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
“那么我们开始讨论一下，有关于本案最为主要的嫌疑人——南廷寺先生的犯案可能性……”
衫齐站在警局会议室的讲台上这般说道。
“额……衫齐，请你先等一下。”
我开口道。
“怎么了——邢警官？”
“没什么……那个小混蛋还没有回来……再等一下他。”
我说道。
“话说——老邢，不是我说你，既然开会要带上他，你一开始就不要丢下他呀！再有，那荒山野岭的，把那小家伙一个人丢在那里，你也不怕他出事……”
老陈对着我抱怨道。
“嘛……哈哈——跟那个小子开玩笑开惯了，这次过火了点……不过事儿什么应该是的出不了的，他一个大老爷们，没人对他感兴趣。他不害人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哈哈哈……”
我坐在椅子上挠着头说道。
此时浩不时地张望着，似乎是在查看那个混小子回来没有。——嘛……感情真好。每每看到他们两个，总是不禁让我回想起自己早年与老友之间的过往。啊——男人之间的友谊真的是一种伟大的浪漫~。
时间一点点推移，大概过了又有两个小时左右——
“邢振强——我要杀了你！！！”
便随着一阵吼叫，我们期盼已久的人物总算是登场了——虽然是个混蛋……哈哈哈。
“哟哟哟——公然在警局里对一位警察进行生命威胁，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你是头一个呀！监狱了解一下——哈哈哈……”
“你你你——”
“哎——别我我我的了。小混蛋快坐下，我们正准备分析一下南廷寺在本案中的犯罪可能性。”
“——哈？”
此时这个小混蛋才开始环顾四周，并看了看此时站在会议室讲台前的衫齐，明白了此时的情况。
在他随便找了位子坐下以后——
“话说，你小子竟然真的走回来了……那荒郊野岭的……”
看着此时正在一旁明显还没喘过气的混小子，坐在他一旁的我再度这般不正经的调笑道。
“走回来？——怎么可能！会累死的！”
“啊？——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来？——你还好意思问？在你们丢下我之后，我一路凭着两只脚直接走到了主干路，在主干路上蹲了半天，才搭上一辆刚好要回市中心的大货车……话说韩廷遇害的那一条支路还真不是一般的荒……半天都不见一辆车经过……”
他一脸怨妇像的对着一旁哈哈大笑的我抱怨道。
“咳咳——”
“额……对不起——衫齐你继续……哈哈——”
随着衫齐的轻咳警告，小混蛋和我赶忙道歉后便停止了扯淡，闭了嘴。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衫齐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这般问道。他此时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代那个教物理的丝毫不近人情的死板面瘫老师……
……
“刚刚根据邢警官的表述。在韩廷遇害的次日凌晨2点左右，警方因为担心南廷寺本人的安危而赶到了他所在的公寓。在那个时间你们刚好遇到了疑似从外面刚刚回来的南廷寺本人对吗？”
衫齐问道。
“是的——当时我们赶到南廷寺的公寓。他本人当时正在门外。但是我们并不能判断他是刚刚从屋里出来正准备离开，还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进屋。”
我这样说道。
“那么邢警官，你们当时既然已经遇见了南廷寺本人，就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汽油的味道，或者是血迹什么？要知道如果凶手真的就是南廷寺的话，而当时南廷寺又是刚巧从犯罪现场回来。他利用汽油作为助燃点燃警官的汽车，那么无论他在怎么小心，他的身上都无法避免的留有较为浓烈的汽油味。而且凶手又是偏偏不知所谓的选用了枪杀这种方法。那么在他的肩部或者是面部都有可能沾染上韩警官的血液。——这些都可以作为我们怀疑他的佐证。”
衫齐再度问道。
“额——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很可惜——当时，我们赶到他的公寓时天色已经是深夜2点了，天色很黑。而且当时我本来是想要接近他的，但是由于南廷寺本人对于我的接近表现的十分抗拒。出于他本人与我们之间确实存在诸多矛盾与摩擦的事实，再加之当时我和老陈又深陷在‘证据诬陷’的漩涡里。我尊重了南廷寺本人的意愿，没有接近他。以我当时与他的距离，就算他身上真的沾有少量的汽油，我也是无法闻到的。随后他就直接进了屋内，并且锁死了门，窗户也拉上了帘子，以至于我们无法判断他在自己公寓内的具体情况。”
我回答道，脸上充满着不甘与无奈。
“好了——谢谢邢警官详细的回答与准确的表述。那么就目前看来大家认为南廷寺是否有作案的可能呢？”
衫齐问道。
“有——绝对有！”
陈正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没错——”我也立刻回应道，“首先是作案动机，在侦查有关于南廷寺的案件的这几年里，韩廷是表现的最为激进的。而且他与南廷寺本人的冲突也最为严重。并且韩廷本人又是死在想要对南廷寺动用私刑的路上……综合这些情况，我们有理由怀疑南廷寺是具有充分的作案动机的。而根据现场情况与目前的尸检结果来看韩廷遇害的时间是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而我们赶到南廷寺公寓的时间是次日的凌晨2点左右。中间间隔了至少三个小时，可以说南廷寺是具有充分的作案时间的。”
“开到荒原？——可是根据我们以前的调查，南廷寺并不会开车呀。”
此时在座的一名年轻的警员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些在座的年轻警员们大多是老陈亲手带出来后辈，也是目前为止少数还愿意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为我们提供协助的警界内部力量。
