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瞒不过妹妹的瑟雷斯，只好如实相告：“其实，是因为‘虚无之力’出了点问题。这两年的历练让我找到了突破境界的契机。破境之日或许不远了。”
黎安娜瞪大双眼，诧异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好事？”
“当然不是，”瑟雷斯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因为想要彻底破境，必须有‘圣灵神息’的帮助才行。”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对你和我都是！”黎安娜不仅很诧异，也很兴奋。
“‘圣灵魂息’已经与你融为一体，”瑟雷斯沉声道，“现在取出，将会对你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我愿意！”黎安娜立刻反驳道，“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
“我还没说完呢，”瑟雷斯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股反噬之力是随着我的力量的增长而增长的。如果我贸然破境，后果可想而知。”
“陛下她不是可以医治么？”黎安娜问道。
“不瞒你说，”瑟雷斯忽然向前凑了凑，接着悄声说道，“我的力量其实已经超越祖母了。现在，即使祖母有压制反噬的秘法，也无济于事了。‘虚无之力’不会向弱者低头。”
“喔，”黎安娜扬眉，“难道祖母不知道你比她更强了？”
瑟雷斯摇头，道：“‘虚无之力’会蒙蔽他人的感知。所以，祖母暂时还不知道。”
“所以，老哥你打算以平定叛乱的理由来强行拖延时间？”
“也不全是，”瑟雷斯说，“北境之内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解决。而且我总觉得那地方应该有什么东西能帮我搞定这股反噬之力。”
“何以见得？”黎安娜露出笑容，但她的双眼却闪过一缕哀伤。
瑟雷斯没有注意到这个转瞬即逝的变化，而是敲了敲脑袋，说：“直觉。”
“那万一搞不定怎么办？”黎安娜追问道。
“搞不定的话，有两种后果。不破境，只有我死;破境后又不慎被反噬，那外泄的‘虚无能量’会瞬间吞掉整个世界。”
“那只能祈祷你的直觉会准咯。”黎安娜扯了扯嘴角，她从来都不在乎世界毁灭与否。“不过，您还是被祖母摆了一道。”
“没办法，”瑟雷斯耸肩道，“‘紧急密诏’不得不从，更何况还是关于你的事。”
“您当时在指挥的那场战役，局势乐观吗？”
“非常消极。我走了，几乎必输无疑。恐怕再过一天，你老哥我就要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了。”
那场战役是瑟雷斯参军以来最艰苦的一场，十几万北境蛮人在役神的怂恿下对联合军发起了长达数月的疯狂进攻。
好不容易坚持到蛮人疲软，准备反攻之际，瑟雷斯这个核心指挥官却被紧急调回。缺了核心的军队，失败几乎已是必然。
而且，“紧急密诏”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开的。这样一来，瑟雷斯自然要背起整个黑锅，任由他人唾弃。
“没错！”黎安娜又打了个响指，“最重要的是，即将退位的圣皇陛下还没有公开宣布继承人！而且，父亲大人在前不久公开声明，他不会继承皇位！如此一来，那群愚民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全部集中到你身上了。想想看，当你成为一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样？”
瑟雷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其实，你还搞错了一点。”黎安娜又道，“在圣皇退位的浪潮中，你比我更值钱。我有‘圣灵魂息’知道的人不多，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一只受到充足保护的‘笼中鸟’，很难得逞。而你呢，一名不喜安分的‘六阶武者’而已！下黑手，简直轻而易举！”
“说起这事，我又忽然想起来，”瑟雷斯插话道，“真的是‘血斧掠夺团’绑架了你？”
“不，”黎安娜立刻摇头。“尽管他们装得很像，但还是露出了马脚。那群人太老实，眼睛都不忘我身上瞟。他们的口音也很逊，总之，很没水平就是了。”
“那他们……？”
“是彼欧西斯王室的禁卫军。”黎安娜翻了个白眼，“你理想中的完美妻子的忠实护卫们。”
“如果他们是在试探我，”瑟雷斯微微皱眉，“那肯定知道我临阵离开的真正缘由。”
“不，”黎安娜再度摇头，“或许这只是个巧合。他们可能是想先逼你离开，接着顺势来做文章。但恰好被祖母抢先了。”
“很多人的野心不小，胃口也不小。”瑟雷斯不以为意地说道，“王室那边先不要动了。出卖你行踪的人，已经查到了。我——”
“我明天亲自去一趟克罗斯家。”黎安娜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后果已经酿成。蔷薇花有债必还，有仇必报。”
话音落下，黎安娜微垂的眼眸骤然划过一抹凛冽的危光。
“祖母和姑姑们很久没回来了吧？”瑟雷斯急忙岔开话题。
他可不允许一朵娇嫩美丽的鲜花染上污泥。
“没有咯，”黎安娜撅了撅嘴，“这两年都没回来过。然而，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除了圣皇陛下，其他祖母都不屑于正眼看我。仿佛我和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过，她们倒是对你这个大宝贝孙子万分宠爱。”
黎安娜倒不是在抱怨和嫉妒自己的哥哥，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发发牢骚。
虽然瑟雷斯也清楚，但这不代表他不心疼。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除了陛下以外的九位祖母，都不喜欢黎安娜。确切的说，她们也不喜欢瑟雷斯的父母。
“别难过，”瑟雷斯安慰道，“姑姑们不是对你很好嘛。”
黎安娜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道：“那应该是基于某种原因而做出的同情罢了。”
瑟雷斯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祖父是这个家唯一的支柱，现如今他不在了，祖母们会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四十年前我们还没出生，”黎安娜说，“我们不是‘破灭之灾’的亲历者。虽然大家都知道，祖父是为了拯救世人而献出生命，但对细节方面却是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