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次出现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特殊情况，”张庆欢冲方青书和温静那里眨了眨眼，“故而在学生会长的建议下，本次知识竞赛的进行方式也出现了变化。现在，请十组选手上前一步。”
“咔哒”一声，站在舞台中央的二十个人向前迈步。从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中可以看出来，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不知道学生会长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下意识地看向和一众评委老师坐在最前排的林瑾瑶。她微笑地冲我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鼓励。
“由于我们本次竞赛出现了一对最强组合——既是高三学长，又是上届冠军得主，已经完全破坏掉了以往的常规，故而抽签对战制已经不适用了。我们不可能让方青书和温静没有发挥的空间，只等着最后的年级番战；也不可能让某个倒霉的组合在第一轮就碰上守擂冠军。因此——”
张庆欢故作神秘地加重语气，表情夸张至极。
“我们将采取挑战赛的形式！高年级同学不得拒绝低年级和同年级同学的挑战，第一轮除了冠军得主，所有队伍必须受到或者提出过挑战——我也期待着后辈们勇于向冠军得主发起挑战哦。”
张庆欢转身面对我们，眨了眨眼。
“对了，本次还有一个特别规则。”他轮流看着我们的脸，故意低声说：“本次比赛，允许弃权。青书，我觉得这个规则是为了让你展现学长风度而添加的，你觉得呢？”
全场——至少是高三阵容哄堂大笑。方青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温静则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么有人选择弃权么？”
几个一年级的学生咽了口口水，没有人说话。
“很好，那么，千阳高中第十一届文化知识竞赛，现在正式开始！”
张庆欢华丽地转身的同时高高扬起右手，好像是演唱会进入最高潮的歌手。
“本着公平的原则，我们请高一年级的学弟学妹先行挑选对手——”
“等一下。”
张庆欢惊讶地停住，看向不走流程，公然打断主持人的声音来源。我同样地侧过头，看向举起一只手的方青书。在他身边，连温静都是和周围人一般无二的惊讶表情，只不过她隐藏得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请说。”
“我现在可以挑战严诚同学和苏碧织同学那组么？”
方青书冷静地面对所有人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推了推眼镜，坦然地笑了笑。
“我觉得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方青书的目光越过正在皱着眉瞪着他的温静，只淡淡扫了一眼苏碧织，随后定格在我身上。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比赛一定会有相当高水准的较量的。你觉得如何，严诚同学？”
“——”
这位学长果然天马行空，不按套路出牌。在听到新的规则时，我的第一反应估计和剩下的十几个人差不多，都是要尽可能地避免率先和冠军组合交手。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获得冠军，另外一个则是狠狠地击败马啸。率先和冠军组合交手的话，可能我这两个目的都实现不了。虽然我已经做过足够多的备战，但是这对组合那仿佛无所不知的知识面还是给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我不害怕输给他们，反正最后都要和他们决战。我怕的是如果上来就输了，那苏碧织的心血就全部付诸东流，还有可能和我一起受人嘲笑。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我已经没有时间征求苏碧织的意见了。只要拼命赢下他就好了。
所有的思考只是在我的脑海中转了一周，我开口道：
“我——”
“抱歉，不行。虽然规则里没有，但我不能允许。”
张庆欢摇了摇头。
“我说青书呀，咱们好歹也是高三的学长，展现展现风采嘛。”
温静也拉了拉方青书的袖子，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好吧。那严诚同学，我等着你挑战我。”
方青书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放弃。只是在张庆欢释然地看向一年级组的时候，他却小声地嘀咕着：
“什么啊，反正最后也一定是我们和他们的对决，我只是让这个比赛快点结束而已……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我还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呢，就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大声道：
“既然方青书学长那么着急想要下场，那我倒是想挑战挑战方青书学长。”
我寻声看去，一个不认识的一年级女生站出队伍，正对着张庆欢递出的麦克风。她表情挑衅地看着方青书。旁边一个小个子女生紧张地拉着她的衣角，脸上的表情像在说“完了，我死定了”。
“这下麻烦了……得罪学妹了啊。”
方青书嘀咕起来。
“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温静小声责备着他，却率先站出队伍，毫不示弱地微笑起来。
“那，学妹，请吧。”
“好，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今年的一年级新生有着如此的勇气和自信，丝毫不畏惧三年级的可恶学长！看来我们千阳高中一定能越来越辉煌。那就请两队参赛人员站到抢答台前。其余参赛选手请暂时坐到后面的椅子上歇息一下。”
“刚刚真是好险啊。”
一落座，我直视着前方，嘴唇不动地对苏碧织说。
没有回应。
“苏碧织？”
我偷偷侧脸看过去，却发现苏碧织闭着眼睛，鼻翼翕动，像是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
“苏碧织？你怎么了？”
我又加大了声音，她这才睁开眼睛，如梦方醒。
“不要打扰我闭目养神。有担心我的时间，你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严诚同学。如果刚才方青书真的挑战我们，你有信心赢下来么？”
“为了你，我一定会赢下来。”
我盯着方青书的后背，轻声说。
没错。就算是为了苏碧织的那句话、为了她给我的帮助，同时也是为了顾小小给我的帮助，我也会拼命赢下他们。
“……真是的，漂亮话谁都会说。那么，我就稍稍期待一下吧。”
……
一会儿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