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黎安娜忽然一顿，接着拉低音量，悄声道：“据我所知，祖父还在世的时候，蔷薇花可与现在截然不同。虽然十位祖母，共侍一夫，但她们的关系都很融洽。所以，我猜测，‘破灭之灾’背后的真相，才是导致祖母们关系分裂的根本缘由。”
对于妹妹说的这番话，瑟雷斯其实也早有猜测。不过，他绝对不会蠢到试图去挖掘真相。相反的，他还会大力拥护那套愚人的说辞。
献身救世这种戏码固然老套，但效果无疑是显著的。
人们不仅深信不疑，甚至还创立了节日来祭奠初代圣皇。
瑟雷斯觉得必须该转移话题了。于是，他看向尤耶，问道：“四姑姑多久没回来看过四祖母了？”
“两年零三个月。”尤耶说。
“我想去看看。”瑟雷斯说。
“很抱歉，主人。”尤耶微微躬身，“恐怕现在不行。奶奶在休息，可能三天后才会醒来。”
瑟雷斯不禁苦笑道：“从我记事起，至今，已经有十七年了吧？这十几年，四祖母好像一直待在祖父的房间没出来过。”
“十几年？”黎安娜插话道，“整整四十年了！天晓得祖父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能把祖母们迷得神魂颠倒。他明明看起来很普通。”
“嗯，他看起来的确很普通。”瑟雷斯跟随妹妹的目光，看向饭厅正前方的那幅巨大画像。
画的正是他们的祖父，以无人能敌的“虚无之力”君临整个大陆，被誉为龙祸之翼、秩序之子、救世主的初代圣皇——亚安·菲瑞普斯·卡奥奇茨。
这位举世无双的皇帝，看起来只是一名长像普通，嘴角带笑的黑发青年男子而已。
但，他的特别之处只有祖母们才知道。瑟雷斯暗自想道。
“话说回来，”黎安娜又道，“在祖母回复你之前，应该还有段时间。老哥，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去一趟帝都的米洛塔拍卖行。”瑟雷斯说，“听尤耶说，这次拍卖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黎安娜冷笑两声，颇为不屑地说道：“你感兴趣的？如果我没猜错，米洛塔肯定又抓到新的异族奴隶了。”
“嗯，”瑟雷斯说，“据说是一位高阶吸血鬼。”
“女的？”黎安娜扬眉。
“当然，”瑟雷斯耸肩，“蔷薇花只收女仆可是千百年来的老规矩了。”
“您这个收藏癖好，还是一流。”
“还好——”
“我的意思是，一流的变-态！家里一共三百个女仆，有多少是你买来的？！”
瑟雷斯稍作思忖，回答道：“没记错的话，是二百五十个。”
“您说您喜欢买奴隶，这也不是不行。可别人花钱买奴隶是为了满足生理和心理需求。您呢？买回家之后，就立刻扔一旁不管了。最最可怕的是，你还不买普通奴隶！非得挑异族的，什么猫娘、兔子娘、精灵娘……我记得你是这么称呼她们的来着？”
对于妹妹的老妈子式指责，瑟雷斯颇为不以为意：“我用自己赚的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这完全合理。而且，就像你说的，我的癖好奇特，甚至是变态。但我可没做任何有损家族形象的事。”
“你花你的钱，这当然没问题。”黎安娜抬高了音量，“但是，你花费几万，十几万，甚至是上百万的价钱买回来的商品，却只是用她来打扫卫生，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一名顶级女仆，一个月的工资是五十枚银币，一年是六枚金币，一百年是六百枚金币！然而，你却花五万去买一个毫无卵用的异族人！咋的，长了尾巴和尖耳朵就了不起，就比咱们人类高贵了？那统统不过是一群野——”
黎安娜立刻止住话头，接着偷瞄了一眼尤耶。
没错，瑟雷斯的女仆长兼青梅竹马也是一名异族人。
用瑟雷斯的话来形容就是三个字：猫耳娘。
当然，尤耶的出身可比买回来的奴隶们高贵无数倍。
她平时的装扮形象和正常人类无异。只有在认真战斗的时候，才会展露属于本体的一面。
见妹妹失言，瑟雷斯急忙接过话头，说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物尽其用，物有所值？”
“只有处女才能卖出高价。所以，我觉得老哥你完全可以适当的满足一下生理需求。而且，我发现她们似乎都很感激和崇拜你，并且时刻准备向你献出自己的贞操。”
“生理需求这种东西，”瑟雷斯笑了笑，“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更何况，我还有菲雅。”
“啊……那只女魅魔。”黎安娜撇了撇嘴，“她的确能给你带来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当初，老哥你可是好好教训了她一番呢。可惜，最后还是一个不慎，被她抓到机会强推，夺走了你的童贞。”
“所以，尤耶你不表示表示吗？”黎安娜转头道，“他可是你最爱的男人！”
“没关系的，小姐，”尤耶面色平静地说道，“只要您能忍得住，我就能忍得住。而且，当初抓捕菲雅的时候，我捅了她七刀，算是提前报仇了。”
女人之间的话题总会在奇怪的时间滑向奇怪的方向。
所以，瑟雷斯急忙出言制止：“就此打住。拍卖行在两天后开启，但时候尤耶跟我去……”
“我也去，我也去！”黎安娜立刻跳出来大声说道，“我也想买个男仆！”
“尤耶。”瑟雷斯说。
“是，主人。”
“去，把小姐绑回房间。然后随便设一道十阶阵法封住房间。确保在学院开学之前，她走不出房间半步。”
“别别别！”黎安娜立刻告饶，“去他的男仆，去他的奴隶！我发誓，本小姐心里只有哥哥一人，也永远只有哥哥！”
看着妹妹挺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瑟雷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
呼，居然这么严厉……，难不成老哥他终于对我有点感觉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黎安娜就不受控制的发出一阵痴笑声。
瑟雷斯轻咳了两声，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决定。”
说着，瑟雷斯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大叠颜色各异的信封，丢了过去：“这是各个家族送来的贺信。”
黎安娜粗略地看了几封，抬头说道：“你从军归来，也值得特别庆祝一番？居然想来登门拜访，甚至还搞了联名信。”
“应该只是幌子吧，”瑟雷斯笑道，“他们或许只是想来一睹你的芳容。毕竟，你的追求者可比我们的女王殿下多的多。”
黎安娜立刻露出一副哀伤的神情，接着边叹气，边说道：“追求者再多又怎么样，我最爱的男人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