“不——是没有驾照。”
我回答道。
“什么意思？”
警员问道。
“南廷寺没有驾照，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开车。或者说就算他没有驾照，这也并不能证明他不具有将车从一条荒凉的公路开到更为荒凉的荒原并将之焚烧的能力。你们在调查案件时必须结合嫌疑人本身的具体情况，不可以不加辩证的一概而论。你们首先要明白，南廷寺的家境极为优良，家中有专业的司机，就算他不去驾校也不代表着他没有学过开车。”
我解释道。
随后那名警员便无奈地坐了下来。
“好了——那么刚才我们从作案的时间与动机上确定了南廷寺具有重大嫌疑的事情。那么现在，轮到我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证明或者说是论述南廷寺的巨大嫌疑。”
衫齐说道。
“心理？”
对此又有些警员表达出了不解。
“没错——就是心理。我们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剖析一下作为多起谋杀案的主角的南廷寺的个人心理。我打算将之与历史上的一些有名的连环凶杀案的犯罪者进行些对比，以此希望可以在本案乃至其他南廷寺具有嫌疑的案件中找到突破口。”
衫齐回答道，我也点头示意以表认同。
“首先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听说过‘22邪恶等级量表’吗？”
衫齐问道。
我点了点头以示我知道，但是周围的其他人显然有些懵逼。
“简单来说，它是一个通过综合考量犯罪动机、具体犯罪行为、罪犯本人心智与年龄之后来衡量一个罪犯的邪恶程度或者是反人类程度的一个评价与定级用的量表。它的创始人是美国著名的鉴识精神病学家——麦克史东博士。在这个量表之上的都是人类历史上最为臭名昭著的犯下了滔天恶行的罪犯。”
衫齐解释道。
对于这个当年我在美国进行交流学习时有所了解的，所以对衫齐的话，我很容易便明白了，但是老陈他们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而在这个量表之上，还有一个特殊的分类或者说考量——那就是犯罪分子的精神状态与心智。”
衫齐说道。
“额……我倒是明白了你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和我们调查南廷寺案有什么具体的关系吗？到目前为止你全篇好像都在说一个看似很牛逼可能现实中也确实很牛逼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切入正题。”
有一名颇为年轻的警员插嘴道。
我看向那个家伙，露出困惑与无奈的表情。对于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尤其是对这些入行不久且又缺乏经验的年轻刑警而言。虽说对于他们无私地奉献与协助很感激，但是他们在经验与知识上的欠缺也着实是令我感到头疼。毕竟现在我们外有智力超群的极为残忍且危险的犯罪分子要调查，内部又有因为‘证据诬陷’而对我们多方掣肘的警界高层使绊子，而我们自身的侦查人员的素质有这般堪忧……啊啊啊——看看看，边上的那个小混蛋此时已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干脆待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他一顿得了……
当我还沉浸在困惑之中的时候，衫齐却已经开口解释了：
“抱歉——刚才我只是简单地解释一下，以避免之后讲得东西你们不明白。现在我们马上就进入正题。”
说着，衫齐打开了投影仪。此时荧幕上出现了一个面色略微阴沉的欧美白人的模样。
“你们认识荧幕上的这个男人吗？”
衫齐拿着一根教杆指着那位白人说道。
“艾德·盖恩，美国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案犯罪者。”
我回答道。
“没错——”
衫齐说道。
“额……这个长得惨白惨白的家伙是什么和我们现在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年轻的警员们再度这般突然地插嘴道。
看来他们对于衫齐这种和他们年龄相距不大且表面资历也所差无几的同阶层警员能够站在这个讲台上以像如高资历的前辈那样宣读自己对案件的看法颇为不满呀……
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内部都不团结……哎~——
“请不要着急，我现在就要解释这个问题。”衫齐说道，“首先我仔细阅读了警方的调查卷宗中，各种各样的人对于南廷寺的各种看法。综合了这些第三方的观点，我发现南廷寺在不同的人的眼中似乎有着极为不同的多种形象。有人说他阴沉诡异——比如与南廷寺牵涉颇深的谭坊先生的供词；也有人又说他麻木异常，冷静且极端，比如邢警官、陈警官，以及刚刚不幸去世的韩警官；但是在这些看法之外，我们还得知了第三种看法，那就是南廷寺是一个可怜且有些怯懦的孩子，外表阴沉但是内心善良，有些废柴但是个性温柔随和——这个供词来源于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协助者。”
说着，衫齐向着小混蛋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又说道：
“而这中怪异的现象就与我们刚刚提到过的那位曾经震惊美国社会的连环凶杀案犯罪者——艾德·盖恩的情况十分的相似。而艾德盖恩本人就是一位具有严重精神障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