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女儿挑衣服吗……说起来，这好像是我人生第一次，以前都是让村里的几位妇女帮忙制作，或者等哈罗德来到村子里，刚好带来合适的新衣服，就买下来，带妮娜进服装店还是第一次。
服装店，一般只有布兰德斯这些大城市才有，难得来一次，只要妮娜喜欢，买多几件又何妨。我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买一两件新衣服了？
说起来，我的旧衣服都是王室才穿得起的，都留在了王宫里头，但现在，原本的身体已经不常用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用，拿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这件……是不是太花俏了？”
“没有的事！来！进去试一试吧！”
“欸……”
艾玛就那样子把妮娜推进了更衣室，是两个人一起进去。
“那个……艾玛，妮娜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你是第一次穿吧？放心交给我吧！”
“真的自己来就行了！呀！别碰不行！”
“……”
听到里面的声音，我双手抱臂，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浪潮，不去想象里面的画面。
“大小姐，您还是……”
“女生在换衣服你别来打扰！”
“是……非常抱歉……”希恩只能退下了。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克莱拉跟过来，毕竟是带着两个女生出门。
说起来，刚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没看清楚，她们选的到底是什么衣服？还要让艾玛来帮助妮娜吗？放眼看去，这里的衣服似乎并是不复杂的款式，我看母亲和维尼雅以前穿的要比这些复杂多了——我是个男的，女装的事情，也轮不到了我来质疑吧。
不过，在我印象中，一般越是复杂的款式，应该也会越漂亮，不然花那么多时间去装扮就非常不值得了。
也就是说，妮娜会穿得非常漂亮吗？虽然在王宫里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但妮娜不一样，我的乖女儿才是最特别的，所以，我现在非常期待。
说不定，会像铃兰姐姐穿和服那样漂亮，特别是把上衣襟……不不不，我要冷静。
“期待吗？”铃兰姐姐来到我身边询问我。
“也……没有……有一点吧。”
“怎么了？模棱两可的，带女儿过来买衣服不高兴吗？”
“不是不高兴，就是……”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期待表露出来而已。
“也就是说，很期待吧？”
“……对。”
“也不是那么让人害羞的事情吧，即使是父亲，也可以期待女儿穿上漂亮的衣裳，坦率一点吧。”
“嗯……”
看来，在铃兰姐姐的眼中，我被当做是那种不善言辞的父亲了。
也确实，所以一家之主，很多都是要面子的，除了威严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那些细腻的情感，我刚才的犹豫让她造成了那样的错觉吧？
“男人不可以死要面子哦。”
“嗯。”
“那样的男性，我可不怎么喜欢。”
“……嗯？”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道铃兰姐姐的喜好了？
“呼呼~”
看到我愣了一下，铃兰姐姐的轻笑一声，这富含深意的一笑……我越来越觉得她在暗示着我什么了。
但是，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去确认，为了跟妮娜和贝菈的约定，我不可以接受铃兰姐姐好意，而且，要真的是我单方面的误会，那种打击我可受不了。
……不，我不可能对我的乳娘有意思吧，绝对不可能。
“怎么了，肯恩？”铃兰姐姐保持这笑容问道：“脸色有些奇怪哦，是我说了什么吗奇怪的话吗？”
“不……不是的……”
“换好了！”刚好在这个时候，艾玛率先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了，“好啦，妮娜，别害羞啦，出来让肯恩哥哥看看吧。”
“可是……这样子还是……”
“没事的，真的很可爱。”艾玛把手伸进更衣室里，想把妮娜拉出来，“都已经穿上了，就让你爸爸看看嘛，铃兰姐姐不也很好看吗？”
“？！”
铃兰姐姐？怎么提到铃兰姐姐了？难不成真的是铃兰姐姐穿的那种和服？这里有吗？那应该是她家乡那边的衣服吧？
不管怎样，听艾玛这么说，我的期待值越来越高了，似乎有那么些兴奋。
“所以才说不合适呀！”妮娜好像有些抗拒。
“没事的！相信我！快……出……来！”
“呀啊！”
费了不少力气，艾玛算是把妮娜拉出来了，然后……我的思维也跟着停滞了。
这模样，哪里是什么和服呀……这不就是铃兰姐姐现在穿的这款女仆装吗！
头上戴着白色的发饰，与妮娜的发色相像，并不是很显眼，身上穿的是黑色长裙搭配上白色的围裙，纤细的双臂被黑色的长袖子覆盖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围裙上，羞红着脸低下头，又不时往我这边偷瞄一眼，跟我对上之后又立刻多开视线——这腼腆的女仆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另外，由于设计上并没有考虑到妮娜的胸围大小，所以那部分鼓胀得很厉害，现在妮娜的手臂伸直，从两侧推压着，体积全都往正前方集中，就变得更加显眼了，感觉下一秒就会爆出来。
感觉，我的理智，稍微地，开始崩溃了，如果妮娜真的是女仆，她如此娇羞的样子，根本就是一推就倒毫无反抗能力——对我的破坏力实在太惊人了。
