明我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混球。
我其实没有做出选择。我只是顺着那一条铺满海鸥尸体的路在缓缓地走。
——于是走到了门前。衣服还在滴水。刚洗完的头还没有干。
“那么，穆教授，我们开学以后再见吧。祝你寒假快乐。”
“走出这扇门后，你曾经可以拥有的都会在一瞬间消失。”
穆怜依的声音就像是从我被灯光映射到门上的影子那里传过来。
“如果当初人鱼公主穿过急转的漩涡，穿过冒着热泡的泥地，穿过黏糊扭曲的深林，穿过那些在海里淹死后沉到海底下的人们的骸骨，来到女巫面前时，乞求的并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一对能够承载她飞越千山万水的羽翼呢？如果她从未渴望过爱情呢？”
“留不住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灯光熄灭了，声音消失了，爱情崩裂、塌陷、坠落了。
“砰”地一声，门被我用力地彻底地关上了——但封锁圈还没有完全建立，还有一束光穿透了门缝，落在了我的脚下。断裂之后迎来的，是腐烂，还是新生？
我走出了旅馆，朝着远方的大海望去。
仿佛有一个脆弱的灵魂在大海的中央，哭喊着，嘶吼着，悲鸣着。
——这片大海正在露出它丑陋狰狞的真面目。
——想要走向漩涡的远方，却依旧深陷。
「还是回去过年吧。」我突然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