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之和谢仲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景沫还是不得而知。小念梦虽然会读心，但是她只能读到冯敬之在念出这个名字时，由心而发地某种强烈情感。而小念梦很笃定地说，这种情感是爱情。
对此，景沫有些怀疑：这小屁孩真的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在景沫这样想着的时候，小念梦气鼓鼓地抬头瞪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不服气的“哼”，鼓着腮帮子扭开了脑袋。
景沫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竟不由感到一股压力。和这样一名随时都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的人相处，就连腹诽都要非常辛苦地憋住，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仍旧是察觉了景沫的想法，小念梦转过头，赌气似地说：“反正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而已，就算被我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说，反倒令小念梦显得不像个“小屁孩”了。
“哎呀你烦不烦？”小念梦转过身来对着景沫跺了跺脚，“一会儿说我只是个小屁孩，一会儿又说我不像，你好别扭啊！”
“噗——”
景沫忍俊不禁：小念梦这恼怒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还不是因为你要读我的内心啊！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会让自己纠结呢。”景沫蹲下身，轻握住念梦的小手。
小念梦瘪了瘪小嘴，委屈地说：“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景沫心底柔软起来，将小念梦拉进自己怀中，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没关系，我没有怪你。”
小念梦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了看景沫的脸，然后将脑袋埋进她的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沫沫姐姐，另一个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察觉小念梦在自己怀中安静下来，景沫也不打算再去和她谈关于冯敬之和谢仲泽的事，而是到石滩上找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欣赏这片江景。
今日的天气始终阴沉沉的，看起来就像要下雨一般，宽广的霜江之上，没有了日常可见的渔船后，多少显得有些冷清。景沫想，大概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很多地方，都会延续这样的冷清吧。
身后脚步声传来，清冷淡然的声线响起：“指挥官。”
“小t，”景沫回头看向身后的粉发少女，“辛苦你了。”
ntw摇摇头：“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最好的了，”景沫将悠远的目光投向平静的江面，“等到哪一天，你手上这把枪再无用武之地，该是多么美好。”
不等ntw回话，另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指挥官真的觉得会有这一天么？”
景沫幽幽地看了416一眼，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是这么希望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416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但前提是，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被摧毁或者淘汰。”
景沫眨了眨眼，望向她：“淘汰？”
“无法理解么？”416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如果有全面超越这具身体的新一代人形出现，我就会被关机，丢进仓库或者回收站，淘汰掉啊。”
景沫眼睛微微睁大，惊疑不定地看着416。
这样美丽的少女，会被……“淘汰”？
“指挥官不用听她的危言耸听，”ntw面色淡然地说，“每个人形都有自己独特的心智云图，就算是身体老化或者过时，只要把云图拷贝到新的身体上就可以完成替换，像她这样的特殊作战人形，是不会被轻易处理掉的。”
景沫似懂非懂，问ntw：“那你呢？”
“我？”不知为何，ntw的脸颊上竟升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她的话，大概就会被送到咖啡馆当女仆，或者送去矿坑挖矿吧。”416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戏谑。
景沫满脸惊愕：“哈？女仆？挖矿？？”
ntw挠了挠脸颊，望着天空，说：“也不一定吧，毕竟还是有其他工作的……”
“那就是说，416说的是真的了？”
景沫一脸诡异之色，ntw这种冷清淡寡的性格，去当女仆？咿！怎么似乎还蛮有感觉的……那要是被送去挖矿呢？一个身材纤细面容白皙的青春少女，灰头土脸地提着一个大锄头，嘿咻嘿咻地在不见天日的矿坑里奋力挖凿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犯罪啊！
景沫觉得光是想想都要心疼了。
——还是当女仆好！
看到景沫那逐渐变得诡异起来的眼神，ntw莫名有种自己被大灰狼盯上了的感觉，一向无所畏惧的她，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指挥官，你……你在想什么？”ntw颤颤巍巍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啊哈哈……”景沫急忙挥舞起双手，试图掩饰过去。
“沫沫姐姐……”小念梦突然轻轻地扯了扯景沫的袖子，“那个，我也可以穿女仆装给你看的……”
此话一出，景沫的表情霎时变得僵硬了，她转动着同样僵硬的脖子，去看了看ntw和416的反应，果然，从她们眼中看到了鄙夷的目光……
“念念，”景沫嘴角抽搐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这个脸颊微红的小女孩，“你还太小了……”
小念梦猛地抬起头，脸色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看了看景沫，又看了看ntw和416，目光重点在她俩的胸前扫过，然后低下头摸了摸自己还未发育的胸部，气场顿时阴郁了下来。
看着小念梦这一连串的举动，景沫瞬间有种吐血的冲动：“那个，念念啊……我说的太小了，是说你身体还太小了，穿不下女仆装的。”
小念梦抬起头，幽怨地望了景沫一眼：“骗人。”
“真的啦！女仆装和胸部大小没关系的！”景沫急切连音量都控制不住了，说完后又慌张地捂上嘴望了一眼身后，距离她们最近的秦雪在发呆，并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什么反应。
景沫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时，刚好看见小念梦朝她丢了个白眼：“可是，你明明想的就是那种穿着能露出半边胸部的衣服的小t姐姐啊。”
景沫身子一颤，ntw面色一红，416嘴角勾起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
“想法不错呢，指挥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