“那个……爸爸……能不能……别一直盯着看……”
“呃，抱歉……”
我尽量保持克制，缓缓地把视线转向一边，刚好又跟铃兰姐姐对上了，看到我和妮娜的反应，她笑得更欢了。
“好啦，别害羞，过去啦。”
艾玛把妮娜推到我面前，我看了眼，妮娜还是羞答答的样子，根本就不敢看我。
妮娜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也是第一次让我看到，会慌张很正常，可她的样子……会不会太过害羞了，脖子根都红了。
“那个……爸爸……”
“嗯，怎么了？”
我保持镇定，维持着扑克脸看向妮娜。
过了很久，妮娜终于肯看向我了，深吸一口气，和我四目相对。
“妮娜这样穿……好看吗？”
“嗯，很好看。”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真的吗？”
“真的，很可爱。”
“——！嗯！”
听到我的称赞，妮娜高兴地点了点头，也没刚才那么害羞了。
不得不说，喜笑颜开的女儿（pu），真的太棒了。
不过……
“可爱是很可爱，但不能出门的时候穿呀。”
“啊……”被我这么一提醒，妮娜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是……不可以吗？”
“这个……”
“有什么所谓嘛！”艾玛扑倒妮娜身后，搭着她的双肩，“在家里穿不就行了，反正肯恩哥哥顾着开店，都把家务丢给妮娜吧？那妮娜不就是家里的女仆了吗？”
“这么说来……好像……也对哦。”妮娜竟然同意了。
“不不不，打理自家的事情很正常吧，又不是女仆的专利。虽然我把家务都交给妮娜是我不对……”
“没有的事，妮娜愿意这么做，而且爸爸做家务都没妮娜做得好，当然是让妮娜来呀。”
“啊……这个……确实……唔……”
当着别人的面被女儿这么说，还真是丢人啊，特别是她现在穿着女仆服，感觉自己忽然间变成被仆人抛弃的主人了……不，妮娜又不真的是我的女仆。
“这些细节不要在意啦！”艾玛说道：“所以说，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吧！”
“这个……”妮娜又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毕竟家里的收支都是由我负责的，妮娜在这方面很听话，从来都不会乱花钱，但这次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妮娜喜欢就可以了。”
“真的吗？”
“嗯，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要在乎那么多，高兴点吧。”
“——嗯！谢谢爸爸！”
妮娜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套女仆装，但是……为什么呢？该不会真打算在家里穿吧？还是说买来收藏？
也罢，她喜欢就好，而且，看到女儿在家里穿，说实话我是挺高兴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好！换下一件衣服！”
艾玛又拉着妮娜去更衣室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希恩双手拿着好几件衣服，有礼服，也有非常可爱的公主裙， 总之都是妮娜从来没穿过的。
还要试那么多件吗？如果都合适，该不会全都买下来吧？
“这些全都试一遍啊？”我担心地问道。
“那当然！怎么，你担心支付不起吗？”
“呃……”
我说不出口，看到妮娜这么高兴，说钱不够也太扫兴了。
“肯恩。”身边的铃兰姐姐用手肘戳了下我，给了我一个眼神。
男人不可以死要面子，对吧？我明白铃兰姐姐的意思。
“毕竟我只是在乡下开药店的，家里并不算富裕，买这么多肯定是吃不消的。”
“那就我来付钱！”
意料之中，艾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样看来，怎么像是我在刻意坑他们钱？
“又是借宿，又让你们破费，这不太好吧？”我表示拒绝。
“你可别误会，又不是为了你，这可是为了妮娜，女孩子怎么可以穿得那么随便呢！既然现在有这个条件，肯定要多几件衣服才行！对吧？”
“欸？这个……妮娜觉得，这样子好像……”
“那我这么说吧，现在我给你们买衣服，花掉的钱可以再赚回来，可如果你们当初没有救我，那现在我丢掉的可就是整个身体甚至是性命，明白吗？你们保护了我，我想让妮娜高兴，这都没有什么问题吧？”
“艾玛……”
简单来说就是报恩，但她说得这么直接，我们也没办法拒绝了。
“你个小鬼头……随你喜欢吧。”我也只好这么说了。
“我又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妮娜。”
“啊……那对不起咯。”明明亲手救下你的是我。
“那……谢谢你了，艾玛。”
妮娜也欣然接受了，她并不会作出那种不合时宜的推托。
“很好！这才对嘛！”艾玛也非常满意，“来吧！换下一个件衣服！”
俩孩子又跑进更衣室里，但没过几秒，妮娜又出来了，来到我面前，而且表情又变回刚出来时的那种娇羞，脸颊红透了。
“加油！”艾玛从更衣室里探头出来鼓励妮娜。
那小鬼，又教唆妮娜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怎么了？”
“就是……那个……”
妮娜支支吾吾的，不敢看着我，低头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呼吸，抬头看着我，带着甜美可爱的笑容……对我说出了毁天灭地的一句话：
“谢谢您……主人！”
……
……
“肯恩？你怎么了？”
“爸爸？你怎么……欸？！爸爸！”
“倒下去了？！”
“肯恩！”
“爸爸！你振作点啊！爸爸！”
“快！快扶肯恩先生到那边去！”
之后，服装店内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